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这次,换我追你吧
南喃自愈2018-04-13 10:473,508

  那个晚自习,顾悦铭在一次疾病复发后的疼痛里,让林疏雨陪着他走到黑夜当中的操场去散步。尽管夜空中没有月色,但她依然记得,顾悦铭第一次鲁莽地拥抱她的情景,为此内心多了些许暖意。

  他对林疏雨坦白了一件事情,一件令林疏雨过分惊讶,却被顾悦铭隐瞒了大半年的事情。

  原来,在顾悦铭每天读书的那栋教学楼旁边,他结识了一位高一的女生,那女生因为十分敬佩顾悦铭的精神,言行和举止无一不透露着自己对顾悦铭的欣赏和喜欢。

  顾悦铭委屈地说,自己并不知道那个姑娘是如何拿到他的手机号码,并一再地联系他的。女性的直觉告诉林疏雨,他在撒谎。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有时无端由地建立起来,但破坏它却极其容易。尽管之后他们没有因为那个女生而导致矛盾重重,却也因此而多了一层隔阂。

  顾悦铭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已经不再与她联系,林疏雨只是笑笑,心里感到空落落,无所依附。

  其实他们之间也确实没有什么,可顾悦铭的处理方式不对,他大概是怕林疏雨多想。但女生的直觉告诉林疏雨,那个学妹的行为,分明就是喜欢他。

  林疏雨想到这里,带着情绪对顾悦铭说到“你转不转班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那是你的自由,可不要到头来怨到我身上,你自己看吧。”

  十几分钟的交谈,却换来了几天的冷战。顾悦铭气的是林疏雨的蛮不讲理,而林疏雨气的却是几天前从顾悦铭口中出现的一个学妹。

  男生永远搞不懂女生脑子里装着什么东西,这其实连女生自己也不知道。只顾着自己生闷气,也不去告诉对方到底为什么。你猜不着,你不懂我,那我们就是不合适,那就算了。

  有时候林疏雨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如果顾悦铭自己不坚持不抓紧她的双手,那她也不会坚持到最后的。

  林疏雨心里并不想让顾悦铭转班,她也不说,只是每次都尽量躲着他。不得不打个照面的时候,她就侧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心里却埋怨他对她视而不见。

  眼看过了一个星期,林疏雨心里有些焦急,顾悦铭要是同意老师给他调班,那他们是不是就没有以后了……

  中午和常奕一起吃饭,林疏雨扒拉几口就说自己吃不动了,饭量大的常奕从来不嫌弃林疏雨,随即吃完了她碗里剩下的面条。

  上课之前,顾悦铭从林疏雨身边走过,依旧没有说话,不过顺手留了一张纸条给林疏雨。她装作满不在乎,却又紧紧张张地打开来看:喏,我给班主任说不调班了,反正这学期也很快,你好好学习,争取高三分到重点班。

  这样的内容,林疏雨无疑心里乐坏了,他不仅不转班了,而且还对她低头服软,给她鼓励。

  林疏雨啊林疏雨,你就不能多一点儿自信吗?

  他们进入了一种紧张的学习节奏当中。由于每天早晨六点就起来,林疏雨白天精神不太好,有时候上课会失神。后排的顾悦铭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就忽然变得很贤惠地给林疏雨冲好雀巢速溶咖啡,再温柔地放在她桌子上。

  “贤惠”和“温柔”这两个词语是张欢形容的,这个欢乐的同桌,性格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每次看到顾悦铭和林疏雨两个甜蜜恩爱的样子,她自己仿佛也特别开心,总是露出一副很灿烂的笑脸。

  有些人就像太阳一样温暖照耀着你,张欢就是这种人。

  一次,林疏雨把坏了的笔杆儿顺手扔在了垃圾筐里。上课后,张欢蹦哒哒地跑过来说“同桌同桌,你的笔怎么跑到垃圾筐里啦,我给你捡回来了,你不用谢我啊~”

  这种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每一次都让林疏雨哭笑不得。

  我们在学生生涯里总会遇到很多可爱的像张欢这样的人,她们每次都能够在疲惫的生活中带给我们很多惊喜和笑声。正因为这样,青春才更加教人难忘的吧。

  有天早晨,晨读结束后,顾悦铭回到教室,看着第一节课快要上了,林疏雨还不见回来,他就匆忙地跑下楼在附近的花园中找她,才发现林疏雨因为太困乏已经坐在地上睡着了,口水还沾湿了英语书……

  顾悦铭嘲笑她的同时,给她擦了口水,拉着她就跑回去上课了。

  ……

  这些记忆,在高中毕业后和林疏雨分开,顾悦铭曾在大学期间回想了无数次。他未曾料到,自己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儿,在某些方面,其实给他带来了很多未曾有过的欢乐和难忘。

  那种感觉,只有和林疏雨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的,和费晓玲之间,根本泛不起什么涟漪。

  当时,林疏雨还不明白顾悦铭放弃调班意味着什么。她至今才知道,那时候的顾悦铭为了她,其实也放弃了很多他曾一再坚持的东西。

  当一个人一再地为你打破自己的原则,还有什么会让你去怀疑他的真心?

