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我们总要试一试,再说了,我还记得乔老爹进来时的路线,大不了我们原路返回,这样总该保险了吧?”云出继续谆谆善诱。
南司月却不为所动。
“喂,你不是那么知难而退的人吧?”某人还是不屈不饶。
到了后来,某人终于被云出吵得烦不胜烦,这才收起了脸上的自若与清冷,有点为难地说,“这次穴道的位置……有点偏。”
“恩,说吧,总归是在你身上。”云出不以为意地催促道。
“……”
南司月又沉默了。
云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回到,她疑惑地抬起头,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面的晚霞缘故,她怎么觉得,南司月的脸有点泛红。
白瓷般俊魅无暇的脸,一向冰冷如万年寒冰的容颜,此时,被晚霞一染,有一种奇怪的红晕从颊边,一点点地蔓延,一点点地晕染,终于到了耳根,然后,潜入眼底。
耳垂彤红透明,映着那枚晶莹的绿宝石耳钉,在黑色丝缎的长发间,若隐若现,平白无故地让人吞口水。
云出怔了半天,才窘窘地发现: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害羞?
“到底是哪里啊?”她眨巴着眼,有点坏心思地问。
语气却纯洁得要命,不动一点声色。
“在大腿内侧往下两寸。”南司月极快地说完,然后,又恢复了那万年长‘清’的淡定模样。
云出差点凭空打个趔趄,无语倒地。
搞了半天,搞了半天……亏她还劝说得舌干口燥,亏他还一直表现得如此淡定自如,满不在乎的样子……原来是不想被她逼问解穴的位置!
云出有点无语了。
面子就这么重要么?比性命更重要么?
被她摸一下,就这么吃亏啊?
何况——何况还什么都没摸到呢!
“搞了半天,是那个地方……也没什么讳莫如深吧……”云出坏坏地笑道,眼见着南司月的耳根又引人犯罪地红了起来,她也知趣地闭嘴,不再调侃他。
好吧,人家好歹是堂堂是南王,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人物。
——不,他甚至也不在夜嘉之下。
她现在如果太放肆了,回头南司月想起来,恼羞成怒,将她杀之灭口,岂非得不偿失……
可理智这样告诉她,云出还是觉得好笑至极。那已经冲到嘴边的笑声,是想止也止不住。
听到云出的笑,南司月有点懊恼将头扭向另一边。
这一下,她看不见他的脸了,却更好地看见了他的耳朵,还有线条流畅优美的脖颈……
妈妈呀,这是什么皮肤啊?
竟然连脖子都泛出淡淡的桃红色!如此细腻平滑,如剥了皮的鸡蛋。
云出再低头看看自己:好听一点,称之为蜜色,不好听一点,那就是肤质粗糙颜色暗沉了。
她有种撞墙的冲动。
除了夜泉之外,这段时日认识的其他男人,她竟是一个都比不上。
不过,郁闷归郁闷,正事还是要赶紧办。
指不定乔虞武什么时候回来呢。
敛了敛神,云出也不笑了,她肃了容颜,道了声得罪,然后,咸猪手非常无畏地往南司月的腿上摸了去。
“这里?”
“……”
“这里?”
“……”
“应该是这里了!”
又磨蹭了小半会,某人终于大功告成地猛呼一声,使出全身力气,往那个穴道暗下去。
其实点穴解穴,都是需要较深的真气修为的,以云出的水平,什么真气啊,内力啊。她是一点都没有的,不过,好在她力气大。
对此,云出可以很骄傲地宣布,在整个夜氏王朝中,没有其他的女子比她的力气更大了!
——有武功的除外!
这一按之下,南司月的眉头不为察觉地皱了皱,而后,迅速起身,往旁边退了几步,离云出的咸猪手远远的。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太急的缘故,一向没有差错的南王殿下,竟然一脚踩到了一根断木上,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云出眨巴着眼,看着他绝对有点过激的反应,又低下头,很无辜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貌似,她也没对他做什么吧?
准时交作业,今晚应该没了,大家明儿起早(三十一)旧事(2)
南司月的反应,毫无意外地引起了两人之间的些许尴尬。
缓缓迈入寂夜的‘鬼村’阴风飒飒,果然有了几分鬼气。
云出干咳了一声,摸着头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招呼他道,“那什么,我们悄悄地走吧,从原路返回就成。”
南司月淡淡地‘嗯’了一声。
只是原路如何,他当然不可能记得像云出那么清楚,这里的地形本就不熟,再加上一路走来之时,只是注意周遭的环境,根本没有去记步伐。
——寻常,南司月总是根据步伐数来计算位置的。
也就是说,他此时只能倚靠云出带路了。
“你确定能完全记得来路。”临出发前,南司月郑重地又问了一句。
“厄……九成九。”云出犹豫了一会,然后笃定地回答。
记路线,一向是她的强项啊。
南司月这才未做声,与云出一起走出这间宗祠,外面的天色已经极暗极暗了,风声渐大,呜呜作响。
“说起来,南王府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听到风声,云出突然想起乔虞武说过的话:这个村子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乃是因为十年前南王府与夜玄派的一次试验。
而南王府,对于寻常百姓而言,虽然尊贵,却也太过神秘。
它似乎无所不能,但具体的辖地,却又不甚清晰。
所以呢,其实云出好奇这个问题很久很久了,却一直没好意思问他。
南司月想了想,似乎想找一个合理的措辞来回答她,可是思来虑去,终究是莫衷一是。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另一个王朝。”
末了,他说。
云出眨了眨眼:这个答案……也太牛了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宗祠,走到了进村时经过的小道上,小村庄不大,可是规划得颇为齐整,阡陌纵横,宗祠刚好在村子里的正中间,外面的广场早已被深草掩盖,冬后枯黄的茅草没,颓丧地纠结着。
云出唯恐行差踏错半步,无端端地染上那些‘瘟疫’,那她可就是害人害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