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舞用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将整块墙壁的一角已经画好了。
三分之一的工程差不多就完成了。
今天圣彼得堡难得的好天气,顾朗在高高的站台下面等着尚舞下来一起去吃个晚饭。
这里的天黑的很早,基本上四五点左右就天黑了。
不过这样也好,尚舞的工作时间就变得很短了。
顾朗在接受了尚舞的拒绝之后,毅然的选择了跟她做朋友,做一个单方面喜欢她的朋友吧。
尚舞精疲力尽的从站台上面下来之后,脸上全是油彩,顾朗笑了笑,递上去湿纸巾。
示意尚舞擦一擦脸上的脏东西,尚舞接过他手中的湿纸巾,笑着胡乱的擦拭着。
“这儿,这儿,眼睛下面。”顾朗用手示意着,可惜尚舞怎么都找不准位置,顾朗只好果断的抬手,帮她擦走了左边眼睛下面的黄色油彩。
顾朗抬头,看着墙壁上明媚的阳光,问道,“尚舞,你是不是把暖色系整个都涂在了墙壁上啊!”
尚舞笑了笑,看着自己这份并不算什么大作的墙壁画,“这些墙壁画是个孩子们看的,孩子们的世界里,到处都是明亮的,所以不必思考很多美术学上的东西,画画的时候,就想着这些都是给孩子们看的,所以不自觉的就用了这么多明黄色。”
顾朗了解的点了点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没有了之前的尴尬,甚至还有些融洽。
可不融洽的声音,很快就出现了。
我们站在马路边的时候,一般的车子开过去会发出快速行驶的声音,那不一般的车子,就会发出很讨人厌的轰鸣声。
而眼前行驶过来的车子,就发出着这样的声音。
并且以极其不友善的态度冲了过来,差点就撞在了顾朗的黑色雷克萨斯上。
这座幼儿园还没有开园,所以除了工作人员之外,很少有其他人在这里了。
这里也不属于马路边,更不可能是路过的行人。
尚舞蹙着眉头看着车门被拉了开来,在看见来人的时候心里头一阵发凉。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得到的声音,小声的呢喃着,“慕容雪?”
慕容雪披着黑色的皮草,化着比平时要浓一些的装扮,特别是嘴唇,如烈焰一样的红润。
妆容很重,但掩盖不住她风尘仆仆的气息。
她下了车,身后跟着同样穿着黑衣的保镖,缓缓的走到了尚舞的面前来,在阳光并不怎么明媚的圣彼得堡,她还是戴着墨镜,随着墨镜被摘了下来,慕容雪动了动红唇,笑得很是讥讽,“尚舞啊,陆一游知道你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嘛?这才离开他几天呢,就已经找到了新欢了?”
她说完,把放肆的目光从尚舞身上移动到顾朗的身上。
顾朗也不愧是大富大贵家庭里面出生的人,一身的英气在慕容雪面前,也丝毫不忌惮的回送她自己的目光。
那种格外坦然的目光,倒是还灼伤了一下慕容雪。
“慕容雪,真是把你吃亏了,从A市过来圣彼得堡专门来找我了?”尚舞对慕容雪,已经谈不上在乎什么情面了。
情面都不在乎了,礼仪也不重要了。
毕竟对方一开口,就没什么礼仪。
慕容雪把墨镜拿在手上把玩,新做的水晶指甲很漂亮,她打量着尚舞的灰头土脸,穿着大大的棉服,袖口上都是油彩,脸上虽然擦拭过,但还是可以看见一些斑斓的痕迹,“对啊,我专门看你一眼啊,没想到你已经狼狈成这个样子了。”
慕容雪笑了笑,嘴角带着特有的嘲讽,“不知道陆一游看到你现在这样狼狈的样子会不会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眼瞎了。”
尚舞脱下了手中的灰色手套,放在了顾朗的车头上面,她淡漠的笑了笑,抬起头,虽然慕容雪穿着高跟鞋比她要高一点,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尚舞的强大气场,“慕容雪,陆一游失忆了,你应该没失忆吧,你如此关注陆一游,应该知道他以前娶过一个老婆,叫做尚飞舞吧,那时候的尚飞舞,也是这么狼狈的样子,在A大美院里背着画板画画,但很不巧,那时候的尚飞舞也让陆一游爱上了。”
尚舞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的上扬,那弧度特别的好看,“更巧的是,那个尚飞舞,也是我。”
“你!”慕容雪抬起手指,直指着尚舞的眉心,鼻翼间的抖动表示着她现在的心情。
但是没出两秒钟,她的手就已经被人打了下来,顾朗抬手,直直的将慕容雪的手拍了下来,“你什么你,你给我放尊重一点好吗?”