  如果当初她没有出现在顾悦铭的世界里,他一定有更璀璨的未来。他也许会喜欢上费晓玲,那么费晓玲后来也就不会死……而她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成为一个家庭主妇了。

  说到底,她欠他的太多了,既然现在有机会偿还,为什么还要这样犹豫不决?

  周末,林疏雨一个人出去拍照,在路上碰见了李毅。

  这个偶然遇见,李毅装的一点也不像,林疏雨也不好意思拆穿他,让他等自己一会儿,拍完照片请他去吃饭,吃完饭再去他们的母校散散步。

  林疏雨本来还有那么一丝动摇,她不忍心伤害李毅,但心里清楚他们两个人是不会有结果的。

  这两天看林疏雨一直没有动静,李毅便讨好地从费晓曼那里得知了大概情况。

  他知道,林疏雨一直都放不下顾悦铭。上次本以为顾悦铭已经喜欢上了别人,还想着林疏雨总有一天会接受自己。现在倒好,那个顾悦铭不仅没有移情别恋另寻新欢,比自己还要痴情。

  本来李毅想最后一次向林疏雨求得一个肯定的答复,要是林疏雨让他等,他愿意等。

  可是,不想逃避内心真实想法的林疏雨告诉李毅,她放不下顾悦铭,当她知道这些年来他过的并不快乐,而且仍旧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时候,她既难过又开心。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他们之间的事情都忘记了,他顾悦铭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喜欢上别人。她要他记得她,哪怕已经不爱她了。

  “李毅,我知道你对我好,这些年来你对我百般照顾,我也很感动。可你明白,感动不是喜欢,不足以支撑两个人在一起。况且我心里有另一个人,对你不公平。你应该和那个完完全全只喜欢你的人在一起,而不是我。李毅,我不值得你那样等待,向前走吧,去寻找那个和你两情相悦的姑娘,我会祝福你,会由衷地为你开心。”

  “疏雨,你决定了吗?你把一切后果都考虑清楚了吗?如果……”

  “李毅,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我相信,既然这个时候命运安排我们再次相遇,自然是有它的道理,我不能每次都要考虑周全,我也该为他想一次。我不相信什么如果,我只相信眼前的,和以后的。那些假设只不过是虚假的幻想。”

  “既然如此,你忘不了他,他心里也一直有你,就算我等再久你也不会接受。那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我相信,他一定会想起你们之间的一切。”

  听到李毅这番话,林疏雨心里有无限的温暖蔓延上来,她甚至能够体会到李毅说这番话的痛楚和无奈。

  “谢谢你,李毅。”

  他理解她,体谅她,从来都是这样像个兄长一样地呵护她。

  “疏雨,这条路其实也是一种赌注,注定不会容易,我会陪你一起走,看着你和顾悦铭幸福。”

  “我要把以前的不愉快和我们给彼此无意造成的伤害忘掉,也该轮到我为顾悦铭做些什么了,我想,这应该也是费晓玲想看见的。我也不能让晓玲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顾悦铭的世界里,那个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的姑娘,他不可以忘。”

  “疏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这应该算是最认真的一次谈话了。我一直都知道他在你心里的分量,只是没想到这么重。”李毅笑着说,语气里夹杂着对那个人的羡慕和自己的无奈。

  “李毅,我们在彼此身边那么久,我早就把你当作亲人了,你对我来说,也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放心啦,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娶妻生子的。”

  林疏雨轻轻地抱了抱李毅,他们看着彼此,笑得眼睛发亮。

  在高三那个冬天的晚上,操场旁边的梧桐树下,她尝到了顾悦铭经常吃的中药的味道。那种苦涩的中药味儿,已经被顾悦铭的味觉稀释了。

  他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柔情蜜意。

  那晚的夜空并没有星星,她觉得有没有也无所谓了,哪怕以后他们再也不会想起来这个夜晚,也没关系了。

  至少,在顾悦铭苦涩又煎熬的一段人生里,她曾经义无反顾且心满意足地分享过他的苦,哪怕那份苦并没有那么浓烈,可是她清楚地知道,他们的感情是热切而浓厚的,厚到冬天的风也穿不透,厚到外面的人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见。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记得,而且这样深刻清晰,像是被刻在光盘上,在十年后的现在又重新在他们眼前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十年前,在她最茫然无措的时候,顾悦铭拉着她的手,使劲儿地把她从那个阴风阵阵的峡谷里拉了上来。

  十年后,又重新站在阳光下灿烂生长的她,也该对顾悦铭伸出她的双手,握紧他,陪他一起走向未知却充满期待和向往的明天。

继续阅读:第25章: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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