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邵以眠又道:“当你心里面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愧疚的时候,你也就不会意识自己做错了,当你都没有意识到其实自己做错了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会想要去改。如果你不改的话,这样的错误你还会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你也会因此伤害到别人一次,两次,三次。我记得父亲曾经告诉过我一句话,说的是,从小事看一个人。其实今天这个下人所做的一切,从他的身上,我们已经很显而易见的看出他的品性了,不是么?他身上不好的方面实在是太多了,像这样的人,要是不好好的教训一下的话,他是不会长记性的。”
听完邵以眠这一番话之后,紫荷不说话了,虽然她心中对于那个人还是满满的担忧,但是却不愿意再阻止邵以眠惩罚这名下人了。
邵以眠见紫荷无话可说,看着她便开口道:“紫荷,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在那名下人受了五十杖责之后就将他扔到大街上的,方才我便也就只是那般的说说,我不会那样做的。我会在他受了五十丈责之后,寻专门的德艺老师,在他受伤在床,不能动的时候,让德艺老师为他讲课,讲道理,直至他的伤完全的好了,我才会命人将他送出府邸,想必那个时候,他就算是回到平民百姓之中,便也不会再做危害旁人的事情了。”
紫荷未曾想到邵以眠考虑的竟然这般的周到,忙跪了下来,同她磕头,并道:“谢谢二小姐的大恩大德,谢谢二小姐对他的不杀之恩。”
邵以眠同她摆了摆手,便让她退下了。
紫荷退身出门,便是在门口处碰见了木昙的,见木昙低着头走的飞快,忙唤了她一声,道:“木昙!”其实这个时候紫荷就有点想喊木昙姐姐了,因方才同自己解围的是木昙,在那名下人的掌下救下自己的又是木昙,她心中感激的很,情不自禁的想要喊姐姐,却又因不知晓她的真实年龄,怕弄错了,因而生生的住了嘴。
木昙闻声之后,忙看向紫荷,便冲着她走了过来,上上下下的将他 一番打量之后,便开口道:“紫荷,你还好吧?方才我见那名下人气势凶恶的很,你真的没事吧?”
紫荷柔柔的冲着木昙摇了摇头,并开口道:“木昙,我真的没事了,你放心吧!方才真的是谢谢你了,你又替我解围,又在那名下人的虎掌之下将我给救了,我心中很是感激,虽然初入这汝谪居,却是受到你这般的关怀,这心中便觉得很是温暖。”
木昙笑了笑回应道:“紫荷,你说的哪里的话!你既然是宰相府的人,又是夫人赐给二小姐的人,你我之间便不是外人,既然不是外人,我帮衬着你便是应该的。而且,二小姐平时也教导我们,既然同一屋檐之下,就要和平共处,互相尊爱。”顿了顿,便见面上的笑意又深了深 ,道:“宰相府不同于别的官邸,因为老爷有严令在,便是不允许宰相府的任何一个主子不尊重下人的,因下人们时常能感受到主子们的尊重,而便也能和平共处。你既然刚过来,想必很多事情都是不懂的,你有什么不懂的话,尽管问我,我定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木昙很是真诚的开口道。
紫荷见此,忙感激的一拜:“紫荷知晓了,谢谢木昙。”
“不谢!”同紫荷回应了一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方才紫荷出来的房门,心中想着与邵以眠复命的事情,眸光收回看了紫荷一眼便开口道:“紫荷,我还得同二小姐复命呢!就不同你过多的言说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找我,我的住处你随便问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下人,她们便都会告知于你的,不说了,不说了!我先进去了。”话毕,同紫荷示意了一眼,便慌慌忙忙的往屋子里走去了。
紫荷目送木昙离开。
因木昙时常的帮助她们,三人的感情便也是与日俱增的。
这件事情便是她们之间发生过的最大的一件事情,至于平时互相帮衬着,找个东西,传个口信,若是主子们赏赐了什么好东西,分给两人之类的,这些要是也细细的算起来,便是数不胜数了的。
第二日一早,邵以眠与邵以年在觅瑾与木昙的侍候下洗漱,吃了紫荷从殄天小筑传过来的膳食之后,便是准备出门了的。
木昙与觅瑾知晓两人准备出门之后,皆然是不放心的,同邵以眠与邵以年几次三番的要求想要跟着去在身边照顾。
可因为邵以眠与邵以年才是主子,坚持不让两人去,无奈,两人便说了会等两人回来,若是两人不回来的话,两人便不睡,等着邵以眠与邵以年。
邵以年与邵以眠知晓两人的想法,便也未曾多言数其他,只道会早些回来的。
木昙与觅瑾将邵以眠与邵以年送至门口处,见两人走远,直至看不见身影,这才一同回到院子里。
让木昙与觅瑾稍微放心的一点是,邵以眠与邵以年皆然是着了一身男装的,并在头顶上戴了遮盖的帽子,因而坊间的百姓是瞧看不出两人的面貌的,只要大街上的人瞧看不出两人便是宰相府的邵以眠与邵以年,那么,两人即使走在大街上,也不会出现被围观的景象。
觅瑾与木昙将邵以眠与邵以年送出府,刚走至院子门口,便见风连也正准备近院子。
两人相视一眼,匆匆忙忙的往院子里赶去,低着头跑至风连的前面,见风连因两人的出现而停住了脚步,两人一同对着风连欠欠身,开口道:“参见风公子!”
