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忙俯身跪于苏钰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之后,道:“老奴领命。”
这云水在邵以年这处待到傍晚时分,天色渐黑,两人虽然还有好些话想要说,云水却是不得不在天黑之前赶回若音宗。无奈同邵以年告别,两人皆然是恋恋不舍之意。
将云水送至宫门口,望着她策马离去,邵以年同觅瑾才转身回到宫中。
这人才刚跨进汝谪居,便是宫女匆匆忙忙而来,将邵以眠走时给她的书信呈上。
得了书信邵以年狠狠的吃了一惊,未曾料到邵以眠会不告而别。
问了宫女才知晓这书信晨起的时候就被交给宫女拿着了,宫女却因邵以年这宫中接待着贵客而迟迟不敢往这边送。
邵以年心中惋惜,拿着书信同觅瑾回了寝殿,神情很是哀然。
觅瑾瞧看出她面色不好,便是忙关切道:“大小姐,您还好么?要不要请御医前来,觅瑾瞧看着您的脸色不大好。”
颇有几分无力的同觅瑾摆了摆手,后而便开口道:“无需唤御医前来,着实麻烦。”顿了顿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便见这眉头皱的更深了,看着眼前的觅瑾,眸间划过惭愧之色,只道:“觅瑾,你说我这当姐姐的是不是太不称职了,我只顾着招待云水,却是将一面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如今她留书一封便走了,我这心里,着实愧疚的很。”
“大小姐……”觅瑾眸中挂满关切之意,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觅瑾,以眠她好不容易下山一趟来见我这姐姐,可是我却如此的招待不周,你说,我们宰相府也就我们两个女儿,我不关切以眠又有谁来关切。她这好不容易才来一次,我……唉……我竟然连她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大小姐,您也无需这般的自责,这不辞而别的是二小姐,想必她是因九天殿内有急事才会这般匆匆的离去的吧!在二小姐走的原因还未弄清楚之前,大小姐,您要理智。”觅瑾思来想去,便觉邵以眠这般不辞而别是有些不妥的,若是就这般让邵以年陷进自责之中,岂不是伤及的还是大小姐的身体。
口中话毕,便是又道:“大小姐,您可是将二小姐给您的信件看完了?”
邵以年闻言,便是点了点头的,道:“看完了,从头到尾看完了。”
“那二小姐可有在信中写上离开的原因。”
“未曾,只是说走了的,却是未曾将离开的原因在信中道明。”信中言语,不过寥寥。
觅瑾闻言心中一番思虑,而后便开口道:“大小姐,您之前不是回了一趟宰相府,将二小姐的信鸽带回了两只么?昨日您给了二小姐一只,若是您心中有疑问,大可写上一封书信给二小姐,将她不辞而别的原因细细的问上一番不就好了么?”
邵以年恍然,看向觅瑾便道:“觅瑾,我当真是将什么都忘了的,幸好有你提醒,此番,你且去为我准备笔墨纸砚,我要写上一封书信,一来要问候以眠,看她是否已经安全到了九天殿内,而来,要问问她此番这般匆匆而走的原因。”
“是!觅瑾这就为大小姐准备这些个东西。”
这云水刚从邵以年这儿离开,胡言便匆匆的奔至苏钰处,微弯着身子行至他面前,见他正伏案看着奏折,便是没敢出声打扰的。
苏钰将面前的奏折看完之后,抬头间,便见胡言竟然恭恭敬敬的候着。
心中有几分了然,看着他便开口道:“云水可是走了?”
胡言闻言忙恭敬的上前两步,至于苏钰的身边,欠身附耳于他,开口道:“老奴派去的人亲眼看着皇后娘娘将云宗主给送到了宫门口,后而又回到了她的寝宫内。老奴见此,便是忙来同皇上禀报了的。”
苏钰闻言点了点头,将面前已经看完的奏折合上放于左上角那堆已经看过的奏折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轻尘,眸光看向殿门口,匀声道:“走吧!去见见邵以年。”
“是!”胡言恭恭敬敬,回应一声,便是随着苏钰的步子,出来这书房的门。
路上,苏钰忽而问起胡言,道:“这云宗主与皇后聊了些什么,你可知晓?”
“听闻其宫中人说了,今日云宗主前来便是主要赠给皇后东西的。”胡言道。
“赠东西?”苏钰眸光晕染起狐疑,这云水与邵以年不过是第二次见面,没想到两人的情谊竟然这般的深了么?
