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苏钰握着邵以眠的手,两人低着头,无话,却似被某种胡言走不进去的氛围给围绕。
想了想,他轻声开口道:“皇上,您可是饿了?”
邵以眠闻声忙将自己的手从苏钰的手中抽回,仔细的同他道:“胡言给你送粥来了,你快点喝粥吧!”
说着话,起身便要离开。
“你要走了么?”苏钰有几分可怜的看着她。
邵以眠脚上的步子顿了顿,看着他便开口道:“恩,夜深了,我得回去了!”
“再等等吧,你喂我喝粥吧!喝完粥之后,让胡言送你回去。”
胡言送不送邵以眠她倒是无所谓的,这九天殿她要比胡言熟悉的多得多。
只不过……
“好!”
她道了一声好,便将粥从胡言的手中接了过来,胡言眼明手快的为邵以眠搬了一个凳子放在苏钰的床边,如此,邵以眠刚好稳稳的坐上去。
胡言见此,笑着离开了。
邵以眠将粥盛了一勺,放入口中,轻轻的吹了吹之后,递至苏钰的面前,柔声道:“张嘴!”
她这番模样,像极了在喂一个小孩子吃饭一样。
苏钰一口将勺子含在口中,看着邵以眠便开口道:“以眠,你以后肯定会是以为慈母。”
“恩?什么?”又盛了一勺,准备喂给他吃的时候却听到他这么说,很是诧异,便将手上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看着他便开口问道:“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你看你此时喂我喝粥的模样,像极了以为慈母在照料自己的孩子一般,母爱的光环围绕着你,所以我才说你以后一定是一位慈母。”苏钰一字一句的解释道。
邵以眠这次明白苏钰口中话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顿了顿声,看着他便开口道:“好了,快喝粥吧,要凉了!”
邵以眠照料苏钰喝完粥并且看着他睡下之后,便轻脚的出了房门,走至门口处,便见到胡言恭恭敬敬的守在门口的地方。
见邵以眠出来,胡言赶忙道:“以眠姑娘,皇上睡下了?”
她点了点头,道:“恩,睡下了,明日一天还只让他喝些清粥就好,一定小心仔细的在他身边侍奉着,他现在身子骨羸弱的很。如果他有任何一丁点的不适,便立刻命人前去寻我来,明白了么?”
“是!是!老奴明白了!”
邵以眠刚要离开,却忽然又想到一点:“凡事要让他顺心,只有心情舒畅了,那么旧疾才不会再次复发。”
“好好好!”胡言心中便是想了的,这天下人,除了邵以眠,哪一个敢让皇上不顺心啊!
唉……
见邵以眠要走,胡言忙上前几步,开口道:“以眠姑娘,老奴送您吧!夜深了!”
“无妨的,这九天殿我要比你熟识的多,放心吧!”话毕,便衣袂翩然的离开了。
胡言瞧看着邵以眠的天人之姿态,叹,这天下人,恐怕也只有皇上能配得上以眠姑娘了。
只可惜……可惜啊……
既然邵以眠已经离开了,那么他也该进去侍奉了。
一日后,占卜事宜照常进行,国运由风连来占卜。
历经了整整一日繁琐的规矩之后,占卜终于结束,按照规矩,占卜的结果要在三日后才能告知苏钰。
苏钰本来是打算在这里住下的,可是那日当着众人的面他已经说了要在占卜那日之后就离开。自从同邵以眠那日说了很多话只会,他便很是舍不得走的。
可是……若是不走,他这信誉岂不是颜面扫地。
无奈,虽万般不舍,却依然要走。
邵以眠同众人一起送他,他坐在轿子里,将轿帘撩起,频频回头。即使这样,路还是要走的,很快,邵以眠看不见他掀起的轿帘,苏钰也看不到她迎风伫立的身影。
终究,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
三日后,占卜结果出来,没想到,所有人所期待的的占卜结果,竟然是:大凶!
一年后,边关加紧,战火铺天盖地而来,人们还没有做好承受的心理准备,就已经开始承受。
一年后,容却左等右等不见邵以眠回,渐渐由满腔的期待变成心灰意冷,他……决定放弃了。
收拾了细软,在次日离开了他与邵以眠曾经在一起待上数日的山谷。
他已经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离开的脚步,若是心死了,一切……便是结束,便是……又一个重新开始。
若音宗内,云水一袭玄色衣衫稳坐于堂上,此时有宗中弟子来报。
“报!宗主,容却回来了!”
“当真?”云水面上一喜,这容却可是若音宗的一名大将,如今局势混乱,若是他能够回来助她一臂之力的话,当真是极好的。
思及此,忙冲着宗中的弟子道:“快传!”
