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思索了片刻,将一双手整整齐齐的放置自己的身前,抬头看向邵以年,眸光有些内敛,便道:“并非是娘娘唐突了,而是,这个问题,云水从未想过,身边的人也从未提及过,因而,觉得很是突然。云水如今刚上任若音宗宗主之位,诸事繁忙,怕是没有时间考虑这等事儿。”
理解般点了点头,邵以年看着云水,柔声开口:“想来也是,你这身份一来是江湖儿女,而来又是若音宗的宗主,这般身负要务,若是想要抽出心思来考虑这些事情,怕也是没有时间的。”顿了顿,便是又道:“云水,你这般的年纪,若是放在这皇城脚下,恐是家门就要被人给挤破了的。况且你又生的这般的美,爱慕之人定然是很多的。”
云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思料了片刻,看着她的面,便开口道:“娘娘这般说,云水却是愧不敢当的!只是云水这脾气秉性,若非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是不会入了云水的眼的。”
邵以年了然:“如此,你这选择良婿的要求我便是放在心上了。”
“啊?”云水愣了愣之后,忙冲着邵以年摆手道:“娘娘,云水此番刚刚才登上了若音宗宗主的位子,诸事繁忙,恐是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事情的,还望娘娘莫要在这件事上为云水操心了!”
“呵呵!”邵以年看着云水慌乱的模样,实在是没忍住,便眼唇而笑,道:“云宗主,本宫同你玩闹呢!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云水见此,怔了怔之后,便是哑然失笑。
面上有几分尴尬,却是没想到,表面上看着循规蹈矩的邵以年,竟然也会有这般顽皮的模样。
低头浅笑,虽极力忍着,可是这面上还是没忍住的红了红。
邵以年将云水面上的红晕瞧看的真切,因而觉着,如此英姿飒爽,气质非凡之人,脸红起来,竟然也这般的可爱。
如此,便是忙道:“好了!好了!云宗主,是本宫唐突了,不该这么跟你玩闹的。”顿了顿,看着云水闻言之后慢慢抬起的头,便开口道:“云宗主,你今天芳龄二十,本宫十八,我们二人的年龄也不差几岁。本宫在这深宫宅院内,时常没有个贴心的人一同说说话,今日见你很是投缘,若是不嫌弃,可否让本宫唤你一声云水?而你唤本宫为以年?你平日闲暇之余,便是可以时常来这宫中的,同我说说话,可好?”
最后一句话,邵以年便是没有再自称本宫了的,而是称之为我,聊表诚意。
云水本来就有意接近邵以年,听了她这么说之后,更是求之不得了。如次,便开口道:“自然是好的!云水求之不得。”
一壶茶很快在两人热络的交谈之中被喝尽,觅瑾上前将空茶壶拿在手上,本欲去泡上一壶新茶,可是没想到,却被云水出声制止。
“以年,我看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我得先赶回宗内了,宗内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过去处理。”说话间,便是起身了的:“宗内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之后,若是再有空闲的时间,云水一定再来找以年你相谈。”
邵以年很时理解,便随着云水起身之后起身了。
桌上的几样点心一点没动,邵以年便有意让觅瑾打包,让云水给带回去吃。云水拒绝,可是邵以年很坚持,无奈,便只好将点心带走,并谢过邵以年。
邵以年同觅瑾将其送至自己的寝宫门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消失不见之后,才同觅瑾转身回了寝宫内。
抓着觅瑾的手,邵以年颇为激动的开口道:“觅瑾,你听说了么?今日皇上问起我了!可见,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位置的。”
觅瑾不知该如何开口,想了想,道:“恩,是!奴婢也觉得是如此。”觅瑾只但愿,皇上记挂的是邵以年,而不是邵以眠的姐姐。
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看着邵以年还有些兴奋的面容,便是将自己的一颗装满愁绪的心给收了的。
邵以年抓着觅瑾的手忽而紧了紧,眸光微亮,看着她便有些急切道:“觅瑾,既然皇上心里是有本宫的,那么,本宫是否可以跨出一小步,就算我们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可毕竟我们是拜过高堂的夫妻,他既然都可以那般的关心本宫,本宫是否也可以去关心一下他?这般的话,天长地久,倒也相敬如宾,和睦融洽,不是么?”
觅瑾知晓邵以年将事事都往好的方面想,可是……大小姐应当是知晓皇上心里的那个人是二小姐的。如今虽说皇上娶了大小姐,可是在万般无奈之下才这般做的。就算大小姐这个时候有意抛出橄榄枝,恐怕皇上一时间也不会接受吧。
至于皇上愿意关心大小姐,恐怕是因为大小姐是二小姐的姐姐的缘故。
这些道理就是这么残酷,却又很现实,觅瑾身为棋局之外的人,看的很是清楚明白。可是大小姐她……
觅瑾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面上又有愁容爬在面上。
邵以年本来高兴的心情被觅瑾这般的深深一叹给浇的一个透心凉,很是不解的看上觅瑾的面,便开口道:“觅瑾,你何故如此?”
