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海风沁凉,靠在端木景瑞身上,她有着前所未有的放松。
“你不怕我当场拒绝?”过了许久,夏洛琳才飘渺开口。
端木景瑞将她扳正,黑眸锁住她的美目,不答反问:“你会吗?”
夏洛琳笑了,灵魂深处溢的开怀,似漫山遍野的花朵瞬间盛开,惊艳了端木景瑞的眼:“我不会。洛城少女心目中的男神当众向我求爱,这是多么女孩想象不到的浪漫啊,我如果拒绝岂非会舆论的唾沫淹死?而且,端木哥哥,你会给我拒绝的机会吗?”
此时此刻的夏洛琳笑得狡黠而天真,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奇妙地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毫无违和感。
端木景瑞长长吁了一口气:“洛洛,你终于回来了。”
笑容僵在唇畔,无意识地张大,轻易泄露了她的错愕。其实在端木景瑞面前的伪装不堪一击,总是错漏百出。
端木景瑞额抵着她的额:“洛洛,从今以后你可以不必再有顾虑做一切你想做的事。但有一点,你必须答应我。”
“什么?”被深爱的男人如此深情眷顾着,夏洛琳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幸福。
“保护好自己,绝不能让自己出事。”男人声音铿锵有力,融化在风中又柔似海水,丝丝缠上夏洛琳的心,瞬间甜汁沁满了心田。
“我会的。”现在她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她有端木景瑞了,她现实了小时候最美最单纯也是最固执的愿望了。
岂能不珍惜?
端木景瑞捧起夏洛琳的脸,薄唇慢慢描摹着唇形的轮廓,逗弄得她睫毛轻颤,微启朱唇,邀他入内。偏偏某男并满足她,一味在门外徘徊。
夏洛琳发了狠,一把抱住他的头,将他压在栏杆上,吻上了他的唇。动作粗鲁而激烈,直接咬破了他的唇,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端木景瑞暗自惊喜,脸上却是一片无奈:“洛洛,真正的吻是这样的。”
一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抚过她晶莹白皙的脸颊,灵舌闯入,攻城掠地,不放过她任何一处无人到达的美好。
在瑞木景瑞的带领下,夏洛琳逐渐完成了从被迫接受,到生涩回应,再来出师的完美过度。她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强,只要她肯用心。
刚刚表诉于心意的男女,成了一对接吻鱼,恨不能成为彼此的气息。但他们没有更进一步,端木景瑞知道夏洛琳还没有对他完全敞开心扉。
她的吻不顾一切,有着飞蛾扑火,奋不顾身的绝然。不是无知者无畏,恰恰相反,是知道得太深刻,太急迫想要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一切。
娇艳的唇瓣被他吻得又红又肿,更是散发着罂粟般的迷香。
瑞木景瑞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改变,知道再这样下去,定会玩火自焚。他要的不是她的情不自禁,而是她的全心全意,一生一世。
“饿了吧?我去给你做好吃的。”望着甲板上迎风而立,伟岸高大的身躯,夏洛琳的脑子里仍处于情迷未散的混沌里。
当阵阵诱人的食物香随着风飘来时,夏洛琳的肚子诚实发出“咕噜噜”的欢呼。俏脸微微一红,更添几分霞光艳彩,美如海妖,更似精灵。
端木景瑞牵起她的手,领她进船舱。
黑与白的布置简单而温馨又透着男人的刚毅果绝,是她很喜欢的一种风格。一应俱全的家具,甚至是全套的厨具,如同小小的家,只容纳得下他们两个人。
夏洛琳在榻榻米坐垫上蹲跪了下来,挺直背脊,上身傲人的曲线毕露,艳丽荷花随着心跳的起伏,轻摆螓首,摇曳生姿,看得端木景瑞几乎移不开眼。
他的目光过于炽烈和直接,惹得她脸上刚刚褪去的烟霞又重染一遍,较之前更加浓墨重彩。
她羞涩的模样小女儿姿态尽展,冷意散去,是纯然的真正。
十年前她骄横任性,野蛮不讲理,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又不甘被当成小孩,一直强调自己已长大。那时的他正值青春叛逆时期,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和求知欲。
而她却总是缠着他做一些幼稚的事,他只觉得不胜其烦。后来,出了国,知道了她的遭遇,隐隐心疼,稍有愧疚,觉得自己不应那么急躁,应当对她多些耐心。
然,种种念头一闪而过,并没有付诸行动。
直到这次回国,听妈妈时不时念叼,才复又想起当初那个总是缠着他喊景瑞哥哥的小女孩。就这样把她挂在了心上,却看到一个完成蜕变后,破茧成蝶的她。
身上再无一丝骄纵自满,有的是成竹在胸,运筹帷幄的自信和狡黠。
不可否认这样的她无比耀眼,光彩夺目,让他情不自禁想要把她护在怀里,为她遮挡所有的风霜。
只是,他知道她的仇,她一定会自己报,而他所能做的,就是站在她身边,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来,尝尝我的手艺。”端木景瑞利落地将牛排切成一块一块,大小一致,排列整齐。
夏洛琳用叉子叉起一块放在嘴里,很有嚼劲,调料和火候都掌握得恰到好处,堪比五星级大厨水准。
嚼着嚼着,美目惊讶望向端木景瑞:“那天的菜全是你做的?”
