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奖品不翼而飞的事,陆夕乔气不过,找了何欢进行一顿疯狂吐槽。
“叔可忍婶不能忍!”何欢过来接陆夕乔下班,又带来了他们公司发放的特色福利,数量比上次还多,她大手一挥,语气激昂地说,“给!全卖给他!竟然敢黑咱的冰箱!”
“必须报仇!”陆夕乔把两大包套套抱在怀里,刑警蹲点似的守在写字楼前等顾君舟下班。
前方五米的停车场出口终于出现了目标车辆,不待顾君舟的车行驶上路,她便一溜烟推门下车,冲到了他车前。
名贵轿车刹车,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顾君舟将太阳镜滑到高挺的鼻梁中段,挑眉看向陆夕乔:“前方何人,为何阻拦本官的车啊?”
整天对着他,陆夕乔翻白眼都快成条件反射了。
顾君舟的目光从她那张抽搐的脸上转移到她怀里,见到那熟悉的黑塑胶袋,瞬间就懂了:“又来?”
“嘿嘿嘿,”陆夕乔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打开后座车门,将两个黑袋子放进去,然后将手伸到顾君舟面前,“九百二十五块,抹掉零头,九百块。”
“凭神马?”他不服。
“那行,你不买的话,就把我的对开门780升冰箱还给我!”
“诶?”顾君舟做贼心虚,开始转移话题,“小丽跟你说的吧!这人!我都嘱咐过不要告诉你了,竟然还……我要扣她薪水!”
“关人家什么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陆夕乔一脸催债专业户的表情,把手在他面前抖几下,“别墨迹,赶紧给钱!”
“太多了,我又不用,少买点儿行吗?”顾君舟打商量道。
陆夕乔拒绝砍价:“你不是有酒窝妹子了吗?用起来啊!”
顾君舟贱笑:“小乔啊,这话怎么酸溜溜的!”
“别自作多情,我才不是吃醋!”
“我没往那里想啊,我只是单纯以为你羡慕别人脱单呢!”
“鬼才羡慕你!给钱!”
顾君舟还想说些什么,但他车后面已经有人开始按喇叭了,于是为了不引起公愤,他只好先拿钱把陆夕乔打发走。
把钱拿到手,陆夕乔那和对开门冰箱擦肩而过的遗憾减轻了不少,她跑回何欢的车里,将手里的票子一挥:“走,找个地方分赃去!”
去吃饭的路上,陆夕乔想起今天顾君舟给自己说的八卦,对何欢说:“你听说了吗?段茵茵离职了。”
何欢比她的消息灵通,露出一副“我已经知道了”的表情。她目不斜视地专心开着车,嘴巴却说个不停:“我不光知道她离职,还知道是为什么离职的。我有个大学同学就在那个晨光公司,她说他们公司这次只调了姜毅飞回来,段茵茵想跟着一起回来的申请并没有批。为了不和姜毅飞两地分居,她就只好向老总提出了辞职,虽然老总极力挽留,但加薪升职都没留住她……小乔啊,段茵茵这是准备这辈子都围着姜毅飞转了吧?”
“是吧……”如果换做是她,陆夕乔觉得自己不会像段茵茵这么果断,为了爱情放弃自己的事业。
“唉,难怪人家能嫁出去!”何欢突然忧伤地感慨了一声。
陆夕乔也随着附和:“是啊,我们这种嫁不出去的,可能是太自私,太懦弱,不敢为爱牺牲……”
她们的车从一家商城门口经过,七夕快到了,商城门口竖起来充气门,上面挂着七夕促销的活动通知。一瞬间,陆夕乔明白今天为何情绪低落了,原来是单身女青年的孤独嗅到了古代情人节快要到来的气息!
“亲爱的,继跨年情人节白色情人节之后,今年的七夕我们又要一起过了!一点也不期待呢!”
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何欢特别认真地看向陆夕乔,“说真的,我在外面上大学的时候还是有桃花运的,毕业回来和你厮混以后就连个烂桃花都没了,你说你是不是克我?”
面对闺蜜质问,陆夕乔秒变逗比:“才不是,金克木、木克火,火克水,水克土,你克我!”
何欢被她的傻样逗乐,两人在车里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其实单身不可怕,可怕的是不仅单身,而且还没好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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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夕乔跟顾君舟去和姜毅飞见面,两人在路上闲聊,陆夕乔问:“总经理,你回来也有一阵子了,怎么都没见到有个富二代好基友来找你呢?”
顾君舟睨她一眼,一脸防备:“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难道你想通过我嫁豪门?”
每日必有一次的翻白眼儿,陆夕乔辩解:“我才没那么心机!就是闲聊呗,总感觉你像没什么朋友的人。”
“不,这不是闲聊,”顾君舟露出嗅到八卦味道的样子,“我看你是对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唉……算了,跟你没法聊。”
顾君舟在她的话后没有再开口,安静地专心开车,这样的“正常”令陆夕乔觉得他有丝异常。
两人到达目的地,一进餐厅就看到了早到的姜毅飞,今天的他是一个人,没有带段茵茵也没有带助理。
再见他,还是在A市见他,陆夕乔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幸好姜毅飞谈公事很专业,没有在与顾君舟交流的时候看陆夕乔一眼。
“不好意思姜总。”顾君舟突然打断了谈话,一脸抱歉地笑道,“下午喝的茶多了点,我去下洗手间。”
“诶?”陆夕乔没控制住,惊讶出声,她微蹙眉头望向起身的顾君舟,以炙热的眼神询问他,是真的要去WC,还是又要考验她?
