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当了一夜的值,清早,云峰回到云府想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刚一进府,就看见云翳在院子里指挥着下人又是清扫院子,又是安排别苑。
“父亲,这是做什么,是府里有客人来吗”?
云翳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岂止是客人,简直是贵客”。
“谁呀”?云峰一时还真想不到会是谁能让父亲亲自安排家里迎接。
“是玉瑶,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过了年,玉瑶就要回来的”。
“玉瑶……”,云峰的心里突然有点忐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心。“哦,我先去房里睡一会,玉瑶回来了叫我”。
没等云峰离开,云翳把云峰推出了大门,“还睡什么呀,玉瑶就要回来了,快去城外接她”。
“可是……”。
“接不到玉瑶,你别回来了”,云翳放了狠话,云峰只能强撑着去城外迎接。
四年了,已经过去四年了,可云峰还是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玉瑶,四年前,云峰一直以妹妹相对待的玉瑶突然向自己表明爱意,云峰根本没想过玉瑶会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直接说出了自己不会对她产生爱的想法,拒绝了玉瑶,本以为玉瑶会死心,可是没有想到,宇文楚大婚那天,晚上云峰醉酒回来,醉醺醺地躺倒床上,发现不对,云峰立刻滚下床,看见竟然是玉瑶躺在自己的床上,云峰背过身去,他没有想到玉瑶居然会这样做,云峰喝醉了酒,脚步已经有些不稳,脑子也有些混乱,害怕自己一时心乱神迷,做出些不该做的事,云峰晃晃悠悠地想离开房间,可玉瑶冲过来抱住了自己,云峰有些晕,还没有清楚状况,玉瑶已经吻住了自己……。当自己的一巴掌打在玉瑶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云峰才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打的有多么用力,伤得玉瑶有多深。
那一夜,云峰就坐在门口,等着玉瑶回来,等着和玉瑶道歉,可是一夜过去了,没有见到玉瑶的身影,云峰连说声道歉的机会都没有,玉瑶在宫门口守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玉瑶向皇帝请了一道边境督军的圣旨,没有去见任何人,没有给云峰说句对不起的机会,悄然离开长安。知道消息的云峰骑马追去,可追出去长安外几十里,都没有见到玉瑶的身影。
想到这些,云峰心里又开始一阵愧疚,当年的那一巴掌还不知道伤玉瑶有多深,不知道这四年来,玉瑶还有没有记恨自己,虽然知道当年不能接受玉瑶而拒绝玉瑶是对的,可是那份歉疚会让自己如此失落,如此心痛。
一阵风刮过,耳边的风声让云峰回到了状态,远处已经扬起一阵尘土,战马的奔腾之声已经可以听见,看来是玉瑶回来了,云峰竟然有些紧张,有些不知所措。
玉瑶转眼间已经来到眼前,看着眼前的玉瑶,云峰还真有点认不出,一身铠甲银盔,腰间是长剑短刀,颇有些女将风范。
云峰还有些木讷,玉瑶已经先开了口,“云峰哥哥,我想死你了”,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玉瑶紧紧抱住云峰,云峰的手却不知该怎样放,刚要抱住玉瑶的时候,玉瑶一下松开云峰,抓着云峰的手,嬉笑着。
“云峰哥哥,你有没有想我啊”,还做出一副调皮的表情。
“嗯”云峰点点头。
“你怎么了,云峰哥哥,看样子你老了好多啊,都有皱纹了”,玉瑶还不忘开着玩笑。
“对呀,看我都老了,玉瑶妹妹还是这么漂亮”。
“就是,你都这么老了,还好你当年拒绝了我……”,玉瑶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似乎对当年的事无动于衷。
“玉瑶,其实当年我……”。
“当年的事不要再说了,好丢人的”,说着玉瑶还捂起脸,好像女孩子害羞的样子。
可是听到这里,云峰的心颤了一下,还好玉瑶已经把过去看淡,不然云峰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云峰牵起马陪玉瑶一起走进城里,玉瑶左瞧瞧,右看看,一会让云峰给她买这个摊点的小吃,一会又跑到另一个小贩那里拿走几个玩偶,云峰就跟在后面一边付钱,一边拿着玉瑶买来的东西。
“云峰哥哥,你都不知道,边关好苦的,想吃碗馄饨都要跑到很远的县城里去买,想吃小吃根本就买不到”。
“那这次在长安就吃个够,把这几年没吃到的全都补回来”。
“好啊,你带我去吃,我要把长安的小吃全都吃个遍”,玉瑶手里拿着肉串,嘴里塞着水果,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你慢点吃,天冷,别吃坏了肚子,唔……”,云峰还没说完,玉瑶把一串糖葫芦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指着哈哈大笑……
感觉就像回到小时候一样,云峰领着玉瑶偷跑出军营来逛街,两个人就是这样有说有笑,又打又闹的,只是长大了,懂得太多了,想的太多了,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云峰哥哥,你快点,前面有卖……”。
“来了来了,你能不能不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不管,我就要吃……。”。
“我钱带不够了……”。
走在云府里,玉瑶才感觉像回到了家,可是玉瑶已经没有家了,从父亲战死沙场那一刻,就没有家了。玉瑶跪在父亲的灵位前,有些伤心,云翳拍拍玉瑶的肩膀,“好孩子,回来了就好,云府就是你的家,听伯伯的话,不要走了”。
玉瑶点点头,“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赶我走都不走”,四年未见,玉瑶还是一副孩子气。
脱掉了铁甲军装,换上一身收身长裙,云峰有些看呆,眼前的玉瑶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俊秀美人,再也看不出当年的稚气了。
“峰哥,你在看什么,怎么,我穿这身,不好看啊……”,玉瑶发现云峰在盯着自己看,还以为穿的很丑,毕竟四年来都是一身戎装度过,说实话,玉瑶也感觉这一身不如自己的战甲舒服。
“没有,玉瑶妹妹生的好看,穿什么衣服都漂亮”。
玉瑶有些不可思议,“峰哥,你会夸人了,以前你从不夸别人的”。
“都说了,那是以前……”。云峰不好意思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