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绿衣正巧要出门,刚才大小姐说想吃街市上西门处那家包子铺的包子,她正要去买,到了门口眼睛机灵地望着护卫扶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女子,不由惊讶,问道:“石虎,这人是谁啊,你怎么把她给带进府里来了。”
石虎看向绿衣,答道:“这不我刚开门就看到了这个女的,见她浑身都伤,就把她带进来了。”
绿衣嘟嘟嘴,凑低了身子看过去,突然捂住了嘴连连后退。
看到绿衣一副见了鬼的的样子,石虎惊讶,问道:“你干什么啊,这女的还没死呢!”要是死了,身上不就没温度了嘛,这个女的身上明显还是暖的。
绿衣怔怔,大惊失色,指着那女的道:“她,她是二小姐啊!”
“二小姐,”石虎惊愣,怎么会是二小姐,昨夜二小姐还好好地待在玉笙楼呢,怎么会一大早地出现在柳府门口。似乎非常不相信绿衣的话,将肩上的人放下来,轻轻地拂开她的头发。
这一看,石虎也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不行,我得赶紧去告诉小姐去!”如今是柳雪乔当家,柳府女眷出了事情,第一个要告诉的肯定就是柳雪乔。
“酒霜,我们走!”远远地看见绿衣跑回来,柳雪乔便知道是柳诗涵回来了,嘴角不动声色地微微一勾,对酒霜说道。
两人走出渺风院,正好碰到绿衣迎面而来。
“小姐,出事了出事了,”绿衣穿着粗气往回跑,见到柳雪乔来不及行礼就喊道。
“何事慌慌张张,忘记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柳雪乔斥责道,脸上有微微的怒色浮现。
绿衣慢慢地平息下慌色,朝柳雪乔福了福身,道:“奴婢刚刚出府,在门口碰到了二小姐。”
柳雪乔神色不动,道:“见到二小姐有什么好奇的啊?一个府里的,今天不见明天见,难不成那二小姐还变成鬼了不成,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绿衣使劲摇头,一张精致小脸上沁出薄薄的汗水来,却顾不得喘气,赶紧解释道:“二小姐昏迷在大门口,浑身是伤,是被人打了啊,小姐!”
柳雪乔眸光豁地一变,樱唇将嘴角轻轻地咬住,柳眉微蹙,吩咐道绿衣:“你去把爹爹找来,这件事闹大了。”
“是,”绿衣点头,一股烟地往柳殊的院子跑去。
等绿衣走后,柳雪乔清冽的目光斜睨向酒霜,酒霜立刻明白过来,身影悄然退去。
石虎看着浑身是伤的柳诗涵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将柳诗涵扶到了玉笙楼,当柳诗涵被带到玉笙楼时,两个贴身伺候柳诗涵的丫头都被吓得脸色灰白。
这姑娘的饮食起居都是他们照顾的,昨夜姑娘还好好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怎么一早却从外面被人给扶回来呢?
其中一个聪明的丫头慌张地道:“白霜,我去找大夫,你赶紧去通知夫人。”
那被叫做白霜的丫头吓得浑身颤抖,听见同伴嘱咐,才有了主意。
等两个丫头风风火火地跑出玉笙楼后,柳雪乔已经赶到了玉笙楼,她前脚踩入玉笙楼的院子,身后柳府也匆忙走了进来。
柳雪乔让开道路,对柳殊福了福身,恭敬地喊了声爹爹。柳殊脸色虽然难看,今天却意外地对大女儿点了点头。
柳雪乔神色不动,小心地跟在柳殊身后。
两人走进玉笙楼的正厅后,入眼便看到了浑身狼狈躺在软塌上一动不动的柳诗涵,柳殊冷哼一声,脸色越发阴沉。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仅一夜未归,还大早上衣衫破烂地地躺在自己府邸门口!这要是传了出去,她柳殊的老脸都给丢尽了。
柳殊目光移到案几上的茶壶上,伸手提起茶壶,将水往柳诗涵的脸上倒去。
那茶水过了夜早已冰冷,感觉到冰冷的柳诗涵被惊醒,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在看到柳殊与柳雪乔,痛苦剧烈收缩,浮现出巨大的恐惧来。她双手环着肩膀往后退, 整个人都缩到了软塌角落里。
柳雪乔看着柳殊将冷水泼到柳诗涵身上,他那阴沉的颜色,暗自悱恻这样的父亲对女儿可有过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畜生,你说你昨天晚上跑到哪里去了,弄成这副模样回来,到底是谁?”一看到柳诗涵那惊恐的模样,柳殊便将事情猜到了几分,朝柳诗涵愤怒骂道。
柳诗涵惊恐地捂着脸颊,将头深埋在手里,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柳雪乔这才看得清楚,在柳诗涵的手上、脸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她的嘴角干烈还残留着血渍。想起北风岩的手段来,心中也是大骇!
