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君殇忙道:“不行咱们今天就收手吧,这沙漠里的夜太冷了,别一会儿再把您给冻感冒了!”
苏钰是冷,可是他不想轻易放弃,内心纠结的很。如果真想离自己有一百步,自己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如果在还差最后一步的时候就放弃,那岂不是太过可惜。
不行,不能放弃,我今夜一定要等到邵以眠。
“阿嚏!阿嚏!阿嚏!”浴桶里的水因苏钰打的几个剧烈的喷嚏而泛起涟漪。
“真……真冷啊……”苏钰将自己仅仅环抱,说话的时候牙齿开始打架。
君殇站在房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就算证实邵以眠是那个好奇的人很重要,可是苏钰的身体更重要啊!他身上的旧伤并未好全,若是在因感冒而牵引旧伤,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盯着浴桶内冷的打颤的苏钰,君殇忙道:“皇上,今夜就到这里吧!今夜太冷了,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可以试出以眠姑娘是不是那人,您旧伤未愈,要是因为受了风寒旧伤加重,那君殇的罪过就大了。皇上,我现在就下来将您从浴桶里捞出来吧!”
君殇刚要起势,却忽然听到门口一阵异动,那悉悉索索的声音,绝对不是老鼠的声音。目光紧盯着门口,君殇赫然发现,月光照耀之下,门口前赫然有一个向着这边缓缓移动的人影。
忙跟苏钰打手势:“皇上,别出声,门口有人。”
苏钰比了一个收到,心里一阵兴奋,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将人给等到了,下意识忙捂住了鼻子,因此刻鼻头异痒难受,有一个喷嚏就堵在鼻孔,蓄势待发。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我忍!
那影子纤细,有着明显的轮廓,轮廓的样子像是女人家穿的罗群,层层叠叠。
那影子起先并不完整,等离门越来越近了,才渐渐清晰。
那身影,一看就是个女人。
整个军队之中,除了邵以眠,其余的皆是男人。
那人影,非她莫属。
可是就算君殇此时此刻猜到了,也不打算立马就冲出房门将她拿下,只是静观其变,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因苏钰蹲坐在浴桶内,与君殇相比较而言,地势较低。门口所发生的任何情况,他一概不知。
下意识抽了抽鼻子,隐隐感觉鼻子没有那么痒了,便慢慢将捂紧鼻口的手拿下来。心下思料,想必刚才那个喷嚏恐怕是被自己忍回去了。
浴桶里冷的厉害,苏钰想要看到那人的心情被任何一个人都急切。他急切的想知道那身影到底是不是邵以眠,若是能确定下来,自己不仅可以安心,高枕无忧,也能尽快的从这个冰冷的浴桶里出来了。
可是方才君殇所给的指示,是让自己不要打草惊蛇。思及此,好奇心带着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冰冷的浴桶的心情,又被自己按压了回去。
浴桶外的情况苏钰一概不知,只能依靠君殇的手势来了解此时的情况。
我忍,我忍,这一切,必定都是值得的。
君殇看到,离左边这扇门最近的那一扇窗户上,赫然倒映出一张细长的手,正拿手轻轻的触上窗户,手型慢慢的握住,只留一根二拇指,慢慢的戳向窗户上那层薄薄的纸。
一阵心惊,本以为邵以眠会推门悄悄进来的君殇这时才明白,她这是要将纸捅破,从纸的破洞出去看屋内的情况。
君殇苦笑不得,不只是该夸邵以眠聪明呢,还是该……想法太简单。
因她选的那扇窗户并不是正对着苏钰浴桶的那个窗户,从这扇窗户的角度,根本看不到邵以眠想要看到的。
君殇嘴角挂着苦笑,心里的态度异常坚定,自己一定不会给邵以眠看到苏钰脸的机会的。
目光紧盯,眼睁睁的看着邵以眠将那层纸捅破,然后将自己那张小脸凑近窗户。
就在这时,君殇眸光一凌,脚下轻轻在房梁处一点,一个跃身,冲出房门。
“啪!”的一声,房门四分五裂。
那个趴在窗户边上用小脑袋正使劲朝里面瞅人影,听到响声,立马一个漂亮的翻转,扭头就跑。
“站住!别跑!”君殇使出内力一声吼,运气而上,提脚就追。
“君殇!抓住了?”苏钰听到巨大的门响声,立马从浴桶里站起身,跨出浴桶跑到床边将自己的衣服套上,脚下生风的就往门口冲去,可是当他看到门口的一切时,愣了。
门口除了因君殇大力撞到的门的残渣之外,毫无人影。
