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以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直视于风连的面,言语冷淡道:“风连,不论你此时如何说,无论你心里对我是怎样的喜欢,将我当做妹妹也好,旁的也罢,我现在都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们之间不可能除了有同道情之外任何的感情。”
邵以眠将话说的狠绝,心中知晓一定会伤了风连的心,可是,吃货若是不将话给说明白的话,日后岂不是后患无穷。在感情的事情上,邵以眠觉得事情越简单越好,复杂了,只会越绕越糊涂。
风连颇有几分激动,淡然的眸子被激起涟漪层层,道:“以眠,你就当真这般的讨厌我?”
“风连,风连哥哥,我不是讨厌你!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我同你的根本就不是厌恶,而是……而是我根本就不能够回应你的这份感情!是!我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风连哥哥,我有心上人了,我有喜欢的人了!”邵以眠说着说着便想哭,他真的以为她不看重他们这么多年的竹马之情么?
她以为,只要一直下去,风连就会是她永远的哥哥,永远会护着她,在她难过的时候安慰她。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奢望。
她不可能再跟风连那般的好了,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了间隙的,这是不可能会磨灭的事实。
幽幽一声叹,邵以眠这一颗心便是又沉了好几分的。
非她怨,非她想,无奈……无奈……
将手抽回,未曾看风连一眼,匆忙离去,这次,风连未曾上前制止。
夜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夜太静了,所以这风声与这“飒飒”的声音才会这般的明显。便如同此时风连的一颗心,寂静的厉害,几近荒芜,可是那突兀的心滴血的声音,他却是听得很清楚。
“滴答!滴答!滴答!”
以眠,难道你我注定……无缘么?
邵以眠落荒而走,其间堪堪因脚下不稳而跌倒在青石板的地面上,上面很是湿润,像是下过雨。
是啊!这山上本就多雨……下雨……倒也正常的很……
想要起身时候,却是刚站稳便又跌倒了,至于这次跌倒的缘由,邵以眠当真是不愿意再想的。因为青石板太过于湿滑……这第二次跌倒,怨不得别人,怨不得别人。
这次……不好起身了的。
青石板上太凉了,凉的彻骨,凉的直达邵以眠的心扉。方才便是想哭的,此时因这狼狈的模样,便是在是忍不住了。
莫非老天爷在因她拒绝了风连而惩罚她?跌了一次还不够,还要跌上两次……原来她这般的不讨老天爷的喜欢……
粉拳紧紧的握着,一拳一拳的砸进青石板里,不一会儿便出了血的……
邵以眠是在泄愤,也是在……赎罪……
若她方才当真是做错了的,这点惩罚也是应该的……
是……她错了,她大错特错了,这次,她就不应该跟风连从宰相府离开来到这里,要是她没有来到这里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
都怪她……
“咚咚咚!”
拳头撞击青石板的声音异常的清晰,声声刺耳,声声碎心。
这条路本就是回去的必经之路,风连倒是以为邵以眠早就已经回了院子的,未曾想,这声声刺耳之音,竟然是她发出来的。
心中慌了,忙扑向她,跪于她面前,将她此时已经血迹斑斑的手抓进手里,心口疼是因为她,眸光之中盛满晶莹之物,也是因为她。
这命定的孽缘,谁又能躲得开呢。
“以眠,你没事吧!”忙将抓放进手中的素手放于眼前查看,见一片血肉模糊,心中实在是担心,道:“以眠,走,我为你包扎!”
心中因他的怜惜感到开心,可明知道此时的风连早已经不是之前的风连,邵以眠便是不能够迷恋他此时的在乎的。堪堪的将手抽回,本是泪光莹莹,楚楚可怜的一双眸便是泛上冷意,那双水眸,在月光的映衬之下,很是惧人。
这便是邵以眠要的,她要他排斥她,要他不喜欢她,要他放弃,死心,要他……回到以前的风连。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奢望,可是就算是奢望,她也要试一试,要试一试……
“不用!我自己可以!”
口中冷意要比这夜的寒风冷上许多,风连闻言就算心头打着冷颤,却也是将忍着的。
以眠……无论你对我如何,我都不离不弃。
“以眠,你这伤若不赶紧包扎,感染了可要如何是好!听话,好么?”夜风将邵以眠额前的发丝吹得凌乱,便见她眸光之中是决绝的哀然,风连心中不忍,厚着脸皮再三的规劝道。
“我说了!不用你管!”
话音不高,却是沉沉重重的,一字一句的压在风连的心口处,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以眠……你这又是何苦?”
