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回首往事
南喃自愈2016-12-30 08:512,613

  那时候的青春少年,还不懂什么叫做相见恨晚,只是会对初相遇的一些印象较好的人用行动表现出自己的好感,捧上自己那颗炙热诚恳的心。每个人的一些个人信息是不会轻易透露给旁人,大家也不会动不动开口就问,通常都是在彼此熟悉之后才说给对方听。

  有时候世界真的很小,我们可能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人和自己的过去会有什么交集。也许在某个瞬间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也明白过去与他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和顾悦铭相处时间长了,林疏雨才知道,原来顾悦铭和自己家是邻村,家里离得也不是很远,走过去十来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有一次在交谈中,顾悦铭好奇地问林疏雨,小学的时候是不是在镇上参加过作文竞赛。并且说出了时间和地点,以及当时林疏雨的穿着发型,这些顾悦铭说的一清二楚。

  一向记性较好的林疏雨自己都记不清了,她对这个好吃惊啊,内心有一种被关注的激动和惊喜。

  她无意中露出了和常奕向沫沫在一起的无防备状态,平时的稳重矜持没有来的及去收敛,她便露出了一副坏笑对顾悦铭说“都说千年修得共枕眠,百年修得同船渡,你说,我们这是多少年修来的缘分啊?你是不是从那时候就喜欢我了,后来一直打听,为了我才转到这个班的?快说,是不是?”

  听到林疏雨眉飞色舞似得一下说了这么多话,顾悦铭差点把刚喝的水喷出来。不禁笑着说道“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完全可以去写小说。我只是当时有些印象罢了,被你说成什么了。”

  “哦……有些印象都记得这么清楚?嗯?”林疏雨用一种怪异的眼光注视着顾悦铭,目光凌厉,直逼得顾悦铭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话音刚落,顾悦铭还在想,自己该如何回应才能打个圆场,旁边的张欢就如同救星一样从另一边跑过来。她拉着林疏雨的胳膊摇摇晃晃地说着“同桌,刚才那个王岩给了我两只笔芯儿,他说是为了感谢我们经常给他提供热水,聊表心意,礼轻情意重。喏,给你一支。”说着便把手中的一只笔芯递给了林疏雨。

  顾悦铭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继续和旁边的同桌研究物理。

  两个姑娘分别拿起两支表面华丽的0.35mm的笔芯儿,张欢嘴里上一秒还念叨着,这个王岩,倒也还算有良心,下一秒就和林疏雨四目相对,欲哭无泪。

  因为王岩黑她们的笔芯,根本就是用过的已经没油了的,只是外面有一层图案,看不清里面的有没有油。她们真是哭笑不得,林疏雨顿时觉得,这个头发略长的老男孩,居然这样可爱。

  很多时候,同学们都会在课余之时说一些玩笑话,甚至会有一些恶作剧发生。学习压力的增加,和冬日严寒阴郁的天气,使人的心情多少也会有些压抑。好在周围有一些有趣又好玩儿的事情发生,使他们在这个紧张的氛围中能够拥有片刻的放松和释然。

  上次的月考结束后,顾悦铭虽占据班级第一,但比起之前在全年级的排名是有所后退的。就像打仗,胜败乃兵家常事,对学生们来说,考试也是一样的。但是眼看着有所后退,顾悦铭心里还是有所失望和不高兴的。

  上晚自习的时候,林疏雨的余光无意中瞥到顾悦铭用2B铅笔在一个笔记本上写了满满一大张东西,好奇害死猫啊!晚自习下了后,顾悦铭每天晚上都要去操场跑步,趁这个时候,林疏雨战战兢兢地,装作去顾悦铭的座位旁边找资料书,悄悄地拿了他的笔记本。

  在熄灯后的教室,她便借着台灯微弱的光亮,偷偷摸摸地浏览了顾悦铭在晚自习所写下的心情。看完后,她对这个男生“吾日三省吾身”的精神更加佩服了。顾悦铭在笔记本里写的都是对近期学业的计划和反思,真是一个有远见和目标的男生。

  这一个林疏雨从未做过的举动,使她在近期内面对顾悦铭时,常觉得提心吊胆。顾悦铭对林疏雨的这种态度理解为:害羞。

  冬日的城市沉浸在灰蒙蒙的天气中,到处的空气都是安静而寒冷的。只有这所县上唯一的高中校园里,到处充满着活力和热闹的生机。

  每到星期五下午的几节课,大部分人的心情都变得异常兴奋和雀跃。因为,最后一节课之后,他们就能够踏上回家的路程了。

  一些家在学校附近的人,他们倒没有这种心情,由于离家近,他们中的大多数也都没有住校,几乎每天都会骑着自行车,成群结队的往返于学校和家庭之间。一来二去,他们倒也羡慕住校的人。

  而林疏雨和几个顺路回家的朋友,他们会提前约好一起骑自行车回家。一来,路上有人可以说话,二来,万一谁的自行车出了问题,彼此也有个照应。林疏雨的自行车常会掉链子,这很让她头疼。不过,好在好几个人都会修。

  常奕和林疏雨偶尔会同路回家,之后会在镇上一个中间的分岔路口分手。有时候林疏雨一个人在路上悠哉悠哉地骑着自行车,人迹稀少时,她会唱几首自己喜欢听的歌,唱着唱着道常出了几番兴味来。她甚至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毫无戒备,心情才是无比轻松的。

  林疏雨想起高一的时候,和村里一个叫做陈驰的姑娘一起骑自行车回家,匀速前行,到家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

  炙热的夏天,她们抵着头顶火辣辣的太阳缓缓地骑着自行车,路上时不时讲几句班里发生的趣事。笑声飘荡在自行车后座,被这两个一路前行的姑娘,扬一扬发梢飘向不知名的身后。

  夏天天气炎热,汗液分泌太多,两个人骑到距家里还有五公里的时候,突然觉得口渴难耐。于是便商量好,拿着口袋里剩下的五毛钱,在镇上的小学买了一瓶汽水,一人一半。在忽然而来的微风下,她们看着彼此,喝的极其满足。

  年轻的样子,意气风发,没有太多的欲望和烦恼,一切都是那样单纯而美好。

  在和林疏雨认识之前,不知是什么缘由,顾悦铭都是坐车回家的,林疏雨还猜想,难道他这么大人了不会骑自行车吗?

  后来,因为了解到彼此回家刚好顺路,某些时候,他们就会一起回去。路上时不时会遇见几个眼熟的同学,他们互相挥手微笑,算是打招呼。

  这次,顾悦铭提议要和林疏雨一同回家。林疏雨有些胆怯,生怕路上遇到什么熟人,要是传到家人的耳朵里,恐怕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她的爸妈是比较保守的。

  但她转念又一想,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就是和同学同骑一辆自行车,而我也只是顺带捎着他回去,有什么可顾忌的?

  于是,顾悦铭用林疏雨的自行车载着她,一路上边聊天,一边缓缓地骑着。他们偶尔会下车并排走走,顾悦铭心里充满了甜蜜和酸涩。他心想,这条路要是永远都没有尽头,那该有多么美好。

  他们忽然觉得,冬天不是那么寒冷,好像一切都会这样安然美好似得,好像这样一直走下去,就能够走出这个寒冷的冬天,迎来芬芳馥郁的春天。

  可是没人注意到,天边有一团乌云,正在慢慢地向他们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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