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不准到底要不要把女儿要到手上,纠结了几天,沐苏杭也没再来找她。本来她的交际面也窄,跟桂漓在一起的时候认识的那些人都是社会底层的,相交也不深。嫁给凌谓真之后,凌家的亲戚倒是很多,每个月各种各样的聚会都有,无奈她都格格不入,也没有交到值得信赖的朋友。
想来想去,有能力能帮她的人也就只有顾淇奥了。
本来就很怕跟顾淇奥打交道,现在看到他脸色一变,心脏吓得差点停掉,慌忙解释:“我发誓!我没有向姐姐说过任何多余的一个字眼!”
顾淇奥的脸色才缓下来,相信她也不敢说,否则沐苏杭早就找他来问了。
何青青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顾淇奥的脸色,昨天凌谓真终于打听到了她的下落,到医院来抓她,如果不是她机灵,肯定就被抓回去了。而守在外面的薛广就没那么好运,被暴打一顿。顾淇奥现在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一定要死死的抓住才行。
“顾先生……你这么忙,我实在是不应该来打扰你,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要离婚,还要我女儿,能不能请你帮帮我?只要你肯帮我,让我做任何事我都没有怨言。”
顾淇奥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玩味地说:“我去找你的时候就说过,不要对我有隐瞒,而你明显认为我是个好糊弄的人,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本来不靠你,我也能查出真相,你不来找我,我也就打算这件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可是现在……”
“不,顾先生,你误会了!我没有骗你,我知道的真的就是那么多!”
顾淇奥低头看桌上的文件,摁下电话:“进来送客。”
“顾先生!顾先生……”何青青慌忙扑过来,头磕到桌边,瞬间起了个包,眼神像只受惊的小鹿,无辜又惹人怜爱。
但顾淇奥是什么人,除了为沐苏杭,什么样的女人在他面前让他的心起过涟漪。
秘书在门口很犹豫,不知该上前还是该退后,回想一下顾淇奥的话,硬着头皮上前,“这位小姐,我送你离开。”
“顾先生,是我妈……我妈在事发前两天,偶然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知道有人要对你的公司下手,其中就提到了苏杭和桂漓,有个人就说桂漓已经上钩了,就看能不能钓起一条大鱼。”
顾淇奥眉头微微一皱,挥手让秘书先出去,脑海里闪过何母的信息。他让人去查过何母,完全没有提到这一方面,没想到那个半老徐娘竟然也有这么深的心计。
何青青哭着说:“这个话也是我妈在桂漓死了好久之后才偶然说漏嘴说出来的,我当时问她,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的样子,或者能不能听出这两个人的声音,我说要告诉苏杭,让她转告你,让你小心。她就骂我滥好心,说那两个人可是心狠手辣的,说了就是自找麻烦,还逼着我要忘记这件事,否则就把我卖给傻子当媳妇。”
“上一次我没有告诉你,一方面因为她是我妈,无论如何我不能出场她。另一方面是我觉得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查出来的。顾先生,我真的没有保留了,求求你,帮我好吗?”
“你说的真假如何,我会去查,我现在很忙,你回去等消息吧。”
何青青犹疑不定,不知道对方答没答应帮自己,“我妈偷了凌谓真一笔钱逃出国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说完看看顾淇奥的神色,“凌谓真觉得我是跟我妈一伙的,现在正在找我,我身上没钱也没地方可以去……请问我可以去找苏杭吗?”