风连幽幽,想来这般好言相劝都于她没用了是么?若是放在以前,恐怕此时她早就被自己揽入怀中,一番安慰了,可是如今,她却像是满身刺的刺猬,只要他稍稍一碰,绝对会扎的他满身是血。
“风连,方才我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了……”
“是!你是将话给说清楚了,我……我也挺清楚了,可那不代表我们二人就此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我们同在这九天殿之内,还要见面,还要一起占卜,一起学习,一起……”
“不要说了!”邵以眠面冷心冷,抬头制止:“风连,我们回不去了,想必日后就算是在同一个屋檐下,见面的次数也会少了的,所以……你说的那些,已经是过眼云烟,过去事了,以后不要提了。”
“以眠,你当真如此狠心!”此时的风连哪里还像平日里的风连,身上的淡然尽失,看着邵以眠的眸光定定,心口绞痛,是想要紧紧地抓住邵以眠不让她离开的心情,可是好难啊!好难啊!
“绝情怎样,不绝情又怎样,我们依然回不去曾今的兄妹情谊,那么……就断了这缘分吧!”
“断了……断了……”当真是那般好断的么?
罢了!罢了!
风连将邵以眠拦腰抱起。
后者于他的怀中用力的挣扎,教风连身形不稳,险些同她一起摔倒。
“你别动!”
“你放开我!”
“我将你抱回你的住处,包扎的事,交由木昙吧……”这话说出,眸光暗淡,神情落寂。
邵以眠瞧见了风连的模样,心有不忍之意丛生,忙将头偏向了别处。
不看……就不会心念起……这般,就能够放下了……
慢慢的,将眼睛给闭上了。
这一步一步走向邵以眠住处的时刻,却是风连觉得最幸福的时刻。最起码这个时候,以眠她还教他抱着,见她缓缓闭上眼睛,模样很是安详,有那么一刻,风连觉得又回到两个人小的时候。
那时候邵以眠稍大了些,同这九天殿内的一切都熟悉了,自然,俏皮的性子也就显露了出来。一次她做错了事情,被父亲责罚,打了五板子。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她受了五板子之后就跑来同他告状,说是他的父亲打她了。当时她哭的梨花带雨,让人着实心疼。
这五板子虽然不多,却是能够让她疼上一疼的。她未觉自己做错了事情,只觉是父亲将她给罚了。那个时候的邵以眠,还真的是天真烂漫的可爱。
那个时候,她来告状,说着说着就在自己的怀中睡着了。如玉一般的小脸,没有任何一丝丝的瑕疵,安详的睡颜让人忍不住的看,怎么看都看不厌。
那个时候的邵以眠,很喜欢他,很依赖他,不能更没有他。
时过境迁,终究是物是人非了。以眠变了,变得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
可是喜爱她的心情,却是……从未退却过半分。
以眠……
快行至于她的院子门口的时候,她将眼睛缓缓的睁开了,本应该映入眼帘的是风连的侧脸,却没成想竟然是风连慌忙将自己的脸偏向别处的模样。
邵以眠虽心中有疑惑,却是未曾开口问出的。眸光暗了暗,后而偏头朝前方的路看去,见眼前便是自己的院门口了。而且,想是木昙甚是担心她,此时站于门口处,翘首以盼的望着她。
见风连抱着她回来,忙上前,将邵以眠从风连的手中接了过来,仔细的扶着。
风连深深的看了邵以眠许久,后而同木昙交代道:“你家小姐手上有伤,且先为她包扎。”
“是!”木昙很想问问邵以眠这伤势如何得来的,可是……似乎觉得风连与邵以眠之间的氛围不怎么好,因而便是忍着没有问出的。
风连遂而走远,木昙扶着邵以眠便将她扶进院子里。
头顶的月光凉的渗人,此时是深夜,冷意从脚底遍布全身各处,木昙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木昙,没事吧!”被木昙扶着的邵以眠敏感的发觉,忙开口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被冷意给浸了下,无妨的。”后而看着邵以眠,开口道:“二小姐,你同风连风公子纸巾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将自己给伤了呢?”
“唉……此事说来话就长了。木昙,先扶着我回房吧!”
“是!”
到了屋内,木昙忙打水为邵以眠清洗伤口,后而为其包扎。
“斯……”
“二小姐,我弄疼你了!”
“没事,继续吧!”
寂静的夜,烛火摇曳,映衬在木昙与邵以眠的面上。
木昙一副认真又小心翼翼的模样,邵以眠则眉头紧蹙,唇口绷紧,忍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
同邵以眠包扎好之后,木昙看着她,道:“二小姐,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邵以眠闻声便去看被木昙包扎好的手,细细的看了一番之后,看着木昙的面,道:“是我自己弄得,同风连毫无关系。”
“自己弄得?”木昙惊呼。
“恩。”
“二小姐,您是为了何事,这般的折磨自己啊!”
邵以眠的眸光放在摇曳的烛火之上,忽明忽暗的眸中是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我也想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