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晚上都梦境不断,时而恍惚又回到那个被镁光灯照亮如白昼的舞台,在曝光过度的朦胧中,与某个人全情投入的合奏!尽管只是一曲《卡农》,钢琴与吉他的契合,却真实,能套用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那首名字——《爱的协奏曲》。
时而又仿佛穿越时空,在麦振鸿的《琴箫和鸣》中,化蝶翩然起舞。曾经从中感受到的淡淡忧伤,此刻,却是只有彼此能懂的意会,所以畅然欢悦,你侬我侬……
王之然一觉睡到次日早上11点!醒来只觉阳光刺眼,抬手遮挡间,确犯迷糊:究竟所有的一切仅是我的幻想?还是真实?
确实顺利到不可思议啊!尽管她知道,自己是有年轻貌美这个优势!可……这个世界上缺漂亮女孩儿吗?不吧?尤其当下整容泛滥的年代,谁都有机会变美不是吗?所以……脸蛋真的不稀奇了吧?!
那么,自己又凭什么心想事成呢?
王之然怔怔的呆坐在那儿。迷蒙的表情配上滑落的一边肩带,整个人,慵懒的XING感!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何在,所以将这一切归于运气!她想大约是上帝在不经意间将一根手指触到了她的脑袋,于是不明就里的天使们,紧赶慢赶的给她插上了隐形的翅膀……
还在那儿混沌不清,儿童智能手表,“叽叽叽”的叫了起来!
她一愣!傻傻的想:哪里来的鸡啊?
头一转,见到小小的屏幕上,赫然的“周睿”二字,脑袋立刻,就清醒了!
所以——不是梦!她想。
接起,他的声音也是确切能辨,“终于醒了?”他说。
王之然心说:怎么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莫不是这个智能手表上的摄像头开了吧?
拿着它翻来翻去的看。
他给了她解释:“我都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了,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
“怎么会?!”王之然脱口而出。然后禁不住脸又红了,她发现,对着他,她总害臊!
他好像是笑了,音调里,有说不出的愉悦,他说:“那……一起吃午饭吧,好吗?”
这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实在把王之然砸晕了!要不是自己掐了自己一把,她以为她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呢!
“嘶……”结果好疼好疼!直疼的掉下如蜜一样甜的泪!
“怎么了?”他在那边的口气有些紧张,然后又降下一个分贝,略带落寞的道:“你不愿意吗?”
“不……”应的太急,都忘了矜持,及至想起,已经把音发出去了。“……是。”只好慢半拍的跟上,把话说完整。
他又笑了,变得轻松:“那好,咱们爱之路上的爱丽丝西餐厅见。不好意思我不能来接你,因为我只有半小时的午休时间,一来一回实在太耽搁,所以,只能委屈你。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王之然回。
“谢谢。”他高兴的答,“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儿。”
于是挂上电话王之然“哧溜”跳下床,拉开衣橱开始在穿衣镜前一件一件的试衣服。她记得他说过,初次见她时的森系打扮很美,如此看来,他是喜欢仙一点的女生喽?可若每次都是以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寡淡之姿出现,是否,也会令他误以为,她是不吃肉的素食主义者呢?
七情六欲、贪嗔痴。王之然并不想假装什么天使,尽管她也希望自己在他眼里永远美丽,相较之下,真实的感受与他约会的过程更重要!
所以最后出门的行头,是一件松垮垮的一字领毛衣加修身长裤,这既显随性,又略带俏皮妩媚的气质,确确,令周睿,再次眼前一亮的惊喜!
爱丽丝西餐厅特别的玻璃包房里,姣好的阳光由上射下,仿佛在王之然头上形成一个光环,映衬着充满光泽与弹性的年轻肌肤,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波光粼粼,瞧得人——未饮先醉……
周睿晃着他手中的红酒,目光懒懒,似有朦胧。但他的口气却是冷静而清晰的,他说:“王之然,你胆子还真大。”
虽声量不高,但一个字一个字,全都蹦进了王之然的耳朵里,她忽闪忽闪着她纯真的杏眼,“嗯?”不解的问了一句。
周睿抿了一小口红酒,将杯子放回桌面,接着拿起叉子开始卷意大利面,一边低着头,道:“你昨晚在台上那么胡闹,你就不怕我今天找你出来,是为了报复吗?”
“你不是说,幸好找了我过来,否则‘小佳’读表情的技能就只能流于表面了吗?”
周睿看了她一眼:“那是我们‘小佳’做的好,不是你的功劳。你知道你害得我到现在还在后怕吗?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王之然瞟了餐桌上的一眼,继而撅起嘴:“好啦好啦,这顿我请。”
周睿迅速的一笑,恍若过眼云烟,他又扮上严肃:“哪有这么便宜?!”
王之然说:“那你还想干嘛?!”
周睿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说:“先记着,等想到了再告诉你。”
王之然嘟起嘴,“哼”了一声。
周睿将一口面优雅的送进嘴里,意式番茄肉酱面鲜亮的颜色便印上了他的唇,他拿纸巾擦了一下,手移开后的嘴角,是一抹神秘的微笑。
“蛋孵出来了吗?”他问。
王之然说:“哪有这么快?!”
他说:“我还以为你会抱着它睡一晚呢!”
王之然笑了:“需要这么夸张吗?一个玩具而已。”
周睿的脸色,微微沉下,定定的望着她:“我赋予了它灵魂,等你把它孵出来便是一条生命,你却只把它看成一个玩具吗?”
从嘴里长长呼出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叉子,仿佛因为王之然的话没有了食欲,他说:“你太对不起我的这份心了吧?”
王之然愣住了!她承认她有想歪过,可是当面锣、对面鼓的直接说出来,还是令她的面颊飞红!这种问责的表白方式王之然第一次听,比起过去苍白的“我爱你”、“我喜欢你”,原来,转弯抹角的魅力竟在于:它真实,扎进人的心里——难以忘记!
王之然低头转脸,伸手去摸一摸她那因为害臊而发烫的耳垂,谁知他又道:“你跟它一样,都是磨人的小妖精!”声音低低的,确像在脖子里吹气的令人发痒。
王之然将手一路移向她线条美好的颈项,再不敢抬头望他一眼,她只觉这个点,坐在这间摆满鲜花、阳光充沛的玻璃房子里的一切,仍是一场梦,下一秒,他走过来牵住她的手,微笑着说“走吧”的情形,还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美景!
她痴痴的跟着他,任他将自己带去哪儿,爱之路满树的心形吊灯下,她恍惚看到自己与他契合的背影……
还在那儿呆呆的晕眩,他忽然驻足问:“我能吻你吗?”
不等王之然回答,就已附身,将她的唇,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