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这是希望自己和邵以年在一起了。
她这是主动推出了,是么?
她,怎么可以这样!
难道她不知道她这样,自己会很难过么?
“以眠,你说的这些话,是真心的么?是么?”苏钰面上挣扎着开口道,他好希望邵以眠可以服软,说一句软化,说她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说这只不过是无奈之举。
可是,邵以眠眸光很坚定,看着苏钰便开口道:“苏钰,我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将什么都想好了,你知道么?我想好了的,我觉得……我们都不要太过于执着了,既然有缘无分,那么久顺其自然吧!老天爷有最好的安排,不是么?当然,我很珍惜当下的一切,觉得难得,真的,我觉得我们之前经历的那么多,就已经特备的难得了。说实话,我知足了。”说着话,邵以眠便是笑了笑的,苏钰在这一抹笑容里看出了释然的味道。
可是这并不是苏钰想要看到的,这不是!
“以眠,你释然了,你教我该如何呢?我没办法做到你这般的释然,怎么办?你就这样留下我一个人,让我无所依靠么?你就这么狠心?这么自私?这么的不顾及我的感受?”
“我没有!”邵以眠还是没忍住,在风连的一声声质问声中哭了,邵以眠哭的很伤心,她本来都已经决定了的,决定要放下的,决定要死心的,决定将这份感情掩埋的。可是,自己这颗心终究是抵不过苏钰的一声声质问。
“苏钰,就算我放不下,就算我时时刻刻的将你放在我的心里,就算我估计你的感受,不离开,不去九天殿,那又能够如何呢?恩?我们之间只要有你与年姐姐的婚约,我们就不可能,你明白么?这才是现实,赤裸裸的现实。我承认我离开皇城回到九天殿常住有逃避的意思,可是苏钰,我们如今的这般境地,如果我不逃避,那么等着我的便是眼睁睁的送年姐姐出嫁,你真的要看到我亲手将年姐姐送上你为她准备的花轿么?恩?如果是那样,苏钰,你说,是你残忍,还是我残忍!”
邵以眠一边哭,一边开口说道,时而抽噎,泪水尽数的流进口中,是咸涩的。
深深的舒了一口气,邵以眠只觉得像是重生了一般,可是心口处的难受真的比死了还难受。
她心里有怨,若是苏钰真的想让自己留下来,为何不作出行动呢?为什么不想办法吗?如果他想到将婚约接触的办法了,那么,自己不就可以跟着风连回到九天殿,办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再回来不就好了么?可是,办法呢?办法在哪里,根本就没有办法,事情不被解决,就会永远隔阂在两个人之间,邵以眠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嫁给已经有了妻室的人的, 即使那个人是苏钰。
从始至终,邵以眠想要的爱情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只要苏钰娶了年姐姐之后,邵以眠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委屈自己嫁给他的。
如今,两人的婚约已经成为了定数了,那么,自己同苏钰的缘分,便也只能走到这里了。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苏钰就不能够懂自己一点,为什么就不能够明白,如果他没有办法,那么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觉悟。
只要觉悟,便够了。
日后,做最熟悉的陌生人,就够了,足够了。
“以眠,对不起!”邵以眠声声的质问就像是钉子一样钉在他的胸口的地方,让他觉得身为一国之君,却是很无能。
邵以眠摇了摇头,开口道:“苏钰,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也不要听你说对不起。”话毕,便又是深深的一声叹息的。
一时间,两人便也是不说话了的,此时有有微风拂面,两人完全感受不到一丝丝的舒爽,反而觉得很是寒冷,一阵春风,吹得两人浑身打冷颤。
邵以眠面上的泪痕未干,便是扑朔朔的又留下了泪水的。
只不过,已经变成无声的了,在一声声的叹息之中,伴随着泪水,将邵以眠的一颗心沉浸在深渊里,不能自拔。
苏钰闻见邵以眠一声声的叹息,抬头去看,才知晓此时邵以眠低敛着眉眼,泪水却是不停地留下来的。苏钰自觉一阵心疼,便从凳子上起身,走至邵以眠的深浅,伸出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
“苏钰,你别这样!”邵以眠很是抗拒,便伸出手推了推他。
苏钰根本不将邵以眠此时此刻的防抗放在眼里,略带霸道的紧抓住邵以眠的手,硬是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紧紧的拥着她,苏钰开口道:“以眠,你不要哭了,你要知道,你哭着,便如同我的心在滴血。以眠,我已经知晓你的想法了……”顿了顿,一双星眸紧紧的闭上,口中道:“以眠,我成全你。”