片刻的功夫,容却便已经置身于云水面前,云水于台上将他细细的打量,只觉他似是与以往不一般了。说是历经了沧桑,却未显半分的老态,可是云水觉得,此时的容却,当真是与以往不同了。
身上的沉稳之感很盛,如今的局势,正是需要他这样心思沉稳老练习的弟子才行。
云水同容却商议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并且很是客气的征求他的意见。虽然云水是宗主,可是毕竟是刚上任的宗主,而容却却是前任宗主养大的,与她的关系,不过手足,可是说手足那是好听的,两人之间并未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可是如今,云水用得到他。
此时边关打乱,据说是我国的军事地图被敌国给夺取,十万大军覆灭。而云水想要让容却做的事情便是,进入军营,以毒克敌。
至于让容却这般做的目的,她并未与他详细的说明,只说了日后他自己会知道的。
容却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没有等到邵以眠,他心灰意冷,此时此刻,急需要一些东西填满他内心的空洞,若是上战场杀敌,也不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当天,他收拾了细软之后便离开了。目的地便是边关,军营。
十万大军覆灭,没办法,只好重新再招更多的士兵。
容却便趁此机会进入了边关的军营内。
因为没有靠任何的关系,因而容却进了大营之后也只能是一名小小的士兵。
新士兵总是容易被老士兵欺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每一个新来的士兵都要经历这一关。
边关的日头很是晒人,刚开始容却非常的不习惯,可是一想到身上有很大的任务,便忍耐了下来,可是让他实在看不过去的,便是老士兵欺负新士兵的事情。
新兵没来之前,老兵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可是新兵们来了之后,就换成新兵们给老兵们洗衣服,如果有反抗的,不听话的,那么拉出去就是一顿打,不打的皮开肉绽的,根本就不会停。
容却心中想着大事,刚开始还能忍,后来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今日傍晚时分,老兵们又将一堆臭烘烘的衣服扔在新兵们的面前,趾高气昂的开口道:“洗了!”
有些性子软弱的,在他们的淫威之下,便会将衣服给洗了,可是这次,容却不干了!
他将面前脏兮兮的衣服狠狠的踹了一脚,踹的很远,有一件甚至直接飞起来,落在了其中一名老兵的身上。而这件衣服,正是他的。
他忽然感觉肩头落上一件东西,而那件东西的味道虽然难闻的很,可是却很是熟悉,抓至眼前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他自己刚刚交给新兵们的脏衣服。
他怒从胆边生,转身便看着一个个新兵,口中怒吼道:“是谁!给我站出来!是谁!”
新兵中没人敢大气出一下,就在这个时候,容却面色冷冽的向前走了一步,看着眼前怒吼的如同一头野兽的老士兵,道:“是我!”
“你小子,就不怕死么?”那老士兵三步做两步站在容却的面前,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怒视着容却。
“不怕!”死有何惧?况且,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喝!这世上竟然有不怕死的人!哈哈!”
其他的老兵听闻容却这样回答,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话一般,一个个的看着容却,从不屑变为嘲笑。
容却身后的众名新兵早就被吓破了胆,一个个的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动静。
“既然你不怕死,我们就来比试比试吧!如若你能胜了我,日后便不用再洗这些脏衣服,如若你不能胜了我,那么……以后所有老兵的脏衣服都由你一个人来洗,怎么样?”
此人异常的壮,异常的高,眼睛如同铜铃大小,说话时会自动带出风声。而容却却同他正好相反,身高适中,头发及腰长,面容偏阴柔,若是他换上一身女装,绝对会有人以为他本就是女子。
两人不需要任何的比试,只需要站在一起,胜负便已经有了答案。
那名老兵提出的条件,对新兵来说很有利。以他们看,容却必输,而且……还会输的很惨。
为了他们自己,他们希望看到这场比试,希望看到容却输。
他们不希望在每日非常辛苦的训练之后,还要给老兵们洗脏兮兮,臭烘烘的衣服。
他们受够了!
既然可以解脱,为什么不脱离苦海呢?
“比试!”
“比试!比试!比试!”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新兵里面立刻一拥而上,齐声道。
那老兵看了新兵们一眼,收回眸光,很是不屑的看着容却,开口道:“小子,看到了么?你现在可是众望所归啊!所有人都希望你输!哈哈!”
“输赢未定,你将这些话说的太早了,不是么?”容却毫不畏惧,看着他便如此开口道。
那老兵怔住了,觉得从容却的口中说出这句话对他来说是伤害他自尊的一种行为。将拳头紧紧的握着,便听到骨节一根根在响的声音,那老兵凶恶道:“那么,我们就来比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