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司月还想泼掉,无奈云出拽得那么紧,想起她从前说过,不要轻易浪费粮食,南司月终于放弃了初衷,却怎么也不肯让她继续吃下去了。
“其实我也吃饱了,本来想撑着吃完,毁尸灭迹的。”云出呵呵地笑,在南司月没有恼羞成怒之前,已经将他拉离了灶台。
不知道为何,经过了方才的事情,她突然觉得南司月与自己隔得很近很近。
真的,从来没有这么近过。
那种亲切的感觉,与之前更加强烈,强烈到她的心都要痛了:他本应该一直一直高高在上的……
“好晚了,先睡觉吧,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见南司月似乎还想继续折腾,云出连忙拽住他的胳膊,将他往房里拖去。
南司月这才罢手,等他们进了房,云出麻利地抖抖被子,然后,坐在床沿边,脱掉鞋子——只是,在看见脚下那双鞋时,她的目光忍不住滞了滞,然后,极温柔地笑笑——“司月。”
她这样叫他。
南司月正站在她旁边,闻声,扭头看向她。
那声亲昵的‘司月’,让他惊喜。
“不知道为何,现在我总觉得像做梦。”她望着他,轻声说。
这几日的颠倒反复,太戏剧性了,所以,此时在这样静谧的小村里,听着远远地犬吠蛙鸣声,她只觉得太不真实。
“如果这是梦,那我们谁都不要醒过来,梦一辈子,好不好?”南司月低下头,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上,“睡吧。”
说着,他已经整好了被褥,让她躺在木床的里面,自己也褪了鞋,躺在云出的身侧,一只手绕过她的腰,从背后抱着她,他的胸口贴着她的背,下巴抵着她头顶的发丝,将她好好地保护在自己的怀中。没有妄动。
云出在他怀里默默地缩了一会,然后折腾了几下,转过身,面向着他。
南司月并没有睡,她转过来时,便瞧见了他安静深沉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
云出的喉咙动了动,然后,极轻极轻地吐出四个字,“我们做吧。”
南司月怔了怔,目光顿时幽深下去。
他没有再说什么,什么都不需要再说。
至少,此时、此刻,言语只是多余。
他倾过身,狠狠地吻住她,用云出想象不到的激烈与暴躁,使劲地啃噬她,那种吻,如温柔中的绝望,是焰火刹那后满地的灰屑,让她眩晕,恨不得就这样死掉,融化掉,什么都不要再顾忌。
不知道衣服是何时脱落的,不知道他是何时拥着她的,她只是沉溺在他的吻里,正如他一样,即便窒息得快要虚脱,即便纠缠得已无法思考,也不要分开,引线已经点燃,结局只能是粉身碎骨,他们在劫难逃。
他已经没有了理智,理智在此时,是一件极其可笑的东西。
为什么要有理智?理智,是世人、是常情加诸在你脑里的种种判断与准则。
可爱她,是他所有身心,全部骨血叫嚣的。
与理智无关。
与任何东西都无关。
只是一种沉迷,沉迷于最不可舍弃的本能。
知道是她的第一次,明明知道是她的第一次,他曾想过无数种可能,想过许多浪漫的温柔的奢华的部署,却不料,是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在这样的景况下,如此疯狂没有节制地要了她。
可是,他怎么可能节制呢?
南司月简直要被她逼疯了,在云出面前,他且战且退,从最开始的清冷自持,到不舍,到执着,到如今的不顾一切,恨不得倾尽所有,恨不得焚烧一切。
他已经在她面前输得一败涂地,可是这场战役,是他心甘情愿输的,输掉心输掉一切,亦虽死无憾!
被子已经滑落到了地上,五月的天气,竟然出了那么多汗,濡湿了他们的长发,黑发纠缠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脸上,身上,那交的手心里,全是汗。湿漉漉的,黏糊糊的,像一直渗进了心里,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都不可能摆脱。
他不记得自己要了她多少次。
直到云出真的累得不行了,脸色苍白更甚,轻蹙的眉宇,是绽放到极致的艳,也是一夜未眠的倦。他才念念不舍地罢手,轻轻地吻着她微合的眼睫,重新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安静地箍着她的腰,手指温柔地抚过她散在额前的散发。
窗外,东方渐明。
厄,说什么呢?什么都不需要说了吧……话说,这个第一次,大家还满意不?
云出晕晕沉沉地睡了一上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她翻了个身,手臂却搭了个空,云出受惊地睁开眼,便发现南司月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床边,见她醒来,他弯腰,在她的唇上轻轻地琢了琢,“起来洗澡,好不好?”
她流了那么多汗,现在一定极不舒服。
云出的脸顿时红了,将被子拉高,蒙住头,声音闷闷地说,“我不要在房里洗澡……”
这里环境简陋,当然不可能像南王府一样布置屏风啊浴桶什么的,而且,大中午洗澡,被主人家发现了,岂不是欲盖弥彰。
好吧,她就是别扭了。
南司月低笑,“不在房里洗,我发现一个地方吗,带你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