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你这个模样未免太过于胆小了!”
“我胆小?”木昙指着自己,又指了指那间房,磕磕绊绊的,还是没有将那句话给讲出。她胆小,她胆子不小好不好?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肩膀的地方,发现桃桃竟然不见了。
转了个身子,还是没有发现桃桃的所在。
“这……”难道桃桃在自己逃出来的时候,留在了那儿了?
不会吧!桃桃竟然真的被她还要勇敢,桃桃为什么不怕呢?
那么血腥的场面,为什么桃桃不怕呢?
到头来,怕的竟然真的只是她一个人。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悻悻的站在了苏钰的身后,将头低下来,不再开口说话。
苏钰看了一眼身后的木昙,浅笑,当眸光收回的时候,看着面前的房门,心中满满的担心。
对于邵以眠的担心要过过多于胡言,毕竟她才是主刀的那个人,要是她有什么的话,那么胡言的性命也就不会保了。
“木昙,刚才你在里面,里面的情形如何?”
木昙慢慢的从苏钰的身后走了出来,看着他,先是恭恭敬敬的欠了欠身自随后便开口道:“我出来的时候,小姐应该已经在帮助胡公公缝胳膊了!”
“好,我知道了!”
看着苏钰面上的汗,木昙开口道:“皇上,您是担心么?”
“自然是担心!”
“没事的!咳咳!”轻咳两声之后,木昙开口道:“本来我也很担心的,可是当亲眼看到小姐她手起刀落的看了那死刑犯的胳膊的时候,木昙就不担心了!”
苏钰嘴角勾起笑意,随后便道:“听你这一说,我似乎也没有那么担心了!”
“应当如此!”木昙立刻道。
一个时辰之后,满身是血的少一面走了出来,苏钰见此,忙迎了过去。
邵以眠看着他,道:“手术很成功,一个时辰之后,他就会醒了,醒了之后,喝点水,吃点清淡的,将治疗外伤的药材给敷上去,连敷五日,五日之后,就可以将药取下来,让其伤口慢慢的长至完全愈合就可以了!”说着话的时候,邵以眠面色惨白,看了苏钰一眼,随后便有气无力的开口道:“不行,我太累了……”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人便晕了过去。
“以眠!”
夜晚来临的时候,邵以眠醒了,迷迷蒙蒙之间将眼睛睁开,眼前一片明亮,她便是知道,屋内掌灯了。
她连着忙活了一个多时辰,体力透支的太厉害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摔倒了。
眸光无意间看到了右手上的银镯子,她想到了苏钰,伸手抚摸上那个镯子,却发现了镯子的对合之间有裂缝。
慢慢的坐起身子,将手镯从右手上摘下来,拿在手上,轻轻地一掰,竟然掰开了。
苏钰送的镯子,怎么可能会这么脆弱?
邵以眠有些不可置信。
接着,似乎发现镯子里面有什么东西,邵以眠将镯子拿在手上,轻轻的朝着另一只手倒着,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之后,捧在手心看,她这才发现,原来是细小的药材末。
可是?银镯子里面怎么可能会有这些呢?
这些又是什么药材的粉末呢?
邵以眠的鼻子最为灵敏,将那些粉末拿在眼前,细致的闻了闻之后,大为震惊。
这些药材……要是她没有猜错的话,是能够使女子不能怀孕的药材。
为了确认,邵以眠立刻将那些粉末放在面前,细致的闻了又闻,最后发现,确实如此。
邵以眠几乎是下意识的将镯子扔的远远的!
心中立刻满是悲痛。
这镯子是苏钰送的,她醒来之后,就放在床头。
本来她还奇怪,就算她身体再虚弱,可是与苏钰都同房了数次了,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实在是没想到,原来,原来没有消息的原因竟然在这里。
苏钰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他……他不是口口声声的说希望有自己的孩子么?可是为什么要在给自己的银手镯里面放那样的药材呢?
难道他说的那些都是假话?
感觉到脸上痒痒的,湿湿的,邵以眠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摸到了满脸的泪水。
心中莫大的哀痛,她失魂落魄的从床榻上跌落,顾不上身上的疼,立刻冲向门口处。
此时外面这正好下雨了,正如她心里面在哭一般。
“为什么?苏钰!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邵以眠的嘶吼在雷雨声中格外的刺耳。
接着,她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房门。
木昙前去为邵以眠端晚膳,当人到了房间之后,却没有见到邵以眠的人。
她心中疑惑,眸光触及地上的银镯子的时候,立刻将其捡了起来。
“这不是皇上送给娘娘的么?怎么会在这儿!”