觅瑾不说话,却是低着头,狠狠的摇着自己的头。
邵以年一把握住觅瑾的肩膀,便道:“觅瑾,你怎么了?”
手攥成拳头,看上邵以年的面,觅瑾开口道:“娘娘,你真的想听实话么?觅瑾实在是忍不住了,觅瑾不愿意娘娘被自己一时的幻想蒙蔽,觅瑾不愿意做那个明明知道真相,却什么也不说的那个人。虽然……觅瑾知道娘娘会难过……”
邵以年闻言之后,面耷拉了下来,看着觅瑾便开口道:“无妨,你有什么说什么便是。”
觅瑾眸中含泪,看着邵以年便开口道:“娘娘,您不能够因为嫁给了皇上,就觉得皇上对您的关心是真的出自于对您的。您要知道,二小姐与当今圣上感情很深,皇上若心中真的有您,那么在您嫁过来的那晚,就不会让您独守空房了。皇上不愿意碰您,就是因为他心里还没有放下二小姐。娘娘,奴婢希望您能够清醒点,就算您此时此刻,拿了好吃的,好喝的去了皇上批阅奏折的书房,门口的守卫也不一定会因为您是皇后娘娘就让您进去的。奴婢实在是不想看到您失望,所以,娘娘,请您稍微清醒一点。我们来了这皇宫之内,娘娘您觉得您除了有一个皇后的名头,还有什么?皇上根本就没将任何一点点的宠爱倾注在您的身上,自从嫁过来之后,就对您不闻不问。若非今日若音宗宗主碰上我们,恐皇上是不会主动问起的。”觅瑾觉得,话说到这儿,邵以年便是应该能够明白了吧。
觅瑾晓得她这话说的很是重,但是,她希望这样能够让邵以年清醒,只要此时此刻她清醒了,那么到了苏钰那儿,她才不至于被他伤到。
邵以年闻言,先是狠狠的愣了愣,之后抬起手给了觅瑾一巴掌。
这是觅瑾跟着她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伸手打她。
觅瑾捂着半张脸,眼泪唰的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邵以年不忍,却依旧开口道:“觅瑾,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不过是个奴婢罢了!有你这么跟主子说话的吗?”
觅瑾捂着脸跪在了邵以年的面前,便道:“娘娘,奴婢错了!”
邵以年会发这么大的火,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或许这高高的深墙大院,将原来温柔善良的大小姐也变得有些狰狞了吧。
觅瑾不怨,只要邵以年听闻自己的话之后能够想明白,并且不去找苏钰,这一切就是值得。
“知错!觅瑾,你真的是跟在本宫身边太久了,现在,竟然都敢这般的言语了。现在,自己去斯罚宫领上十板子,受不完,不准回来。”
觅瑾将头深深的磕在地上,带着哭腔道:“是!奴婢领命!”
皇宫用的杖责的板子是用铁打造的,十板子下来,觅瑾便是要躺上一段时间的。
颤抖着身子起身,便是微微的移动着身子,朝向斯罚宫走去,谁知刚走了两步,却又被邵以年给叫住。
“觅瑾,你等等。”
觅瑾稳住身形,回身去看邵以年,面色低沉,恭敬的开口道:“娘娘还有何事?”
邵以年站于觅瑾的面前,眸光幽幽,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便开口道:“觅瑾,方才那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你的真心话么?”
“是!每一句,都是奴婢站在大小姐的立场上,同大小姐说的真心话!”彼时,觅瑾不再尊称邵以年为娘娘,而是称呼她为大小姐,觅瑾便是能够邵以年能够不忘初心,回到宰相府时候那个邵以年的。
邵以年的眸光顿了顿,后而看上觅瑾的面,便开口道:“觅瑾,罢了,你不要去领罚了。”
“大小姐说什么?”觅瑾很是吃惊,瞳孔睁大看着她便开口道。
“我说你不用去领罚了!”话毕,便是伸开胳膊将觅瑾揽进怀中的,与其说是环抱着觅瑾,倒不如说是希望在觅瑾那儿寻求一丝丝的安慰。
觅瑾听到了邵以年的哭声,忙抬起胳膊,将她紧紧的拥住,想了想,便开口道:“大小姐……”
“觅瑾,你说的是对的!我真的大错特错了!苏钰他爱着的明明是以眠,我竟然妄想因为嫁给了他而能够得到他的喜欢,我真的是,太天真了。可是觅瑾,你知道么?我真的觉得好不甘心,我喜欢风连,那般钟意他,可是他却对我说他已经有了心上人了,无奈嫁给了苏钰,都说出嫁从夫,我便是狠心的将风连忘记,专心的做一个好皇后。可是,即使这样,我还是没能够得到苏钰的垂青。我有时候就再想,当这个婚约被定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接下来的人生是一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