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事情以后,绍以眠对于苏钰的印象分是锐减,几乎到了零刻度以下,这个妄自尊大的家伙,什么都不会,还要胡乱指挥人做这个做那个的。
绍以眠真是不清楚,就这样一个人,君殇为何还那样子倚重,并且唯恐大权旁落,将自己参将的位置都给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绍以眠百思不得其解。
君殇刚刚还说,他的参将不是裙带关系就可以当的,但是在绍以眠看来,分明是裙带关系啊。绍以眠看着天边的毛月亮,今晚的月亮朦朦胧胧的,看起来一切好像都影影绰绰的。
君殇看到军队里面的人有人上吐下泻,有人因为捕鱼让食人鱼给咬伤了手指,不禁也是叹口气,不过君殇毕竟还是可以理解,野外生存,本就充满了奇妙的冒险与探索,这些大胆的尝试,也是为了保证逐渐消失殆尽的人的体能。
君殇看到苏钰闷闷不乐的,在旁边的篝火旁边拨弄火炭,立即到了这边,靠着胡杨树坐下来,“陛下心情不好?”
“心情很好。”苏钰口是心非,举眸看着自己旁边的君殇,君殇说道:“君无戏言?”
“有!”他叹口气,看着不远处的绍以眠,绍以眠握着一只排箫,开始吹奏起来,呜呜呜的,心旷神怡的很,离奇的和旋将夜晚装点的很是曼妙,两个人的距离不远不近,但是却好像是咫尺天涯一样。
“陛下为何不坦诚相待呢,要是您将自己的真面目露出来,她一定会开开心心的,这样只能衍生很多的误解,您看看你,这面具戴着,是让人女孩子一看心头有排斥的感觉。”
一边说,一边望着苏钰。
苏钰的目光也是看着眼前的男子,想着,同样是男人,君殇也不过是比自己大八岁而已,但是君殇做事情总是瞻前顾后,实在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对于君殇的孺慕,简直是可望而不可及。
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与君殇一样,什么都会,不那么幼稚呢。
“现在,不需要了。”他将一枚木炭拨弄了一下,看着另外那一面,那一面已经燃烧的红彤彤的,好像黑夜中妖异的眼睛一样,“君殇大哥,是不是我很笨很愚蠢?”
“陛下笨吗?微臣为何没有看出来,人人都没有发现这湖水中有鱼儿,您是第一个发现的,这就是笨?”君殇叹口气,自圆其说一般的又道:“这足可以看出来,您的观察力是任何人都不具备的。”
“不过——”君殇用一种长者才有的声音,谆谆的说道:“不过,您没有在一次深入的观察而已,以眠是什么人呢,她是医者,你知道的,自然是可以很快就分辨出来,什么是有毒的东西,什么是没有毒的东西。”
“但是……”
“没有那么多的但是,人总是需要在历练中成长起来的,您跟着臣下到荒郊野岭,到这不毛之地,做什么,还不是为了历练!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就成功的,至少,在此事上,您是正确的。”
“良好的选择,才是成功的踏脚石,您已经很不错了,您还没有成年,着急什么呢?”一边说,一边看着苏钰,苏钰叹口气,“君殇大哥,您真是一个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好大哥。”
“将面具拿下来,让以眠知道,你是苏钰,让以眠知道,你们是青梅竹马,这多好啊。”君殇建议一句,苏钰看着君殇,半晌,这才叹口气,“刚刚我也是想要将面具拿下来的,但是让以眠知道了,更不好。”
“我想要试一试,以眠究竟喜欢的是皇城帝京里面那高不可攀的苏钰,还是现在这个藏头露尾什么都不会的揶揄。”苏钰叹口气,看着前面的位置,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一片晶莹的沙滩好像与明月一样,有交相辉映的意思。
“陛下,人无完人,您还很小,您需要好好的历练历练,对于情感,我比您还要清楚,拿下来,让以眠看看您。有很多事情,说开了,就好了。”君殇不厌其烦的样子。
“不,不,”苏钰大摇其头,“要是真的说开了,会让以眠误会的,以眠一看,昔日那个家伙其实什么都不会,那么就不喜欢我了,再说了,我不想要做一个藏头露尾的人。”
“现在忽而让以眠知道,我……我是……”苏钰讷讷的说:“我是苏钰,这情况,简直,简直不成啊。”
“没有什么不成与成,陛下请相信臣下的判断,现在就去,解释清楚,说您是历练的,您不是什么揶揄,她也不是什么叶奕,您是当今的少年天子,您是独一无二之人,你是一言九鼎的苏钰,答应微臣,好吗?”
