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宋云染,体识明允,端庄淑良,孝惟德本,仁为重任,故封为安南公主,取我南宣安定祥和之意,以敬天地祖辈……”
宋云染跪在地上,顶着繁复的发髻沉重的发饰,头疼得摇摇欲坠,这时她才发现,原来做回女人的样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每年的春祭都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祭礼,为的是祈求上苍祐我南宣一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今年赶上敬帝大行封赐,除了宋云染还有一些王侯后妃都有小幅的晋升,两个祭礼合成一个,因此更加复杂时间更加漫长。
等到中午祭礼结束,宋云染已经累的快要直不起腰了,高品阶的大臣王侯都被邀请到了慈云阁去了,虽然宋云染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但毕竟敬帝是为了她才办的午宴,作为主角没有不去的道理。
可以脱下礼服,拆下复杂的发髻,当然是好的,但把酒言欢之下的那种虚伪的恭维客套,她实在应付不来,轻而易举得就被灌了个酩酊大醉,连自己是怎么回到公主府的都不知道。
“起来”迷迷糊糊之中,宋云染感觉到耳边有人在说话,她陷在浓浓的睡意之中,根本不打算理会,翻了个身继续睡了下去。
耳边的声音没有再响起,宋云染乐的安稳,埋头床褥,一声不吱。突然之间一股刺入骨髓的冷感入侵了她的被窝,宋云染一脸不情愿的缩在了一起,像一只倦了的猫一样。
“干嘛呀,我要睡觉。”宋云染捂着脸,有气无力的喃喃道。她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身上的被子早已不见了,揉揉眼睛看向四周,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晏子卿手里拎着被子站在床边,赵晋,何信初,甚至宋云霁都坐在一边齐刷刷的看着她,宋云染就这样诧异了三秒,然后大叫一声:“啊!你你你你们为什么都在我房里。”
虽然衣服一件不少的穿在身上,但宋云染睡相向来不好,喝醉了更是形象全无,此刻那些衣服已经凌乱不堪,她整个人都蓬头垢面的,身上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酒臭味。在场的几个人,不是看着她长大,就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她多狼狈的样子他们都曾看过,只是毕竟如今她已经不小了,就算她天天扎在男人堆里,也没把自己当什么女孩,但这样被几个大男人看着,还是多少有些难为情。
晏子卿随手一抛,手中的被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宋云染的头上,把她全身从头到脚盖了个严实,“殿下还真是好福气,我们都在这里帮你忙上忙下,你却躲在这蒙头大睡。”
宋云染裹着被子,只把头露出来,“来帮我的?所以你和阿初不生我的气了?”等这下真的清醒了回过神来才发现好久不见的晏子卿和何信初都来了,本来她还在担心他们不肯原谅自己,连她的生辰宴都不肯过来,如今大家都到齐了,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我已经让悔儿去给你准备沐浴了,收拾好了就快点出来,宾客已经开始来了,让别人等不合适。”说完晏子卿就率先离开了房间,其他人看看凌乱的宋云染也一脸嫌弃的都跟着退了出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公主府内却灯火通明,一辆又一辆的马车停在了大门口,各家的公子小姐代表的都是各个大臣,稍微会懂得审时度势的人都知道如今的安南公主的很受敬帝的重视,送的贺礼自然都不是俗物,只因敬帝早已明令贺礼不许送金银。不过其实这样的规定也并没有什么人在遵守,表面做个样子,暗地里想怎样都是可以的。
“悔儿,婉婉没来吗?”梳洗好了之后,宋云染想到迟迟没出现的晏婉不禁感到奇怪,这样重要的日子她怎么会不先来陪着她呢。
“晏小姐说她要给殿下一个特别的生辰贺礼,殿下快出去吧,来的人越来越多了,赵统领帮郁无伤在外面接待,何公子和晏大人也在里面帮忙呢。”悔儿着急的给宋云染最后检查了一次。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宋云染这才到了去。
“殿下,邀请的宾客除了罗公子都到了。”宋云染正和某家的小姐寒暄,绿茹走过来附在宋云染耳边道。
宋云染本来也没想请罗慎,最后到底是碍于父皇那边不好交代屈服了,如今她请了,他自己不来,那便怪不到她头上了。
“我知道了。”宋云染正准备走上主位正式开始生辰宴,来的毕竟不都是熟人,开场说几句客套话还是必要的,她不擅长这一套,但是准备充分,倒没出什么岔子,各个层面的人都顾及到了,一轮敬酒下来众人都放开了些,宋云染本打算下去找何信初喝酒赔罪,郁无伤却又神色紧张跑了过来。
“殿下,宫里来人说,陛下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