风连见此,便开口道:“你们家二小姐看在院子里?”
木昙下意识的看了觅瑾一眼,忙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风连,便开口道:“回风公子的话,我家二小姐与大小姐方才一同出府了。”
风连有一秒钟的恍然,他忽而忆起,昨晚,便是邵以眠同自己说了的,今早要出府,不过自己问了她出府做什么之后,她却是没能够相告的。
思及此,看着木昙便又道:“你家二小姐可说了,出府做什么么?”
便见木昙的眉头轻轻的皱起,想了想,便如实的回答道:“回风公子的话,这个倒没有说过,二小姐只是同奴婢说了同大小姐出府有事要办,可是具体是什么事情,却是没有同我们说的。”
风连瞧看着木昙说话时候的表情,便是知晓了她并未说谎的。下意识的想,不过是出府而已,竟然连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都不告知出府何事,那么……看来是很重要且具有保密性的事情了。
想到这儿,风连抬起头,看着木昙便开口道:“那你家二小姐可有说过何时回来么?”
木昙摇摇头道:“未曾。”
见此,风连道:“恩,行,我知晓了。”顿了顿,便又道:“我找你家小姐本是有些事情的,但现在既然她不在的话,那么我再找时间吧。”话毕,同木昙与觅瑾示意了一下,便是转身离开了的。
木昙与觅瑾忙欠欠身,恭送风连。
见风连走远,觅瑾将看着风连的眸光收回,看着木昙便开口道:“木昙姐姐,你说风公子找二小姐会有什么事情?”
木昙的心中也疑惑的紧,若是这风公子找二小姐并非是急事,那又为何在早饭过后就匆匆而来,若是是急事,又仅仅是这般简单的询问之后便走了呢?心中的疑惑并未因这番细想之后而得到结果,所以便也不能够回答觅瑾提出的问题了。
眸光中的疑惑只增不减,看着觅瑾便摇了摇头,道:“觅瑾,不要你这般的问了,就算是我,也觉得疑惑的很。看着风公子的模样,又像是着急,又像是不着急似的,看着挺让人纠结的。不过,总归是与我们无关的,便没必要再细究下去了。”看了觅瑾一眼,便又道:“方才风公子也说了,等到二小姐回来之后再找二小姐言说,那么我们便不需要再管了。
觅瑾觉得木昙说的有道理,便不再言语。
邵以年已经许久没有来过皇城的大街上了,虽着着一身男装,并且头顶戴着纱帽,可还是有些怕似的紧紧的抓着邵以眠的衣服袖子。起先在人少的地方,邵以眠便也不说什么了,可是到了人多的地方之后,发觉周围人的目光频频的看向自己与邵以年的时候,她便是发现了觉得问题似乎有些严重了。
想了想,将邵以年拽至偏僻的地方,邵以眠看着她便开口道:“年姐姐,你这样不行的!”
邵以年紧紧的抓着邵以眠的衣服休息,眸光一顿,愣了愣便开口道:“我……我怎么了么?”说这话,便是又将手上的力度紧了紧的。
“年姐姐,你忘记了我们今日着的都是男装么?我们穿着男装出门,便是真的会被街上的人当成男人的,可是我们既然 是两个大男人,又怎么能够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断袖呢!”邵以眠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邵以年的瞳孔瞬间睁得老大,忙丢开了方才紧紧抓着的邵以眠的衣服袖子,开口道:“以眠,真的,真的……大街上的人真的会以为我们是断袖么?”邵以年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因她曾在书上看到过断袖的意思,心里便也明白断袖指的便是两个人男人互相爱慕的意思。她因为太久没有出府了,这心中着实是怕的,而才紧紧的抓着邵以眠的衣袖子不放,便当真是完完全全的忽略这一点了。
“当然了!年姐姐,难道你方才就没看出来百姓们看我们的目光么?那种目光……”邵以眠想了半天,却也还是没有想到适合的形容词,没办法了,只能道:“难道姐姐就没发现他们的目光,看的我们很不舒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