“味蕾不错,一下子就吃出来了。”端木景瑞摸了摸她的头,眼眸内星光熠熠,璀璨温柔。
“你怎么手艺变得这么好?”忍不住哀号,厨艺是她的短板。每次下定决心要学,都以差点儿烧毁厨房而不得不终结。
端木景瑞切了一块,放进嘴里,优雅嚼着:“小洛琳,我变好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你慢慢挖掘。”
暧昧的气息在烛光下摇曳,夏洛琳只觉的脸又有灼烧感漫延。
她不是个会脸红羞涩的女孩子,可和端木景瑞在一起,就是忍不住心中的悸动化成红潮,浮于表面。
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激荡,她微仰起下巴,不服地说:“谁知道你有没有在吹牛?”
烛光落在水面,波光粼粼荡开,重重如梦似幻,被端木景瑞全部收入。
“嗯,我会一点点证明给你看的。”低柔的声线在静谧如同滚烫的手,轻抚她敏感的心扉,惹得她不可自抑轻颤了起来。
夏洛琳转移了话题,垂下头,捻起垂在锁骨处的粉钻:“这颗粉钻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被伯森家族以三点七亿的高价拍走。媒体报道,伯森先生准备将其制作成吊坠作为他送给爱女十八岁的成年礼。”
端木景瑞含笑点头:“没错。”
“伯森先生老来得女,对这个幼女疼爱有加。他又是出了名的老顽固,你是怎么让他割爱的?”看来端木景瑞的势力远比她想象中更强大。
放下刀叉,烛光在他英俊的脸上轻漾,晕开一层神秘薄纱:“其实很简单,伯森先生是个商人,只要出得起令他满意的价格,他自然不会拒绝。”
他说得轻描淡写,云淡风轻,可夏洛琳深觉必不单纯。
不过,她无意探究他的隐私,不管再亲密的关系都应该留有缝隙。
夏洛琳手指轻轻摩挲着割切精美的粉钻,还是问了疑虑:“你知道这件作品的设计师吗?”
端木景瑞点点头:“嗯,三年前国际珠宝设计大赛金奖得主‘锦’。”
最后一个字在他舌间轻绕,千回百转,缠绵悱恻吐出,夏洛琳呼吸一窒,连身子微微发软。
他居然可以将一个人的名字念得如此缠绵而多情,仿佛寻寻觅觅三生三世终于得见时的第一声呼唤,包含了所有的艰辛,等待和煎熬,还有最深的眷恋,无悔。
夏洛琳差点儿就醉倒在他的声音里,回不过神来。暗骂了她一声,没出息。
“那你知道‘锦’是谁吗?”话问出口,快速垂下眸子,唯恐自己的眼神泄露了心中的秘密。
不,当端木景瑞拿出这条项链时,她就知道他识破了她的身份了。
果然,端木景瑞没有令她失望,笑着回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虽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仍是不免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端木景瑞微微倾身靠近她,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精巧的下颚:“只要有心,只要用心,自然会知道。”
两人离得那么近,近得夏洛琳可以清晰感受到他喷在自己肌肤上灼热的气息。他眸深如墨,浩瀚烟淼,轻易吸走了她的灵魂。
“景瑞……”夏洛琳轻喃着,主动吻上了他的唇。是啊,世上之事,只要有心,都可知道。
不知有时只是装傻或是无意付出时间和精力的托词,今晚的端木景瑞给了她一次又一次惊喜,让她变得不像自己。
这四年里她狠心把昔日天真无邪的自己打碎,重塑,浴火自焚,只为涅磐后变得更加强大,坚不可摧。
然,端木景瑞轻易就撕下了她的伪装,让她甘心露出最本真的一面。
唇舌交缠,气息紊乱,夏洛琳吻着不顾一切,甚至有意拨起端木景瑞的邪火。
在有生之年,能得到他如此的倾心相待,她也不枉活了两世。既然时间不多,那么,她就更应该抓紧,将时间无限放大,缩小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