为何君殇给人的印象总是很好,因为,人人都知道君殇有一腔热血,并且人人都知道君殇很是厉害,但是君殇自己呢,除了这些,还有很多很多让人遥不可及的思想,比如君殇可以推己及人。
可以将心比心,君殇在任何一个人困难的时候,可以立即施以援手,君殇可以胜利的根本原因也是这个,别人或者将军队当做了军队,但是君殇没有,君殇始终将军队看作是自己移动的一个家。
这样一来,君殇训练出来的人,一个一个也是非常厉害。
君殇是铁血柔情之人,可以急他人之所急,想他人之所想,君殇的眼睛亮晶晶的,诚挚的看着眼前的苏钰,苏钰让这样明亮的眼睛看的简直无所遁形,良久以后,这才握住了面具。
将面具拿下来,“您说,真的以眠会原谅我撒谎?”
“这不是撒谎,这是意外,您是想要给以眠一个惊喜的,去吧,您会有好运气的。”君殇一边说,一边加油打气,苏钰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个温吞和煦的微笑,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绍以眠已经睡着了,绍以眠很是困倦,手中的排箫已经没入了黄沙中,以眠的脸上罩着一片薄薄的黑色轻纱,这是用来遮蔽侧泥土的,以眠静悄悄的睡着了,以眠的身后呢,是一株巨大的胡杨。
旁边握着一只小马驹,此刻的以眠正好就在这小马驹的怀抱中睡着了,透过那星月交辉的光芒,以眠的脸上有一股淡淡的健康的乳白色,好像牛奶一样,苏钰到了这里,脚步声居然没有将以眠给警醒。
大概是以眠这几天实在是过于困倦了,好吧,既然以眠没有醒过来,今日就算了,明日以后再说。苏钰退回来,朝着篝火的旁边去了,“真不巧,她睡着了,我就不打扰他了。”
“嗯,明日里你将你的秘密说出来,以眠会很开心的。”君殇一边说,一边看着苏钰,“我去夜巡,你们在这里好好休息。”
“我也要去。”立即跟在了君殇的身后。
“皇上一路旅途奔波,早已经累了,您如何不好好休息。”君殇心疼的看着苏钰,苏钰倔强的皱眉,眼睛里面涌动一片由衷的固执,“你说,您可以,我就不可以吗?我不管我是出来历练的,我一切都要会做,会面对这样大自然与各种天灾人祸。”
“也好。”君殇听苏钰说的很有道理,只能带着苏钰在周百年到处看一看,到了前面的位置,两个人望着不毛之地,君殇的拳头紧紧的握住了,苏钰呢,说道:“君殇大哥,真的在戈壁滩以外的地方,有军队吗?”
“不,有人吗?”苏钰纠正一句,看着眼前的君殇。
君殇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说道:“我以前也是怀疑的,不光光是有人,而且有很多很多,他们不愿意出来,而每一年到了夏天过去以后,就会称兵犯顺。”
“怪不得古人说,多事之秋,原来如此。”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人,“那是自然,皇上,您累了,明日里我们进入沙漠,那里的环境比这里还要糟糕不少呢,您好生休息休息,喝点儿水。”
“嗯,我会带着很多水的。”一边说,一边点点头,去了。看着苏钰去了,君殇这才安心了不少,眼前是一望无垠的大沙漠,放眼望去,千山鸟飞绝,黄沙在逐渐的移动,这些沙丘看起来简直好像如梦似幻的精灵一样。
移动的速度很快很快,君殇看的触目惊心,以前,君殇已经听说过大沙漠中有很多离奇的情况,但是并没有想到会这样子,现在一看,觉得老人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追兵或者偷袭自然是不存在的,因为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只要是有什么人经过这里都是可以一目了然的,君殇放下心来以后,这才到了前面的位置,在一匹马的身前休息了。
第二天,朝阳很好,人们起来的也很早,君殇昨天晚上只是休息了两个时辰,不过奇怪的是,君殇的身体好像钢筋铁骨一样,居然比任何一个人都精神奕奕,苏钰不免要讨教讨教。
在溪边净面的时候,看着君殇,问道:“为何君殇大哥看起来精神抖擞,昨晚我们都已经累坏了要是真的有军队过来偷袭,估计连一个人都不能醒过来。”
“那是因为,我总是在休息,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之下,你总是可以休息的,到了最困倦的时候,就不那么困倦了,这个需要历练,也需要学习。”君殇说完,淡淡的一笑。
“君殇大哥,今天,我……”被太阳那样一照耀,苏钰又是觉得自己还是不想要将真面目给绍以眠知道,“我想要在成功以后,让以眠知道,我是谁,好吗?”
“陛下想要如何就如何,微臣也不过是一个建议而已。“君殇一边说,一边牵马,将马儿带到了旁边的溪水旁边,马儿开始牛饮起来,君殇这才看着前面的位置,前面简直是寸草不生。
“儿郎们,好生将水带够了,我们去沙漠腹地。”一声令下,人们已经开始上前,准备各种东西,然后忙忙碌碌起来,绍以眠也是起来了,睁开惺忪的睡眼,绍以眠看着前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