若音宗作为为皇宫内提供暗卫的阻止,苏钰对于它是又放心却同时又满是防备。这若音宗作为在皇宫内布置暗卫的阻止,也是最能够收集皇宫内第一手资料的人。若是若音宗有异心,那么对于皇宫,对于苏钰便是最具威胁的人。
好在上一次传唤这新一任的若音宗的宗主来的时候,让她将这皇宫中的暗卫撤去了一大半,如此,苏钰管理起来也省了不少的事情。
在苏钰看来,这天下没有永远的合作关系,只有利益得不得当的关系。
若音宗派人给皇宫中做暗卫,同时的,苏钰每年给若音宗富可敌一座城池的金银珠宝作为酬劳。
对于这桩交易,苏钰的心里很清楚,不过是用同等的东西换来同等的东西罢了。
只是如今苏钰自己在这朝堂的势力已经一点一点庞大了起来,这若音宗的暗卫,恐怕不久之后就可以尽数的撤掉了。
“是!”
“赠的是何物?”
“一枚戒指和一件手链,全是用上好的羊脂玉制成的,听闻我们安排在那儿的人禀报,皇后娘娘很是喜欢云水赠予她的这两件物件,同时对待她便是更加的情真意切了。”胡言如实禀报道。
苏钰闻言,眸光幽暗,了然般的点了点头。
这云水故意这般的同邵以年走的近,可是有旁的企图。
上次见她,同她说让她没事时常去邵以年处走动,不过是客气之言。她一个江湖女子,又怎可能同邵以年有共同语言呢?
不过,现在看来,当真是要出乎苏钰的意料了。
“皇上,到了!”
听闻胡言的话,苏钰便抬头去看,见宫殿门口的匾额上汝谪居三个大字,竟然恍然般觉得此时是去邵以眠的汝谪居。
情不自禁的跨进门槛里,将院子里的景色收进眼中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晓得此处并非邵以眠的汝谪居。
无奈的摇了摇头,哀叹了一声只怪自己痴迷,以眠这才刚走,自己便思念到她了如此地步。
胡言见此忙关切的开口问道:“皇上,您没事吧!”
同胡言摆了摆手,后而稳声道:“无妨,你随我进去吧!”
“是!”
胡言先一步站于邵以年的殿门口,高声道:“皇上驾到。”
邵以年正欲于纸上书写文字,忽而听闻着高亢的一声,便将手中的笔给放下了,唤了觅瑾一同出门接驾。
见苏钰一身明晃晃的龙袍站在门口处,邵以年同觅瑾从屋内走出之后,忙恭敬的跪于他面前,磕头之时口中便道:“参见皇上。”
苏钰微微抬了抬手,便道:“起身吧!”
邵以年待站直了身子,便笑着去看苏钰,道:“皇上今日怎么得空来?”
苏钰眸光看了看这院内,道:“此处并非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再说吧!”
如此,邵以年同苏钰进了屋内,同一时间,邵以年命觅瑾前去泡茶。
在邵以年屋内坐稳之后,看上她满面的笑意,眉头渐渐的皱起,心想难道她不知道以眠已经离开的事么?若是知道,怎的会这般的开心。
思及此,便开口问道:“以年,我今日来不为别的事儿,就想知道,以眠留书而走的事情你知道么?”
邵以年恍然,这才明白苏钰此次前来的原因。
想必以眠不止给自己留了书信,也给苏钰留了。
若非他此时已经知晓以眠离开的事情,也不会这般的急切的来她这儿了。
想必他此时心中定然也是着急的,同自己刚得到邵以眠离开时候的消息一般。
心中既然已经明了,同苏钰自然便是如实相告。
“是!我收到了以眠留下的书信,才知晓她已经不辞而别了。我今日因待客而耽搁了些时间,知晓她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听闻宫女说她晨起时候便已经离开了,她于木昙快马加鞭,恐怕此时便是已经到了九天殿了的。”
顿了顿声,伸手指了指桌子上方的笔墨纸砚,便对苏钰开口道:“我正准备写一封书信,问一问以眠为何不辞而别。”
“我来也正是为这件事而来的,我是打算,等到这阵子忙完了皇宫的政务之后,前去九天殿一趟,你看,如何?”
邵以年能够理解苏钰的心情,之前邵以眠未来之前,苏钰就打算去九天殿寻她。奈何自己觉得时机未到,若是贸然让他去,恐事情会弄巧成拙。
如今……并非不是时机。
一番思索之后,看着眼前的苏钰,便开口道:“你此番思料,倒并非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