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血后夏圣天并没有多留夏洛琳,只说,如果她要求他会救孙婷。
怀着几分疑问和一腔感激,驱车回到市区。
等红灯的时候意外看到了端木景瑞,他降下车窗,他们就隔了一条斑马线,眼神交缠。红灯过后,两辆车驶向同一个目的地,并驾齐驱。
到了端木集团地下停车场,端木景瑞先行下车,看着那高大俊挺的身躯朝自己走来,夏洛琳心中的不安和彷徨一扫而光。
端木景瑞总在她最需要,最无助的时候如天神般出现。他就算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说,她也能从他身上攫取足够的能量。
牵着她的手,乘坐私人电梯,直接到了总裁办公室。
端木景瑞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进入小厨房,为她现榨了一杯果汁。夏洛琳接过:“谢谢。”
“你今天去长音了吗?”他这么问,夏洛琳总算知道他为何蹙着眉。
站了起来,偎进他怀里,拉起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她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像没有骨头的猫。
玻璃墙映出两人的身影,那么美,如同一幅画。
端木景瑞很喜欢夏洛琳这样的依赖,她在自己面前是全然放松的,没有防备的。可这远远还不够,他还没有做到令她完全信任,成为她无需隐瞒,坦诚相待的对象。
他不知道这四年里,她到底在E国经历了些什么?他也不会去查,他相信终有一天她会告诉他,心甘情愿,说出她所有的秘密。
为此,他准备了一生一世的耐心。
“没有,徐姐姐那边出了点事,我去处理了下。刚回来就路上遇见你了。”是啊,才分开几个小时,怎么就这么想念呢?
“又是商天崎?”关于徐宁和商天崎的事他也听说过,但对于别人的感情,他一向保持中立,不予置评。
夏洛琳点点头:“他要徐伯伯再度为他的女人捐献骨髓。”
短短几个字关系错综复杂,但端木景瑞听懂了。
“你打算怎么做?”撩起她的一缕秀发,印下轻浅的一吻。
夏洛琳突然转身,面向他,美目紧紧盯着黑眸,在那平静幽潭内搜索一丝波澜:“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端木景瑞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发:“丫头,我没有这样的经历,实在是做不到感同身受。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让商天崎伤害徐宁分毫,并且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美目划过一丝惊讶,很快隐去,垂眸低问:“你会不会认为我这么做有些残忍?”
“不。”一个字铿锵有力,毫不迟疑。
端木景瑞勾起夏洛琳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的眼睛:“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公平和不公,要看每个人的需求是什么。丫头,我知道徐宁是你最好的姐妹,你不会放任任何人欺负她。所以,只要你想保护的人,我都会尽己所能去保护。”
他的话霸道而强势对她却无尽的宠溺和温柔,不管她做的是错是对,他都支持她并维护到底。
感动的暖流在心底阵阵涌动,语言难以表达她的情绪,夏洛琳倾身吻住了性感薄唇。
阆黑的眸子益发深邃,越来越明显的火焰灼灼燃烧。她生涩的吻比任何富有技巧的挑逗都更能撩拨他的心弦,全身的血液沸腾。
夏洛琳吻得很认真,也很投入,并不知道端木景瑞为了克制已经动用了体内的洪荒之力。
修长的手放在她肩上,收紧又松开,明明很想推开她,却又舍不得这温暖,处于冰火两重天中,承受着欢愉的痛苦。
娇艳的红唇被他吻得又红又肿,正企图瓦解他的自制力。
静静相拥片刻,端木景瑞声音已恢复了平静:“中午想吃什么?”
夏洛琳思索了下,歪头浅笑,美目顾盼生辉:“日本料理。”
“好。”端木景瑞没有疑义,拉她站了起来,替她理了理衣服,夏洛琳羞赧不已,甜蜜中仍浸润着一丝苦涩。
三个月的魔咒始终笼罩着她,将她撕得四分五裂。很怕很痛,却要强装什么都不存在,强装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坐上端木景瑞的车,她的手机响了,一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不禁微微蹙眉,赵馨兰的名字跳得十分欢脱。
划过接听键,里面很快传来赵馨兰小心翼翼的声音:“洛洛,你现在方便来医院一趟吗?”
