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疯这个点差不多也应该回来了,也不知他见到秦晴在这里会是什么反应。
我一边走出屋子,一边说道:“郑疯子,你以后在不带钥匙,你就去外面开房得了。”
我微笑着开门,面前这人冷若冰霜。
不是郑疯,而是齐飞。
齐飞有些不和善的盯着我,看的出来他刚经历了长途跋涉,整个人看着有些累。
“秦晴是不是在你这里?”简单明了。
我点了点头。
齐飞推开了我朝着屋内气冲冲的走了进去,我跟在身后。
“齐飞、、、”秦晴看见齐飞冲进来的那一刻,明显也楞了好一会儿。
此时的秦晴正穿着我的衣裳,光脚坐在我的床上,头发湿漉漉的,这样的画面明显有些让人多。
齐飞硬生生的将秦晴拽了起来,动作幅度有些大,秦晴差点直接扑倒在地上。我伸在半空中的手,还是有些迟缓,举在半空没有落下。
“秦晴,你还有脸不?”齐飞板着一张脸,极其严肃的朝着秦晴吼道。
“齐飞,你放开我,你是不是有病。”秦晴抓着齐飞的手,试图挣扎开来。
可是秦晴毕竟是一个女人,在如何用力都挣脱不过一个男人。
齐飞就像一个钳子一样抓着秦晴的胳膊纹丝不动:“秦晴,你故意的是不是?我哪里对你不好,你至于这样对我。”
此时的齐飞完全和我当时认识他不一般,那个大男子气概,文质彬彬的样子,丝毫安不到他的身上。
“齐飞,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我为什么要离开,你更清楚。”秦晴挣扎了一会,索性被他就这样抓着不动了。
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去对待这样的事情,我只不过是秦晴的朋友,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朋友罢了。
“齐飞,你有什么事好好和秦晴说。”我还是没有忍住,出声说道。
“许初,这里没有你的事,别多管闲事。”
如果齐飞不说这句话,我肯定不会有所表示,可是他这样太目中无人,起码太过不尊重我。
我将齐飞的肩膀按住:“这里是我家,再说了我和秦晴什么关系你最清楚,现在秦晴还没有嫁给你,那她就有她的选择权,她有资格朝着幸福奔跑。而不是被你这样按着质问,你算什么男人?”
齐飞没有回头,但是他的颤抖告诉我他真的生气了,许久许久没有说话。
“秦晴,我就问你一句你回不回?”齐飞再次问道。
秦晴似乎有难言之隐,我知道她想要吼出来,可是她只是缓缓的开口了:“齐飞,我秦晴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不舒服,可是男人该有男人的气概,如果你在这样,我们如何能走的长久。”
这样太过狗血的剧情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我慢慢的放下了手,只是缓缓叹了一口气。
可是自己是骗不过自己的,我的心太过沉重,太过放不下。
你始终是我的一把枷锁,而我没有钥匙,永远解不开自己。
八月的天气,此时的空气却更像结了一层冰。冰层破碎的声音,在空间里一丝丝裂开,激荡开来。
“那我走了。”齐飞只是说了这句话,便转过身。
他看向我,眼神里说不出来的味道。
我与你不曾是敌人,只因为秦晴,我们的命运偏偏纠缠在了一起。
摔门的声音很大,直到许久安静下来后,我才走出房间,将大门关上了。
秦晴一个人坐在床上,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到客厅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我也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只不过你别伤心,别难过就好。”
我说的是实话,我并不想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即使你们爱的死去活来,爱的惊天动地,也不关我事。因为这样,我才能更好的过好自己的生活,不用在你的爱情世界,贱到不能自我。
秦晴似乎想要和我说一些什么,可是最终只是喝了一口杯中水。
“你早些休息吧,如果这段时间你不方便回家的话,你就住我这吧,我就先去睡了。”
“许初,我们能聊一会儿吗?我们、、、”不知为何,秦晴看向我的时候,这种感觉太熟悉了,那是当初每晚我要回宿舍的时候,秦晴就会拽着我说许初,你在陪会我吧。
“我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就当是朋友,我们谈谈心总算可以吧。”
我点了点头最终还是留在了房间。
我将房间门关上,又在房间里翻了一会儿,最终找出了一些零食:“你要是饿了就吃点这些吧,里面,里面大都是你喜欢吃的。”
有人说,两个人在一起越久他们就会长得越来越像。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只是我和秦晴没有夫妻相,我却沿袭了她的许多爱好。
她喜欢吃番茄味的薯片,我就买给自己吃;她喜欢喝柠檬味的饮料,我就买给自己喝;她喜欢北方,我旅游就去最北的地方。
秦晴在里面翻找出一袋薯片:“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喜欢吃的东西。只是,我现在换口味了,不吃番茄味的了。”
心里像是有一块石头猛地堵在了那里,咯噔一下喘不过气来,是么,这些东西你都不爱吃了吗。
就像你一样,当初拼了命的爱我。
现在,也会拼了命的爱别人。
你要知道,地球在转,世上的人都会变的。
你我都一样。
难免其中。
秦晴换了一个姿势,靠在床上,眼睛盯着窗户外:“这些年,都有好好照顾自己吧。”
“托上帝的福,吃得好睡的香,没生病,过的也开心。”我笑呵呵的说道。
只是这些年,心里却像缺了一个东西,在也无法弥补回来,没有什么东西去代替,那一种失落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你了,在外面过的好吗?”
