“怎么啦？”我伸手探了探她的头，并没有发烧，难道是身体不舒服？
“我不想走……”然然趴在了我的身上，似有撒娇的味道。
我有些诧异，她对我撒娇的次数十个手指都能数的过来，她总是对阿帆和阿舟有数不完的娇撒，但是对我，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或者就是乖乖的听话，从没有天天对我撒娇的习惯。
“走？去哪？”我有些疑惑。
然然站起小小的身子，紧紧的盯着我：“我听到父王说，要把我和你送去璺如。”
“你偷听他们说话？”她什么时候学了这样的毛病。
“不是，不是，是他们没有小声的说话，我以为不是秘密！”
我‘扑哧’一笑，她狡辩的理由还真多。
“有什么好笑？”莫浩然掀开窗帘进来，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我止住笑意，冷漠的看着他，虽然是听了艾君的话让自己的下半生不在有遗憾，但是我对四年没有见的莫浩然，实在一瞬间热诚不起来。
他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笑看着然然，问：“你叫什么？”
“本公主叫然然！”然然高傲的抬起头，有些不屑的看着他。
我抿嘴看着他们，一个老一个小，这样的对话一定很有看头。
“哦？谁给你如此大的胆子跟朕这么说话？”莫浩然也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然然并没有被他这样的表情吓到，因为阿帆训斥她的时候就是用的这样的表情，再说，她现在对他满满的充满敌意，阿舟教过她，在敌人面前永远都不要显示出自己的懦弱。
“谁这么大的胆子？用别人给胆子吗？我的胆子已经够用的了。再说了，现在还在我吐蕃的土地上吧？竟然如此放肆！”然然现在是十足的小霸王姿态。
我都看到莫浩然嘴角的抽搐了，他激动了，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是个祖宗吧，这样以后可怎么教育啊。
“朕可是璺如的君王，而你们吐蕃，只是我们璺如的附属的小国。你竟敢这样对朕说话，不怕朕定你死罪吗？”莫浩然凌厉起来，我都捏了一把汗。
我转头看向然然，她脸上已经露出了些许的怯意，或许在下一秒她就放弃抵抗莫浩然也说不定，毕竟她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莫浩然那样的眼神，她怎么可能抵抗的住。
只见然然摸了摸自己的胸，然后挺了挺，字正腔圆的说：“好女不跟男斗。”
我汗颜的看着她，只是谁教她的？这个形象……怎么让我想起了传说中的老鸨啊。
莫浩然额上的青筋跳啊跳，最后看向了我，我冤枉的看着他：“她不是我负责的，找阿帆！”
莫浩然气愤的出去，听见外面微小的争论声，一会儿工夫后戛然而止。
然后阿舟哭丧着脸进来，先是悲哀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走到然然的面前，道：“然然，其实，那话是不应该随便乱说的……”
“可是是你告诉我，这话就是用来对付男人的！”然然睁大眼睛看着他，好似无辜的是自己，本来她就是无辜的，什么都不懂，反被他教坏了。
“咳咳……反正我告诉你，这话以后不能说了，听见没有？”这是阿舟第一次在然然面前装凶，效果不错，然然一声都不敢吭的眨着眼睛看他。
他被然然看的有些毛骨悚然，直接掉头出去，连头都没敢回。
不一会儿的功夫莫浩然又进来，这次是面无表情的坐在旁边，一声也没吭，脸上的严肃让人不由跟着紧张。
“哎，你为什么坐在这里不出去？”然然厌恶的看着他。
莫浩然只是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转脸过去，道：“知道为什么吗？”
然然皱眉看着他，自己要是知道为什么还问他啊：“不知道。”
“对！因为你不知道，所以就不用问了。”
我在一旁听着，没有想到莫浩然竟然和三岁的小孩都有话说，是因为这四年的生活太无聊还是说，然然是他孩子的缘故？
我在一旁没有插嘴，一直听他们说着，他们这四年都没有见面的父女一定有很多话说，我就在一旁多多习惯一下就好了。
“母妃……”然然转脸看着我。
“嗯？”
不知道她要干嘛。
“为什么马车还不停？我们这次走的路很远吗？”然然开始有些不耐烦，开始不老实了。
我看向一旁的莫浩然，要怎么对她说？对她说，其实这个才是她的亲生父亲，所以我们要带她离开她这四年生活的地方，前往吐蕃？
这样残忍的话让我怎么说出口？
“等等吧，或许马上就到了。”我镇定的回答。
然然皱起小眉头，显得有些不高兴，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依然皱着眉头坐在那里。
“为什么不告诉她？”莫浩然冷不丁的对我发问。
我转脸看着他，他的脸色确实可以以铁青形容了。
我转脸过去，不愿意回答她这个问题，要我说出那样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
马车渐渐的慢了下来，平稳之后阿帆撩开窗帘，道：“下车吧，到了。”
“到哪啦？”然然翘首看着马车外面。
我也一头雾水，是要直接回璺如吗？还还没有等我想完就已经被莫浩然拽着下了车。
是边境！这里是璺如通往吐蕃的大道，直接走这条路可以在一天之内就到璺如国的盛京。看来，然然连最后看一眼吐蕃的机会都没有了……
然然跑到我的身边，拽住我的衣角，问：“娘……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们不回家？”
“这就带你们回家。”莫浩然道。
“为什么是你？我父王不跟我们去吗？”然然直直的看着在我们对面站立的阿帆。
莫浩然抬脸看着我，似是要我说出然然疑惑的答案。
我拽了一下然然，让她的注意力回到我的身上，道：“然然，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秘密，我没有告诉你，现在告诉你……其实你的爹不是阿帆，而是莫浩然！”
我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后然然能理解多少，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没有时间一点点给然然解释，我可怜的孩子，你要全部听清楚……
然然一怔，皱眉看着我，有些不相信：“娘又骗人。”
我不知道对她再怎么解释，现在能跟她说清楚的之后她的父王阿帆了。
我把求助的眼光投向阿帆，阿帆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却被后面的阿舟拽住了衣角，阿舟对阿帆摇头，意思是不要让他插手，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回头的余地，也没有了选择。
阿帆甩开阿舟的手，蹲下，与然然正视：“然然，你应该明白，母妃是不会骗你的，她说的是实话！”
“骗人，如果她说的是实话，那以前她老是说我是你的孩子。”然然直拧的让人心疼。
“那是有苦衷的。”阿帆微笑着抚着她的发：“其实，有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无法预料的，所以才有那么多的措手不及，你要明了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过你现在还小而已。”
“是真的吗？”然然眨着眼睛，还是有疑惑的看着阿帆，她从小就和阿帆阿舟亲，现在没有阿舟出来多说一句，恐怕还要浪费好一会儿的时间解释。
我看向阿舟，他竟然转脸不理我，装作看不见我。
我失落的低下头，有许多事是强求不来的，阿舟舍不得的也是我舍不得的，但莫浩然始终是我唯一的归宿，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希望的只是顺其自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