顾朗虽然平时是文质彬彬的,但这种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慕容雪手心被人拍的一麻,转头看到,“你又是什么东西?”
顾朗鬼马的笑了笑,摇头,“我不像你,我可不是什么东西,我就是人,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了?”
“呵。”慕容雪冷笑了一声,眸子里闪着不爽的光芒,“你知道我是谁吗?”
但是跟剧本不同的是,顾朗点了点头,“我知道啊,你是慕容雪,你的爸爸叫慕容铮,哦对了,上次你爸爸通过助理找过我爸爸,说要谈海湾那一块的生意,态度好的不得了啊,还说送我们家一辆私人的飞机,我爸爸现在还考虑呢,不过你说你爸爸怎么不先打听清楚啊,我家那么多私人飞机了,都没地方养了,还送这个?”
顾朗一口气说了很多,尚舞没忍住差点笑了出来,最后她默默的给顾朗比了一个大拇指。
这下子可把慕容雪给气坏了,本来是打算飞过来这边仗着自己家大业大给尚舞一点教训的,可没想到碰到了更家大业大的人了。
慕容雪一时脸都涨得通红了起来,她虽然不参与慕容家商业方面的事情,但也不敢冒然的给自己家招黑,毕竟在做生意上,多一个伙伴很重要,多一个敌人很难受。
在顾朗自爆了家底之后,今天这场跨国的教训,基本上也没戏了。
顾朗摊了摊手,“怎么了?慕容小姐,需要我给我爸打一个电话,然后让他老人家给你爸打一个电话来确认一下吗?”
慕容雪僵硬的摇了摇头,身后站着的几个保镖也非常的僵硬。
他们一下子从气势凛然变成了不敢抬头。
“不用是吗?那还不带着你身后的这些保镖们走?还是说你想让我在圣彼得堡叫几个人跟你身后这些保镖PK一下?”
顾朗无奈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请问你知道我在圣彼得堡生活了多少年吗?如果不知道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展示给你看,看看我一个电话能叫出多少黑,帮的人吧?”
尚舞很放松的笑了笑,随即拉了拉顾朗的衣服,示意算了。
而慕容雪则是在行为上很狼狈的摇了摇头,然后示意身后的大块头保镖们都上车去。
“你们,都给我上车。”
“您呢?不上车还指望我请您喝一杯酒?”顾朗直勾勾的看着慕容雪说道。
慕容雪虽然在硬事上惹不起顾朗,但是在其他方面嘛……
她假意友好的笑着,说道。“顾先生,咱们两家怎么说都是世交嘛,我来都来了,自然是想跟你说几句话再走嘛。”
顾朗毫不在乎的点头,“行,你说。”
他倒是要看慕容雪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顾先生啊,你喜欢尚舞吧?可你们顾家会接受一个这样的儿媳妇吗?她可是生了一个肚子里怀着一个啊!”
慕容雪还是够一针见血的。
顾朗深呼吸,说道,“看来你还挺喜欢操心别人的事情的,顾家会接受谁,不用你操心,你就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成功嫁进陆家就行了。”
顾朗在面对这种婊里婊气的大小姐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招的。
慕容雪忍住心头的气,看向尚舞,那种上下打量的轻蔑眼光,让人很是不爽,“尚舞啊,我记得我跟陆一游一起从洛杉矶回A市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吧?我会把陆一游从你身边抢走的。”
慕容雪的那种得意,就在眉梢上面。
本来顾朗还担心尚舞听到这些会难过的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但是没有。
尚舞只是抿了抿嘴唇,那样子要多淡薄有多淡薄,“慕容小姐,陆一游不是东西,也从不是我的附属物品,所以也不存在你把他从我身边抢走这个道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选择不跟我在一起,我尊重他的选择罢了,也尊重他做这个选择的原因。”
顾朗望着那样自信坦然的尚舞,觉得当年的那个虽然无人问津但自信的女孩回来了。
慕容雪十五个小时的飞行,本来是想过来教训一顿尚舞,但是走的时候,发现自己胸腔里都郁积着一股闷气。
她撒手而去,没有什么好脸色,顾朗不在乎,尚舞也不在乎。
远处隐蔽的地方挺着一辆低调的豪车,副驾驶上的人认真的观察着这一幕闹剧。
驾驶座上的人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了,“陆总,您这样大费周章的从A市跑到圣彼得堡,就是为了过来看这一出闹剧吗?”
Jack在第一时间知道慕容雪搭乘私人飞机要去往圣彼得堡的时候就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陆一游,而陆一游也毅然决然的选择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