将手中的晚膳立刻放下,木昙攥紧了银镯子便朝着苏钰那儿跑了过去。
苏钰正准备安寝,听到宫人禀报之后,便接见了木昙。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木昙看着眼前的苏钰,哭着开口道:“皇上,小姐,小姐她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回事?”
将手中的银镯子高高举起,木昙开口道:“小姐丢下了您送给她的银镯子,不见了!”
苏钰立刻冲了过去,一把夺过木昙手中的银镯子,眸光朝着其缝隙看过去。
里面果然空了!
看来被她发现了!
可是他那么做的本意是,希望她将身体养好之后再受孕,可是……
想必她一定是误会了!
“来人!”苏钰嘶吼道:“来人,翻遍整个皇城,也要将贵妃娘娘给找出来!快!”
大雨瓢泼的夜,邵以眠离开了苏钰,因为她发现,苏钰暗中竟然让她不能够受孕。这是对于她来说,最大的打击。
如果连孩子都不能够生的话,那么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算什么!
假的!都是假的!
骗子!大骗子!
邵以眠这个时候,淋着大雨已经出城了,前面的路该怎么走,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不知道该去哪儿,能去哪儿,只能一直走,一直走……
皇城内,苏钰疯了一般的寻找邵以眠,可是即使挨家挨户的搜查,还是没有找到邵以眠的踪迹。
他是觉得,邵以眠不过是误会他了,那么只要他解释了,这件事情就会过去的。
可是现在最让人觉得痛苦的是,邵以眠不给他机会了。
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真的只是希望邵以眠能够先保护好自己的身子之后,再……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有一次她晕倒了之后,请了御医诊治,御医说了,她现在的身子骨,根本不适合受孕,就算是怀孕了,也根本不能生下来,一旦生了,将会是一尸两命。
苏钰正是不想要看到那样的局面,所以才会给邵以眠准备了那样一个银手镯……
准备的时候,他是为了她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邵以眠给发现。
可是现在……事情怎么就到了难以挽回的局面呢?
这大雨滂沱的夜,以眠,你到底去了哪里?
三日后,邵以眠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醒来,睁开眼的一瞬间,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容却。
翻身站起,看着面前的容却,她开口道:“为什么我会在这儿?”
“两天前,你晕倒在了这儿,我刚好要上山采摘野果,便将你给救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容却非常的平静,因为此时,他已经度过了那个兴奋的时刻了。
他没有想到,在他最绝望的时候,老天爷竟然将邵以眠带至他的身边,这无疑是一种幸运。
“你还记得我么?”容却异常紧张的开口道。
邵以眠面上没有任何的颜色,道:“记得?”
“那你为什么会回来呢?”
“……我只是迷路了!”
“那你还走么?”
“……不走了!”
容却立刻开心的像是一个孩子。
“以眠,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老天爷待我是好的!”
“咳咳!”
看着邵以眠吐出来的殷红的血,容却立刻便开口道:“以眠,你怎么了?”就在这个时候,邵以眠的身子如同飘忽的落叶一般,飘飘荡荡的落了下来。
容却见此,立刻将她给接在手中。
“以眠,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邵以眠此时脸色苍白,看着面前的容却,开口道:“我因悲而伤心,已经命不久矣,我心中清楚。容却,这辈子,我从未爱过你,可是却得到了你的爱,下辈子,若是还能够再见,或者能够偿还!”
“以眠,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懂医术,我会救你的!”
“不用了!我不需要了!容却,你是我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苏钰,你告诉他,我恨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口中不断的喷出越来越多的血,真的是将容却给吓得不轻。
他立刻回到房间内,将治病用的包裹拿了出来,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以眠!”撕心裂肺的声音传遍森林的各处,惊了很多鸟儿与走兽。
为什么?好不容易见到了,却是死别……
为什么!
苏钰寻不到人,并没有死心,他幻想着邵以眠会回来,他就可以认错,道歉,赎罪,像以前那样他在等,永远的等……
而容却,谷内,仍旧是他一个人,守着一块墓碑……便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