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倾不知道青稚的想法,但似乎解决掉了一个麻烦似的感觉。
在青稚走后,寒倾本准备回去,却再一次被拦住。
左边侧脸有着狰狞血色纹路的男子跪在了身前,寒倾眯了眯眸,沉声问道:“何事?”
血煞微微抬头,看着脸色平淡的自家主子,恭恭敬敬的说道:“启禀尊主,您已然离开修罗魔域多时,属下前来迎尊主回魔界。”
寒倾一挑眉,忽然讥讽的冷笑了一声:“这是本座的命令吗?”
血煞面色不变:“回禀尊主,不是,但……”
“够了。”寒倾不耐烦的打断了血煞的话,负着手不看跪在地上的血煞,只说道:“既然不是本座的命令,就别妄自揣测本座的想法,滚回去。”
好啊,离开了魔界一段时日,竟然都敢不把他这个魔尊放在眼里了,这算什么?强逼吗??
他寒倾不是任何人能左右的,尤其是下属!
血煞仍旧没有动,垂着头一副恭敬的姿态,继续说道:“回禀尊主,属下知道近日尊主一直在雪女身旁,敢问雪女是否有动情?”
寒倾面色一凛,血色的眸子里浮现出了极大的不悦,唇角的笑意却一直在扩大,只是愈发的冰冷。
这么多年,血煞自然知道那是尊主即将要发怒的征兆。
当年寒倾和雪离的那一段整个天地间也鲜少有人知晓,血煞等人自然也是不知的,但是自从尊主回归以后雪女的种种做法,自然是让他们心生疑惑。
隐隐也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大对劲。
寒倾站在原地没有动,眸色仿佛寒冰凝固一般,冷笑道:“血煞,做好你分内的事,不该管的别管。”
血煞这一次来显然是带了目的的,寒倾知道血煞一定不会放过雪离,但他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雪离!
包括,他自己。
那日天山之上交付真心的不仅仅只有雪离,寒倾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那个世界上最干净的少女。
为了保住少女的纯真善良,保住她的干净,寒倾决不能对雪离做那种事。
血煞跪在地上纹丝未动,就连表情都没有变化,继续说道:“尊主,请你不要忘了我们那一千年究竟是怎么过的,兄弟们誓死追随你,血煞相信尊主也不会让兄弟们失望的,对吗?尊主?”
血煞此言已经是带了威胁,他们这一大票兄弟当初跟随寒倾出生入死,甚至为了寒倾被镇压在乾垣渊下千年之久。
若说恨,他们自然也是恨的。
支撑着寒倾活下来的是报仇的心,可支撑着他们活到今天的却是对寒倾的衷心。
寒倾当然也明白,所以他才没有亏待这些与他同患难的下属,甚至也在为了他的下属而战斗。
可是血煞这样威胁的话却让寒倾不由得皱了皱眉,眸色幽暗:“血煞,你在威胁本座??”
血煞微微抬起头,张口说道:“只是希望尊主不要为了儿女私情而坏了大事,希望尊主能尽快带雪女回魔界,还有,魔界的魔后……”
血煞还没说完,便被一股强大劲风击中,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唇角溢出了鲜血。
寒倾淡漠的收回了手掌,微微勾起引愤怒而失去了笑容的唇角:“血煞,下属就该做好下属该做的事情,你们做的一切都是该做的,而本座也从未愧对于你们,本座问心无愧!至于其他,你若再多说一句,本座便在婳泺的身上多讨回来一分!”
血煞擦了把嘴角的鲜血,微微一怔。原来……原来尊主都知道啊,他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原来……尊主只是看破不说而已。
心底苦笑,到底也没敢再说什么,起身行了一礼道:“属下,遵命。”
他又有何资格让尊主不要沉溺于儿女私情呢?这话,怕是他最没有资格说了吧。
在血煞离开后,寒倾一直没有动。
其实血煞的话还是有可取性的,当年跟随自己的属下的确不能薄待了,但是那件事情,他是绝对绝对都做不到的。
他已经伤的离儿够苦的了,甚至还曾经对离儿相见不识,那时候离儿失落的眼神和落寞的背影他仍旧历历在目。
他怎么忍心用那种方法去伤害她呢??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想努力的保护离儿的吗???
不,不能,决不能伤害离儿!!
那个隐藏至今的秘密,决不能告诉离儿!
可是,魔界又该如何是好??
寒倾一时间只觉得胸口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的难受,无论怎样都摆脱不掉那块千斤巨石,只能任由它压着自己的心脏。
寒倾不知道站了多久,只知道出门的时候还是午时,现如今已经是深夜了。
然而,心情没有半分的缓和,反倒更加沉重了。
微微偏头,见到那仿佛踏着月色而来的少女,寒倾强迫自己勾起了一抹笑容,隐藏起了所有的黑暗面,笑着说道:“离儿,你怎么来了?”
寒倾这一走就是这么久,雪离难免有些担心,只怕寒倾他再一次让她等。雪离不怕等,可是这一次她……等不起了。
实在是等不得,这才出来沿着寒倾留下来的微弱气息寻了过来,所幸,寒倾没有走。
一身红衣的男子站在月光下,紧锁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就是雪离第一眼看见的景象。寒倾周身那沉重的气息让雪离呼吸一滞,这才被寒倾发现。
“你一直不回来,我好担心你,所以出来找找。”雪离没有问寒倾怎么了,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有些事情啊,当一个人愿意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说,但若是他不愿意告诉你,任凭你怎么问,都没个结果。
雪离那么了解寒倾,当然知道如果寒倾想说,自己就会说了,况且雪离有自己的骄傲,所以她也能够明白寒倾的骄傲。
寒倾本还以为雪离会追问,但是看雪离丝毫没有想要继续问的意思,心底暗暗地松了口气,但也无奈,离儿善解人意,自当年他便是知道的。
只是没成想过了这么久,她这性子竟然丝毫未变。
虽无心,但却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