“你如果敢出现在苏杭面前,我马上就把你扔到凌谓真面前去。”
何青青的眼泪唰一下冒出来,“我……我不会去找姐姐的,能请你给我一点钱吗?我以后会还你的!”她当然没有说的这么可怜,可是她手里的钱毕竟有限,坐吃山空很容易就花完了,现在当然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她一招很好用,基本上男人一见她这样,马上就会她提什么就满足她什么。桂漓如此,凌谓真也是,就连那个跟了她几天的薛广也没能逃得了,可是在顾淇奥面前不奏效了。
顾淇奥看着手里的报表,看都没看她一眼,随手按下一个号码,叫了人进来。
何青青尴尬地站了一会,终于明白得不到什么了,讪讪地离开了蔚蓝集团。
晏杰到的时候,薛广就已经醒了,看到自己全身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只剩下无奈。拿到手机跟沐苏杭打电话,告诉她事情经过。
桂漓毕竟是个小人物,事情也没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力,只限于蔚蓝集团内部。薛广把桂漓当时那个小组的成员都查了个遍,其中当年站出来指证桂漓出卖公司机密的三个人,在桂漓出事后,半年之内先后离开了蔚蓝集团,跟滨城这边的人都断了联系。据说一个出国了,一个当时跟妻子离婚了,带着孩子回了老家,另外一个说是去了另外的地方。他问起桂漓的事,十个人有八个人闭口不言,另外两个新来的不知情。
薛广这几天跟何青青的关系处得很好,十句话里虽然有九句是废话,偶尔还是能套出一点眉目来。知道何青青现在滨城举目无亲,又怕凌谓真会查到她的下落,躲在病房里根本不敢出门。因此白天他没守在医院外,四处奔波,只有晚上才会过去,带个宵夜什么的,请值班护士吃,再把何青青叫出来一起吃,顺便套话。
他觉得何母是个关键。何青青虽然言语间对母亲很不满,但每次提到何母,她还是很维护。薛广通过关系,查到了何母出境的信息,正满天下托朋友,看看境外那边能不能有谁帮他去确认一下。
昨天何母那边终于有消息了,是个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说自家妹妹带着老母亲跟团旅游,似乎在酒店里见过一个人,隐约像是何母。说如果再看到的话,她会拍照发回来。他请朋友发来了那个朋友的信息,准备去拜访一下对方,结果刚到地盘,一下车就被人一棍子闷倒了。
怪他警惕性降低了没发现危险,那些人下手也狠,趁他不备攻其不意,对方至少五六个人,他真的是好久没吃这样的闷亏了。
对方还警告他别多管闲事,否则下次就不是打一顿的事了。
“你报警了吗?”沐苏杭心里很愧疚。
“报了。”不过不什么用就是了。警局他也有交情好的,去调了当时的监控,发现就在他到之前的几分钟,那边的监控坏了,到现在还没人报维修。而他去的那个小区,也根本没有他要找的那个人!
这一切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排查的结果,只能怪薛广太心急,他的那条求助信息是在网上发出去的,那是一个本地群。那条信息是通过某个他熟悉的朋友号发过来的,他便信以为真,按了联系方式找过去。现在去找,网上已经没有那条记录了。电话记录里那个号码是一次性的,只在当天在他被打的那个小区附近启用过,现在已经是空号了。
也没有什么目击证人之类的,现在的情况只能说薛广倒霉,根本不知道谁干的。
薛广让同事去了趟医院,毫无疑问的,何青青已经不见了。院方说都没办出院手续,昨天有个男人凶神恶煞的来找她,他们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沐苏杭最后说:“你好好养伤,我现在没在滨城,这事以后再说吧。”
会是何青青的老公干的吗?不然还是那只幕后黑手干的?何青青不见了,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什么人带走的?
沐苏杭有些犹豫,自己是尽快回滨城,还是等顾淇奥来接?顾淇奥对这件事又知道多少呢?
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他最好的是章立敏,而他最粘的却是沐苏杭。沐苏杭说什么,他就做什么,问他话也是实问实答,偶尔还露出笑脸。而他对章立敏的态度却冷淡很多,气得章立敏甩手不管了:“爱走就走吧!你找不到你父母,我们也不要你了,你爱去哪里去哪里。”
现在村里都在看他们的笑话。章立敏已经把另外一边手续办好了,到了自己村这里,村长说沐苏杭提前来打过招呼了,人家孩子要回家,只是在他们家暂住,落户口这事不急。又苦口婆心的劝章立敏,你家闺女这么懂事,听说读在外面找了个家产上亿的女婿,还窝在山沟沟里做什么,去城里享福吧!
气得章立敏回来又发作一通,要赶沐苏杭走。
两个老人不肯去滨城,沐苏杭便劝说他们搬回欣城,欣城那边条件更好一点,离医院也近,又还有徐俏在。沐军辉同意了,但章立敏还在跟沐苏杭堵气,说她就喜欢乡下,哪都不去。
又过了一天,派出所那边关于孩子父母的信息还没有收到,但孩子所说的那个团伙却在邻市发现了踪迹,他们已经上报了,正在积极布署,争取将那个团伙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