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子宫癌?
尹流苏伸长了耳朵,警觉起来,一名医护人员尤其是妇科类的对此类字眼特别的敏感。
果然,下一秒,胡局长就道明原委。
刚开始沈贵的嘴特别严实,一进局子,什么都不肯说,后来他才招供……起因是一年前,他凑了一大笔钱给患有宫颈癌的妻子在第一医院做切除手术,可是回去之后没多久,妻子就过世了。
陆虞城认认真真的看起胡局长递过来的嫌疑犯资料。
尹流苏猛地想起来,去年是做过这样一个手术,患者家属也来闹过,不过后来医院方面提供了一份手术风险同意书,在手术之前,医患双方便签订了协议,只要是手术,就会有风险。
当时手术确实是成功的,可中期的宫颈癌配合盆腔淋巴结清除术以消除邻近的癌变组织,不代表没有再次复发的可能。
不过,处于人道考虑,医院方面当时退还了一些医药费给家属,后来,家属貌似也没有异议。突然,事隔一年,他采用如此激进的手段报复主刀医生,着实令人心生疑惑。
见尹流苏若有所思,陆虞城问:“你想到了什么?”
尹流苏神色凝重的道:“我在想,他泼硫酸之前,骂我是假仁假义的医生还说的过去,狐狸精什么意思?”
陆虞城星眸一凝,突然想到了什么,半真半假的道:“他可能是在夸你,因为,狐狸精一般都长得很漂亮。”
尹流苏:“……陆虞城,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说正经的,什么都不用管,交给我处理?”
肃冷庄严的走廊里,陆虞城凝着她的眼,眸光变得深邃,自信,仿佛有碎钻在发光,流动。
“我陆虞城的女人,只需要呆在我的羽翼之下,明白吗?”
坚定不移,掷地有声。
尹流苏胸口突然涌动着惊涛骇浪,脑中心潮澎湃,表情却是怔怔的。
她好像等到了。
陆虞城的承诺。
但是,她没料到,陆虞城的女人,不止是她一个,而且这是一个没有期限的命题。
“咳咳……”
胡局长尴尬地轻咳,早就知道陆总裁和总裁夫人感情甜蜜,一起代言极光娱乐城的项目,当众秀恩爱神马的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现在在警局,那么多单身小伙巴巴的看着呢。
审讯室里。
沈贵坐在一张桌案前,双手双脚全被铐着。
尹流苏走到门口的时候,沈贵原本如死灰般的脸孔变得激动起来,死死地瞪着尹流苏,手铐和脚链随之叮叮作响。
那股恨意,昭然若揭,不加掩饰。
“老实点!”
沈贵虽然收敛了一点,眼神依旧阴鸷。
经过了泼硫酸事件,尹流苏反倒没有太过恐惧,比起来,杨根那次在天台,更让她害怕吧。
“陆总,你问吧。”
陆虞城举步靠近,尹流苏试图拉了他一把,对方缓缓地拨开,从容道:“放心,站在这里等我。”
他的话语,具有一种安定人心的作用。
尹流苏后来发现,自己太过杞人忧天,她想到的,对方早已了如指掌。
“我这个人耐性不好,你最好把所有的事实说出来。”
陆虞城居高临下,一开口狠厉的气势便先声夺人,威压阵阵。
沈贵的脸上并无明显的伤痕,那是因为集中表现在了他,尹流苏窥见他面露淤青之色,便有几分明了。
沈贵抬头看了一眼,好像没看见似的,自顾自垂下了脑袋。
这态度!
太嚣张了,直接把陆虞城给忽视了。
“你这家伙!”
差不多缓过一口气,陆虞城俯身低头,肃然质问:“说,你有没有同谋,或者背后谁在替你出谋划策!”
就沈贵这种工人的智商,如果没有人煽动,才见鬼了呢。
沈贵虚弱的眯开眼睛,声若蚊呐:“有种……咳咳……就打死……我……”
他的脸上竟然是在狞笑……他疯了!
见他冥顽不灵,陆虞城也不恼,慢条斯理的道:“沈贵,我不打死你,我们都是二十一世纪的文明人……我的人已经去你的老家平县,以及那个破工厂搜集证据,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沈贵面色一点点的变得不自然,此时,陆虞城挪开了脚,对方强撑着漆,虚弱又愤懑的道:“你们……城里人除了会欺负乡下人。俺们花了那么多钱动手术,结果人动没了,医院里假惺惺的说补偿,前脚把钞票送来了,后脚把我打了一顿,还警告我,不准说出去……”
尹流苏没有说话,眼中微露震惊,怎么可能?医院里怎么做这种无耻的事,陈主任虽然为人圆滑世故,也纵然不会是一个昧着良心贪财之人。
“每个人犯罪有千千万万的理由,但是你做了就是做了,被抓住也是事实,容不得你狡辩!”陆虞城神色不变,目光残冷,对他而言,只有结果,过程起因如何,他不想知道。
“让我来猜猜,是不是有人告诉你,你老婆的手术是主刀医生的失误导致,没有把癌化的部分切干净,才导致你妻子的死亡,然后她又给了你一笔数目巨大的钱,你应该非常缺钱吧,或许你不甘心,或许你对妻子的感情很深,或许你只是为了钱,我记得你还有一个七十岁的母亲吧,年纪大了病应该很多吧,马上说,是谁指使你的,否则的话,你母亲也花不到你用命换来的钱!”
他字字句句,一气呵成,好像事先做了调查一样,居然将嫌疑犯的犯罪动机描述的合情合理,丝丝入扣。
陆虞城仿佛就是天生的王者,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他站在难以企及的高度,俯览群雄。
沈贵面如死灰,四平八稳的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妈……我对不起你……”
眼里竟噙出泪花来。
“我没见过,那个人……咳咳……到我家门口塞了一叠10万块的钞票,和一封信给我,只要事成了,他承诺我会再给我妈妈10万块,而且他还告诉我,泼硫酸不会死人,就会毁容,我做几年牢就可以放出来了。”
“那封信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