漆黑如夜,今夜无风,可是温度低的——“阿嚏!阿嚏!阿嚏!”苏钰朝着寂静的夜狠狠的又打了好几个喷嚏。
低头间无意间看到门口处有些许凌乱的脚步,苏钰想可能是君殇和……
因为还未曾亲眼见到,所以苏钰并不敢保证另外的脚印就是邵以眠的。
但是他心中有种感觉,八九不离十。
两人离去的地方,凌乱的脚步却在门口开辟出一条轨迹,苏钰顺着那条轨迹一眼望去,沙漠之上,宽广无边,看不到头。
苏钰的眉头紧紧皱起,他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追上去。
追与不追。
不追?,那自己不能亲眼看到君殇捉到那人,实在可惜。
追?自己的武功有限,看两人起初的步伐确实是在地上时留下的,可是,没有多远就断掉了,说明两人后来定是用了轻功。而自己,根本连轻功的皮毛都没有学过,若是朝着两人的方向追过去,根本就不知道会追到何年何月。
而且,自己对这一片的地形又极其不熟悉,若是还是像上次那样,迷失了方向跌跌撞撞,最后弄得遍体鳞再找不到君殇和那人,自己岂不是……
苏钰一番纠结。
默了,以甩袖袍将手背在身后,面上肃然,转身进了房间,在房间踱了片刻。直接走向自己的床,将外衣脱了,只穿里衣将被子盖在了身上。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轻轻的闭上眼睛养神。
君殇的功夫那般好,自己便静等他的好消息吧。
寂静的夜空中,因凭空出现的两人而不再寂静,黄沙之上,只有步伐凌空来回翻转发出的“嗖嗖”声。
两人皆是武功高强之人,你追我赶了些许时间,竟未有一人的脚尖触过地面。
轻功了得。
君殇不知邵以眠是太自信还是太自负,那么晚了来做这等小偷行径,竟也不蒙上黑纱,换上夜行衣,那样还会难辨别一些。
看着眼前不远处依旧是今天白天那一身翠绿色罗衫的邵以眠,君殇使出内力大喊:“以眠,你莫要再跑了,我看的出来是你!”
前方那人脚下忽然一个不稳,身形像左边倒去,险些从空中摔下来,幸好在离地面一指的距离时又稳住了气脉,重新一个跃身跃向空中,不遗余力的奔跑。
方才自己叫出了她的名字,她才那般紧张的吧。
定是邵以眠没错。
既然已经知道是邵以眠了,那她还不缴械投降,做这些无意义的行径为何?
君殇堪堪的叹了一口气,只得用内力继续道:“以眠姑娘,我知你是个好女子,也知你今日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定不是你的本意,既然我已经认出是你,你看在我们平日的情谊上,也该停下脚步。你要知道,我现在追你只用了半分气力,我并非追不上你,只是希望给你个机会让你自己主动认错。”
邵以眠脚下的步子并未因君殇的一番话放慢,反而又急了几分。
君殇一愣。
以眠姑娘也是这般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子?
摇了摇头,君殇是使出了全力,邵以眠毕竟是一介弱女子,轻功再怎么好,可是体力毕竟有限,跟青年男子想比更是差了许多。
君殇能看出眼前的邵以眠脚下的步子已经力不从心,渐渐虚浮。
眸光一凝,找准机会,君殇使了些许内里,脚下的步伐更是又轻快了许多,不消片刻,偏追上了前方的邵以眠。
君殇盯着邵以眠的脸,待看清那人确实是她时,眸光一凌,毫不客气,伸出手,一把抓上邵以眠的胳膊。
邵以眠因君殇的靠近,脚下的步子早已慌乱,略带凉意的大手一把抓住自己的胳膊,凉意使自己浑身一颤,心道:“不好!”
带着一丝央求,邵以眠忙道:“君殇大哥,你放开我!”
君殇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想起那日黄沙弥漫,邵以眠就自己和苏钰之时,怎会想到,有一天,邵以眠会以偷儿的身份被自己捉住。
稍微用力一拉,邵以眠便被君殇拉到了身边,伸手揽上她的细腰,不顾她的挣扎,脚下的步子一点一点的慢下来,离地面越来越近。
脚尖触上地面。
将邵以眠稳稳的放在地上,她立马推开了君殇,退后几步,同君殇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君殇干净的眸暗沉,幽幽的看着她道:“以眠姑娘,你肯定有很多话想跟我解释吧。”顿了顿,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我洗耳恭听。”双手环胸,好整以暇。
邵以眠微微低着头,眸光躲闪,就是不看君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