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轩独自启程上京了,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带。
这边,白若涵跟苏紫则留了下来,一来这里的环境好,不易受到病毒的侵袭,二来,以目前的交通管制情况,已经病毒的扩散,回去不方便,也不安全。
至于楚轩自己,没得说,男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哪怕现在的京城是个火坑,他也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跳。
当然,信心他也还是有一些的!
毕竟身怀绝世武艺,毕竟传承者古老的《青囊经》,诚然,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快速只好感染的患者,但是起码有一点,以他的体质,不太可能被感染。
而在保证自己的安全之外,他也坚信,最起码他能拖延时间,延缓病毒在患者体内发作的速度。
当然,这件事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那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他只有一个人!
他也是自私的!
他是因为秦如玉而上京,而他首先要保证的,自然是秦如玉能从这场危机中挺过来。
至于其他人,他自然也希望都能安然无恙度过劫波,但他没法保证,而事实,这也根本不现实。
言归正传,虽然已经上路,但这一路并不好走。
呼伦贝尔大草原到京城的路途实在是太遥远了,足足有两千公里。
而要知道,从京城到祖国最南端的羊城广州市,实际上也才两千公里出头。
路况上更不用说,完全没法比!
草原上地广人稀,道路自然不可能如同内陆城市一样平坦而四通八达。
如果有熟悉道路情况的老司机还好,只可惜这些熟悉的人里面没有,而临时要找,也不太容易。
因此,除了频繁切换于各处国道高速路之间,很多时候,他还要特意停下来找人问路。
这要是白天也还好,总能找到人问路,可到了大晚上,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好就好在,他始终清晰的记得大方向,大体的线路他也早已了解过,烂熟于心。
就这样,黄昏出发,只是一个晚上,他就狂奔两千多公里,至第二天晨起,他已经在进京的关口。
也就关外的道路上地广人稀,跑起来没什么压力,再加上这年头交通摄像远远没有后世那么严格,否则的话,就这样的速度,就算不出车祸,后面跟着的交管车辆少说得排个两三里。
天气不错!
才六点刚过,天色已经比较亮了。
此时的京城能看见蓝天白云,更能看见晕染天边如火如荼的朝霞。
看上去,这的的确确是个让人愉悦的日子,远远不像后世的京城,雾霾漫天,整天整天的见不到阳光。
可事实上,虽然都到门口了,楚轩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现在很烦躁。
寻常时刻,进京就不容易,要提前准备好牌照,如今这个特殊时期,想要进京就更难了。
千万别说这个特殊事情没人敢进京,事实上,不论任何时候,等着进京的人都不少。
眼下,这关口上堵得很厉害,少说也有四五里长的车在排队。
可排到了并不意味着能准允进京,事实上,很多外省过来“跑部钱进”的公车都被拦住了。
这些车被拦住,想进进不去,想出出不来,就这样,慢慢的,道路几乎处于堵死状态。
“艹……”
等了一个多小时,纹丝不动,终于,楚轩受不了了。
一声怒吼之后,直接点火,油门一哄,老实不客气就往前面撞。
本来经过这一晚狂奔,这车已经没鼻子没眼,然后发动机之类的已经差不多要完蛋了。
现在跟前面这车一撞,得,直接嗝屁!
自然,他没想着能撞出一条道来,毕竟前面可是几百两几千辆车。
之所以要撞,其实就是心里不爽,想要出口气!
而前面的车也还不错,蛮壮实的,最重要的是,这这车打着京牌,是某个部委的车。
撞普通人家的车他或许有压力,不过撞政府的车嘛,他还是比较有兴趣的,完全没压力!
结果这一撞,他是爽了,是发泄了,可前面车里的人不干了。
很快,前面车里就下来一帮人,这边他也带好临行前准备的防尘口罩,神清气爽的下车了。
别误会,他可不是下来道歉的,也不是下来说事的!
对面凶神恶煞一过来,都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冲上去了,逮着其中几个看上去还蛮经揍的家伙一通胖揍。
这一通打完,心里终于舒服了!
跟着,也不说话,更加不给人说话的机会,跳上车顶,直接拔腿就跑。
前面车子不少,密密麻麻,直线上就好几百辆,算起来得有四五里的样子。
反正他破车他也不打算要了,刚刚发泄完心里的郁闷,这会儿,他只想着能尽快进城。
至于让不让他进,这是问题吗?
这么千里迢迢大老远跑过来,别说口头不让进,就是拿枪怼着,他也是必须要进去的啊!