柳殊见她狼狈凄楚的模样,浑身气不打一处来,出手拽住柳诗涵的衣服,一个巴掌打了过去,响亮的掌声在房间中响起。
“爹,”柳雪乔劝道,将柳诗涵给扶起来,拦住柳殊道:“不要再打了,二妹妹这浑身是伤,你再打就打死了。”
柳诗涵猛地将柳雪乔推开,目光歹毒地望向她,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去找北风岩,又怎么会被他毒哑,一身狼狈的回来。
“二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像柳诗涵这般骄横霸道、又头脑简单的人,不会保持沉默这么久,她不说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说不出话来。
北风岩,果然够狠,对柳诗涵下这样的毒手不说,还让她一辈子都讲不出话来。
听完柳雪乔的话,柳殊也看出端倪来,横眉一竖,脸色更加阴沉。一时间急火攻心,握成拳头的手狠狠地砸向茶几,气得浑身发颤。
“涵儿,”听到大厅中这么大的动静声,夏静萱几乎是跑进来的,看到蜷缩在角落的柳诗涵时,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下来。一把将柳诗涵抱住,疼惜地抚摸住她的脸颊。
看到夏静萱那一眼时,柳诗涵终于忍不住哭起来,然而因为嗓子受损,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夏静萱捧起柳诗涵的脸,看着她的眼问道,涵儿的声音何时变成这样了,她为什么不讲话?
听到问话柳诗涵只能将头埋入夏静萱的怀中,使劲的摇头,泪眼婆娑。
“柳雪乔,”夏静萱蓦地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柳雪乔,哆哆问道:“你到底对涵儿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柳雪乔受惊地躲到柳殊的身后,眉头紧皱,一脸委屈地道:“夏姨娘这是什么话,昨天一天我都待在柳府,而二妹妹是早晨在柳府门口被人发现的。二妹妹出事我也很难过,可是夏姨娘不能将这罪魁祸首污蔑在我身上啊!”
柳殊叹了叹气,看向夏静萱道:“是这个畜生自己不知检点,怎么会怪罪到雪乔的身上?”
“老爷,”夏静萱气愤地看向柳殊,着急地道:“你怎么能替她说话啊,这府中谁不知道她与涵儿不和,除了她还有谁啊?”
“爹爹,夏姨娘说这话分明是冤枉大姐姐,”柳宫舞与酒霜一同走入了玉笙楼,在门外就听到了夏静萱与柳殊的对话,柳宫舞不由得为柳雪乔辩解道。
酒霜候在门口,对柳雪乔淡淡的一笑,柳雪乔也朝她点了点头。
刚才柳雪乔就与酒霜说好了,等酒霜去找柳殊后,酒霜就去把柳宫舞叫过来。柳宫舞与夏静萱母女不共戴天,柳诗涵出了这样的事情,再加上柳宫舞的打击,对夏静萱母女绝对是雪上加霜。
这样的恶事,交给柳宫舞去做,再合适不过了!
“爹爹,舞儿早就猜测二姐姐在外面有了心仪之人,只是舞儿年幼,怕将这件事告诉了爹爹,爹爹不惩罚二姐姐反而来责怪舞儿,所以舞儿才没敢告诉爹爹,”柳宫舞添油加醋地说道,目光冷冷地看去柳诗涵,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来。
“住口,”夏静萱突然喝道,“你这时信口雌黄。”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柳宫舞道,娇俏的脸上一派坚定。
“告诉我,是谁,”柳殊冷冷问道。
柳宫舞眉头皱了一下,淡淡的吐了一口气,附耳到柳殊耳畔,轻声道:“二皇子北风岩。”
听柳宫舞道出这个名字来,柳殊阴沉的目光豁地一亮,回想起北风岩两次来柳府时的情况,那时候柳诗涵的确表现得很是异常。
难不成,那个男人真的是北风岩?
“你们,都下去,”柳宫舞对大厅中的下人都挥了挥手,此时的她再也不必掩饰灼灼的光华,又对门口的酒霜命令道:“守住大门,不准任何人进来。”
柳殊听着柳宫舞的命令,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他知道这事关柳府的名誉,更涉及到了皇家颜面。
夏静萱不知道柳宫舞在柳殊耳边说了什么,可看得出柳殊的脸色越发难看,那冰冷的目光中渐渐地浮现出一股杀伐之气。
她将柳诗涵护在怀中,对柳殊连连地摇起头来,求饶地道:“老爷,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也是你的女儿啊!”
“哼,”柳殊冷冷道:“我没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看在你的面子上,她不会受苦的。”
夏静萱尖叫起来,“不,老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没有管教好她,你要打要杀,都冲着我来,别动涵儿!”
柳宫舞勾起嘴角,得意的笑着,心中那种报复的爽快感觉,真是好级了!
她却是不知道,柳雪乔早就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