“挺好的,只是刚开始陌生的环境有些适应不了,不过后来时间长了也就好了。”秦晴云淡风轻的说道。
我们像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友,是否安好,快乐与否,这些不深不浅的问题,倒也回答的自在,不用多虑。
“对了,好多年没吃过学校食堂里的饺子了,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我摇了摇头:“已经不在了,听说那对夫妻好像会老家开店了,不过,我猜想他们店的生意肯定会非常好吧。”
秦晴跟着点了点头:“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饺子。”
有一种感觉从心底缓缓升起,那是许久没有过的感觉。曾经多少个夜晚,秦晴为了应付考试,我去那家店,打包一碗送到她楼下。
印象中的每一次都是大晴天,阳光洒落在地上,竟会在地上打滚,他们慵懒的伸着懒腰。
秦晴从楼上冲下来,满脸的暖意,总会隔着老远伸出怀抱,然后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或许不知道,那时候水饺的汤汁,曾是我手臂最特殊的气味。
因为她的拥抱,实在太用力,汤汁全撒在了我胳膊上。
“听说操场那块翻新了,新建了一堵围墙了。”
我点了点头:“是的,再也看不到最美的落日了。”
秦晴的头靠在身后的墙上,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余晖披在深蓝色的湖面上,湖中央偶尔嬉闹的鱼儿跃出水面,遥远的天际张开了拥抱,落日向我们招了招手,然后告别了白天。湖边三三两两的情侣,手挽手,校园广播放着《故乡的原风景》纯音乐,口哨声在这座空荡的校园里,游荡,来回不息。
也不知道这群人儿,是否现在还在一起,说好的誓言,也兑现了几许。
我们都在各自的世界活的更好,我们许诺,要一直到最后,到永远。
那时,真的很美好。
真的很美好!
秦晴问我有没有酒,我说你也不怕我喝多了,给你怎么。
秦晴笑着摇头不可能,你许初不是这样的人。
我想告诉秦晴,人都是会变的,你会变,我也会变的。
冰箱最后的五罐啤酒被我拿了过来,就着薯片,我们谈论着当初的辅导员,那个四十多岁更年期的妇女,总是莫名其妙的喜欢生我气;还有那个高高瘦瘦的思想课老师,秦晴上他的课必会睡觉,每一次老师都会说,许初,你旁边那头猪在睡着,我就给你考试不及格;印象最深刻的是隔壁学校的麻辣香锅,每个星期五都会逃课提前去预定好,因为这里吃饭的人实在太多了。
秦晴喝了两罐啤酒,脸庞红润可爱极了。
“许初,你说为什么我们最后没有走到一起了?”
我想,这是世界所有没有白头偕老的情侣,最想问的问题吧。
对啊,我们最后为什么没有走到最后了。
可是,当初为什么你要离开了,你悄无声息的离开,毫无症状,就这样扔下了我。
“秦晴,你喝多了。”
“没有喝多,才两瓶啤酒罢了。”
是的,秦晴的酒量不该是这样的;或许是这回忆太过汹涌,头脑缺氧吧。
你终究只是我年少时的童话;
而我永远都是你的天使。
秦晴,我没有翅膀,可我却拥抱过你,认真的拥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