因此,完全没有掩饰,大鹏展翅一样,足尖只是轻轻一点,便是数十米过去。
就这样,无数人或惊呼或呆滞中,眨眼间,他来到检查站口上。
口上人很多,有维持秩序防止意外的武警官兵,有身着白衣拿着体温计等各类工具的白衣天使,自然,交通系统的人也少不了。
放在平时,楚轩也会体谅,也愿意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可事急从权,他现在完全顾不了那么多,而以现在那些武警官兵如临大敌的情况来看,他想要顺利通过检查过去根本就不可能。
因此,哪怕隔着老远武警队伍里面已经开着喇叭在喊话,让他赶紧停下来,可他丝毫都没有理会的意思。
最后一步,他落在距离检查站五米范围内,这个时候,武警官兵们已经警棍在手,随时要动手将这狂徒缉拿。
可偏偏这个时候,当他再次腾空,居然再也没有下来。
“……”
“……”
很安静!
所有人都看呆了!
那人居然鸟儿一样飞走了,也不对,他是站在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麻雀背上,被麻雀带着飞走了。
好长一段时间,人群无法从这一幕中醒过来。
太假了!
做梦一样!
你说他一跨轻飘飘数十米也就算了,这踩在麻雀背上飞走几个意思?
难不成他根本就是纸做的,根本没有一丝重量?
还是说,现在麻雀都已经进化到那么厉害了,能够驮着人在天上飞?
注定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谜!
等人群醒悟过来议论纷纷,这个时候,麻雀早已不知所踪,而楚轩,也已经悄悄落地,继而若无其事走在大街上。
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半个多小时后,他出现在景山别墅外面。
而这个时候,里面的秦家正处于一股异常凝滞的气氛包围中。
周海清在流泪!
秦萌萌在啜泣!
秦箐端着一杯清茶,双目无神坐在沙发上发呆!
而大门口,秦华天老爷子绷着脸,大马金刀坐在大门口,神情无比严肃。
便在这别样凝滞的氛围中,忽然,“铃铃铃”,一阵清脆的手机铃音打破沉默。
听到声音,秦箐从呆滞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手中的清茶已经彻底凉了,只是,她似乎一口都还没喝。
跟着,她下意识拿起手机,想要按接听,可一看到上面来电显示的名字,她犹豫了。
最终,她只是歉意的看了满怀希冀的秦萌萌和周海清一眼,一如既往的选择了漠视。
响了好久,终于,铃音断了!
看着重新黑下去的手机屏幕,突然间,秦箐感觉一阵无力,只想什么都不想,永远的睡过去。
而这个时候,又一次希望远离,秦萌萌周海清哭泣的声音越发大了!
便是倔强如秦华天,这会也有些忍不住,叹息着问了一句,“是楚轩那小子吧?”
秦箐“嗯”了一声,微微点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之后,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才过去不到一分钟,“铃铃铃”,秦萌萌的手机响了。
可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因为她的手机处于外公秦华天掌控中,她根本都碰不到。
自然而然,这次又是从头响到尾,没有接通!
然后,周海清的手机响了,之后客厅里的座机也响了,但无一例外,哪一个都没有接听。
终于,当四周再次陷入沉默,秦萌萌忍不住了,哭着道:“外公,你不能这样,你不能看着我妈去死!
求求你,我求求你了,让小姨夫过来吧,他是神医,他有办法的,他一定有办法的。外公,我求求你了!”
哭着喊着,却是跪在地上磕头了。
见她这个样子,周海清更加心痛,泪眼婆娑,她想去拉她,可到底年纪大了,发起倔的秦萌萌她哪里拉得住?
最终,这祖孙二人齐齐跌坐在地,抱成一团,哭得好不伤心。
秦箐到底也不忍心,过来一边拉一边劝,跟着目光希冀中带着询问的看着门口年迈的父亲。
本来心中不忍的,可一看到她的目光,顿时秦华又怒了,骂道:“糊涂,她们妇道人家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那小子的命多重要,那小子对国家人民的意义有多大,她们不懂,你难道也不懂?
就因为这个事,很多中医国手都栽跟头了,这个时候叫他过来,成功也就罢了,要是万一不成把自己给搭进去,我老秦家就是国家的罪人,就是民族的罪人。
总而言之,你们别再哭了,也什么都不用说,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跟那小子联络。
如玉是我的女儿,她现在这样,我也难过,但是,有些事不能就是不能,这是原则,这是底线,无论如何不能有所逾越!”
评价很高!
便是楚轩自己,亦从未想过这位老人居然对他有着如此之高的评价与期许!
而作为老一辈的革命家,老人胸襟之博大,令人折服。
只是,老人恐怕万万没想到,那个他嘴里决不允许联络之人,此刻已经来到家门口了。
而就在他话音落下之后不久,有警卫来报,说楚轩已经在门口,而且还放话,说若是里面不见,他就动手硬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