以眠,我成全你……
以眠,我成全你……
以眠,我成全你……
邵以眠在听闻了这句话之后,哭的撕心裂肺。
苏钰唯一能做的,便是将她拥紧。
如果这是最后自己能给予她的温暖,那么,就让这份温暖久一些吧。
如果,让你走的潇洒一点你会开心的话,那么我对于你的爱,便是成全。
如果,我同你一般,死心,放下,不再纠缠,可以让你的心很平静的话,那么,我对于你的爱,便是成全。
如果,你真心的祝福我与邵以年,不愿意在同我在感情的深渊里沉沦的话,那么,我对你的爱,便是成全。
以眠,我成全你,只要你是好的,我便也会是好的,只要能够重展笑颜,我……便会因为你的笑容而觉得开心的。
此番想想,当真觉得在边关的时候的时光是最好的时光。虽然那时候你不知道我是苏钰,可是,我却是能够粘着你,对你好的。
即使那个时候你讨厌我,埋怨我,对我生气,我仍就觉得,那个时候的你我,都是最好的你我,我们面上没有面具,没有为了对方一定要受的委屈。
以眠,如果时间就停格在那一刻就好了。
如此,就算丢了性命,也是值得的。
彼时,苏钰的脑海中出现的便都是邵以眠最美的时候。
马背上一袭白衣翩翩起舞,桃花树下,身姿曼妙,如风间飘飞的桃花幻化的桃花仙子。
以眠,我便是会记得你那般多的美好的。无论世事变迁,光阴如何,不论,我如何年老,你如何色衰,我便是会记着,你最美时候的模样,便也不会忘记,最初见你的模样。
以眠……
最后,两人还是分别了。
苏钰提出要将邵以眠送至宫门口,可是邵以眠拒绝了,她说,如果那样的话,她会更加的难过的。苏钰便是已经下定决心了,不再强迫邵以眠任何事情的,只要是她提出来的,他都会答应。
因此,苏钰只是站在茶舍的门口,看着邵以眠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地方。
这一次离别,便是不知何时再汇相见了。
或许还有缘,能够见到。
或许无缘,再也不见。
再也不见……
苏钰将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感觉心口处的跳动渐渐不那么明显。
眸光之中盛满泪水,口中呢喃:“如今,你便也是感受到了我的心死了,对么?心死之人,日后便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了吧。”
以眠,或许,我不是心死,而是……我的一颗心,跟着你走了。
邵以眠在宫女的陪同之下走至宫门口的地方,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此时还早,若是就站在此处等着苏瑾玫的话,估计要等好一会儿,如此,倒不如先去玉器店,将桃桃换出来。
思及此,便是走出了宫门的。
走了有几步,忽而脚步顿住,回身去看,眸光之中哀然。
苏钰,我会放下的,我知晓,你也会的,时间会带走一切的,我希望你好。
眸间有泪,邵以年轻轻的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流出来,睁开眼的时候,眸中满满的坚定。
收回眸光,径直走了。
因要去往皇城内最繁华的街道,因此,邵以眠将早就准备好的面纱拿了出来,戴在面上,这般,便是可以防止再产生百姓们的骚动的。
将面纱戴好,为了节约时间,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便是用了轻功的。待到了那条繁华街道的街口,稳稳的落下,伸手摸了摸袖口内的雪莲花和羊脂玉,邵以眠信心满满的向那家店走去。
行至那家店的门口之后,见门口大开着,门口的小厮却是不见了的。
心中有几分疑惑,便是走了进去。
在这店中环绕了一番,竟未发现一人。
如此,邵以眠便是开口高声唤道:“有人么?有人么?”
两声唤之后,少移眠听到了有脚步声从这院子后传来,如此,便是将即将要唤出的第三声给止住了的。
片刻之后,便见一人掀开帘子从后面的高柜台后走了出来。
便见那人探出一个头,邵以眠就认出了,那着了一身掌柜衣裳的人,竟然是上次来的时候在门口守着的小厮。
见他此时这番打扮,很是像这店内的掌柜。
心里想着,便是试探的问出了口,只道:“敢问,这店掌柜的何在?”
便见那名小厮走至邵以眠的面前,将她细致的大量一番之后,客气的开口道:“这位姑娘,我就是掌柜,怎的,你可是有什么需要买的?”
邵以眠讶异,如果这个人是掌柜的,那之前的掌柜去哪里了?
想了想, 便又问:“这位小哥,是这样的,我记得前些日子来的时候,好像并非是你在这处,掌柜的好像也不是长得你这般的模样,因此,我想问一问,之前的掌柜何在啊?”
小厮闻言,立马就明白过来邵以眠所说的是何人,只道:“哦!你说的是我家前掌柜的啊!死了!”
“啊?”邵以眠闻言,狠狠的吃了一惊。上次同邵以年来的时候,那名掌柜还精神抖擞的,怎么如今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