顾君舟顿了下,低头看她一眼,用同样炙热的眼神回答了她。
只是眼神交流是个高级技术活,陆夕乔从他眼里什么都没看出来。
饭桌上只剩陆夕乔和姜毅飞,几秒沉默后,姜毅飞卸下未来合作伙伴的头衔,眼波温柔地望向她。
出于最基本的礼貌,陆夕乔微微笑了笑。
“助理的工作挺累的,经常陪顾总应酬?”他问。
陆夕乔敷衍:“还好。”
“我从朋友那里听了些顾总的事,感觉是个开朗幽默的人,没想到对工作竟然这么认真。”
姜毅飞的话题总在围绕顾君舟,陆夕乔知道他不是擅长溜须拍马的人,所以他这样的用意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在旁敲侧击她和顾君舟的关系。
如果他现在单身,她可能不会对他的这种举动如此厌恶,然而,他都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老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陆夕乔轻哼一声,开玩笑似的怼了姜毅飞一句:“你对我们总经理挺感兴趣的啊,不怕被你太太吃醋吗?”
姜毅飞尴尬一笑,知趣地换了话题:-
“夕乔,家里现在挺好的吧?”
这样的问候带着上一辈人的风格,年轻人之间很少会说,除非这个人知道你家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但他们只是普通的高中同学,姜毅飞不该知道这么多的。
然而,他的语气还是让陆夕乔一怔,眼里闪烁着疑惑望向他。
陆夕乔有一位长腿叔叔,在她因为父亲被骗差点倾家荡产,面临被迫退学打工的时候,帮她交了大学四年的所有学费。大二开学的时候,陆夕乔曾找过指导员询问长腿叔叔的名字,但指导员并没告诉她。不过,指导员把一个印了字母J的男士皮夹送给了她,从此,她的长腿叔叔就有了一个代号,叫MR。J。
J?姜?她脑海里闪过一个离奇的念头。
总不会是姜毅飞因为高中的事情,偷偷帮助了她吧?要真是那样,这个世界也太狗血了。此时此刻,“J”让陆夕乔对面前的姜毅飞充满疑惑,但她不敢直截了当地问,她胆怯了,怕真的是他。
那样的话,他们的关系又会扯不清了。所以,她只能含糊不清地回答,等顾君舟回来,大家的注意力又放回了公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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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天孩子的脸,刚刚措不及防地下了一场阵雨后,整个A大都湿润了,到处泛着青草的香气,走在密实的林荫道下,风一吹,树叶上的水珠坠下,便又是一场俏皮的小阵雨。
“说,有何目的?”何欢对陆夕乔强烈要求随她去A大的行为非常不解,“我去给我弟送衣服,你去哪里干嘛?”
“我母校啊,回去看看不行吗?那里可是我……”陆夕乔正想矫揉造作地抒发一片爱校之心,细数在校时候的点点滴滴时,却无奈地词穷了。大学四年,她没谈过恋爱,没参加过学校的社团,就连运动会都没报过项目,平时除了上课就是打工,完全没有什么可以回忆和歌颂的。
两人说是给何必送衣服,但关键时刻竟拿出人家的衣服当雨衣顶到头上挡雨,她们走到林荫道的尽头时,原本干燥的衣服都已经变得潮湿。
何欢的弟弟何必,今年上大四了,上一次陆夕乔见他的时候,他还是戴着团徽的初中生。
“哟,何必都长这么大了!”陆夕乔的开场白像极了七大姑八大姨。
高瘦、皮肤白皙的大男孩用冷清的目光瞄她,还是以前那没礼貌的样子,直呼姓名问好:“陆夕乔。”
变身老妈子的何欢在一边抖衣服,边抖边嘱咐:“这一件潮了,你一会儿回宿舍了洗一下啊,我就不给你装袋子里了。”
“嗯。”
何必从小就话少,这让陆夕乔有点担心,会不会找错人帮忙了。
“那个,”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何必啊,姐姐吧,想……找你帮个忙?”
何必黑白分明的眼球转向她,目光依旧冷清,叫人看不出他到底想不想帮。
何欢朝陆夕乔这边瞄了一眼,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然后又看向何必:“何必,帮吧!”
仗义!陆夕乔激动,正要感谢何欢时,就见何欢又接了一句:“不用顾忌我这层关系。”
于是,原本带着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何必开口了,“大忙五百,小忙两百。”
一口腥甜涌到胸口,陆夕乔捂紧自己的钱包,愤恨地说:“何必啊,你在A大就学到了这些?我是你的师姐啊,咱们的校训是团结,勤奋,求实,创新!团结!”
眸光动了动,何必似乎被她说服了:“那,大忙四百五,小忙一百五。”
“……”陆夕乔要哭,“一百行不行?!”
何必转头看何欢,何欢露出“放她一马”的表情,“一百就一百吧!”
何必点头,伸手等钱。
不舍地将一张大票塞进他手里,陆夕乔把事情告诉了他:“不是什么大忙,很小很小的,就是叫你帮我打听一下……曾经资助过我的一个人,我是08级经管系文秘一班的。”
何必点了一下头,答应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