“有事?”离她给她的期限还有一天呢,她没找她,她却迫不及待?不,这不是赵馨兰的做法和个性。
“我……”她欲言又止,夏洛琳极有耐心。
电话里静默了片刻,才又响起赵馨兰的声音:“我要当面跟你谈。”
“好。”她很爽快挂了电话。
端木景瑞手稳稳操控着方向盘,用眼神询问。夏洛琳并不瞒他:“赵馨兰叫我到医院去一趟,我答应了。”
阳光落在端木景瑞眼中,掩盖了他本身的光芒,夏洛琳看不出反对或赞同。车子在十字路口转弯,他用动作支持她所有的决定。
有一个人如此支持你,爱护你,为你遮风挡雨,为你披荆斩棘。夏洛琳深深觉得自己的幸运的,有端木景瑞如此的厚爱跟支持,她还怕什么?还有什么可怕的?
到了医院,夏洛琳进了病房,端木景瑞守在门外。
病床上的赵馨兰浑身上下散着一股孱弱的美,成熟而风情,韵味十足。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魅力很吸引人,就算水可以融入任何物质中,成为其需要的样子。
这样的成熟少妇比未经事世的少女对某些男人而言更具魅力。额头的纱布衬得她保养得宜的脸蛋更加白皙,透着病态的孱弱,楚楚动人。
夏洛琳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你想通了?”
赵馨兰挣扎着爬了起来,一只手还挂着点滴,倾身上前,满脸哀求:“洛琳,我真的只能给你百分之八,你也不想你爸爸发现,是不是?”
顺手抽出花瓶里的一朵花,放在掌心把玩着,撕下一片片娇嫩的花瓣,丢在地上:“这就是你找我来想跟我说的话?”
“医生说我神经太紧张,导致了神经衰弱,他建议我出国休养一段时间。正好如梦的脸也需要进行修复,我想和她一起走。”绕了一大圈她终于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夏洛琳挑了挑眉,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背对赵馨兰。阳光拉长了她的身影,迤逦出鬼魅的长度,令人心惊胆战。
“就这么走了,你甘心吗?这里可有你苦心经营的一切呢。人脉,身份,地位……这些你都舍得吗?”突然转身,声音很轻很轻,却砸中了赵馨兰的不甘。
瑟缩了下,长睫垂下遮住眸底的不甘,用忏悔的口吻说:“你走后,我一直在想我做过的事,我是越想越后悔。洛琳,我错了,我不应该一时鬼迷心窍,帮夏长风一直逼迫你妈妈。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我也不敢奢望你的原谅。只希望我能弥补些什么,也希望你能念在往日我对你还算不错的份上,放我一马。”
说得情真意切,悔恨万分。
夏洛琳听得直想笑,她万没料到赵馨兰的智商竟退化到这地步,直接拿她当三岁小孩哄。她的演技呢?她的野心呢?她的歹毒与狠辣呢?
绕着病床走了一圈,唇畔的讥诮一直没有消失过。
毫无预警鼓起掌来,赵馨兰抬眸望她,里面浓浓的不安,还有一丝隐藏得并不缜密的怨毒:“不错,好一招渔翁得利。你现在先避避风头,等我和夏长风分出个胜负来,你再回来获利。赵馨兰,我以前真是低估了你了。”
“不,洛琳,你想多了,我真没有别的用意。我只是怕长风知道了真相后,会对我不利。和他从小就认识,我太了解他的为人了。他的个性偏执,眼里不容沙子。而且,他可以做的,别人不可以。一旦他发现了我和孙文的事,他不会饶过我的。”赵馨兰瑟缩着,陷入极度的恐惧里。
夏洛琳一点都不想看她继续演戏:“好,念在你以前对我‘好’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沐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给我,我就让你跟夏如梦出国去避避风头。”
“洛琳,你就别再逼我了,能给的我都已经给了。我真的办不到全部给你,不信你可以去查。以你现在的能力,我相信不难查到。”满脸真诚与哀求,大彻大悟,只想给替自己求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