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震东被自己的儿子问得说不出话来,要是有人敢伤害花熏,他一定会叫那个人生不如死,是他低估了郁寒阳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
算了,就算是老战友的女儿也管不了了,还是不管了吧。
顾夜尘的眸子染上一层冰,他在等天亮,等寒阳醒了之后,他就可以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回到了他们之前的爱巢,躺在两个人缠绵多次的大床上,他很想她……
为了帮她查到母亲的下落,他跟尚从澜做了一笔交易,可拿到的消息到现在还没有交给郁寒阳,现在更不是好机会,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恐怕她会更接受不了打击。
顾夜尘是打心眼里心疼郁寒阳,从小就心疼,本想把她圈进自己的怀里好好保护着,谁知道自己却把她保护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最该死的是他才对。
他拿着那份文件躺在大床上,连日来的劳累让他慢慢进入了梦乡,他梦见他和郁寒阳有孩子了。
一大早上,刚过六点,贺林幽溜进了医院,她进了妇产科病区问了一下护士找到了郁寒阳的病房。
推开门进去,却见她在睡觉,这个点没有人在,云水也去打点东西准备飞米兰了,她死死的盯着床上的人,拳头握的很紧。
“哎?你好,你是郁小姐的朋友吗?她朋友还真不少呢,有那么多好朋友还有些一个那么疼她的老公,她还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进来准备给她打针的护士看到了贺林幽说着。
听到声音,贺林幽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的转身看着进来的护士,点点头,“嗯。”
“你坐吧,刚给她打了安神的针,应该还要睡一会的,你可以坐一下等她醒过来。”护士一边调着药水一边说着,贺林幽坐到了一边,看着她们。
护士的动作很熟练,几瓶药水来回的混合,而这时候,她的手机响起来了,她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略微变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瓶子。“不好意思,我有个紧急电话。”
郁寒阳均匀的呼吸,还有那张脸,她越看越觉得不高兴,如果她不是顾夜尘所青睐的女人,也许她能当她是个陌生人,可是她抢走了顾夜尘,那她就没办法容忍她的存在了。
如果没了她,贺林幽觉得自己一定会成为顾夜尘身边的女人。
不自觉的走到了她的面前,那种不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看了一眼放在一边的药剂,她走上前,拿起瓶子和注射剂胡乱的打,她的手很稳,并不慌。
门被推开了,她手一抖,一袋药水掉落在了地上,贺林幽掩饰住一闪而过的慌乱,“这个是什么药啊?”
来人居然没有说话,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你是谁?”眼前这个人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她弯腰去捡地上的药,然后放进护士的托盘里,不得不说她的心理素质很好。
这个时候,护士打完电话从外面进来,看到僵持在那里的两个人有些奇怪了,“不好意思,我这就给郁小姐挂点滴。”说着赶紧的过去继续配药,他眉头紧了紧,盯着那些药水和站在那里表情很不安的贺林幽。
“等一下。”他的声音很低沉,贺林幽和护士都僵在了那里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庞,“这药水再检查一遍。”
他不针对任何人,却是让有些人心里不是滋味,莫非他全都看到了。
既然是家属要求的,护士也是尽职,虽然相信绝对不会出错的,却还是按照流程重新的检查了一遍,猛然发现有一剂药水明显的比用量要多得多,浑身也是一阵冷汗,这要是真的给郁寒阳打下去,可还不得出人命了。
护士也是慌了,“怎么会这样,我配了那么多年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啊。”护士自言自语。
贺林幽假装没听到,“大嫂没醒,我先走了。”说完,她就出了病房,一次失手,想再第二次就难了。
尚从澜看着那抹娇小的背影,眼底浮现一丝疑虑。
也许是刚才太吵,郁寒阳皱着眉醒了过来,扭过头看着站在旁边脸色紧张的护士,还有对面那一脸冷淡的尚从澜。
“你怎么来了?”她问那个一副她欠他钱样子的男人。
护士不敢说药水配错了的事情,尚从澜看了一眼丢在一边的注射器,连盖子都没有盖好,一般护士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不但会引起交叉感染而且还会发生危险,可见配错药水的事情一定另有其人,再回想刚才贺林幽的种种举动,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没事,护士,你去外面重新给郁小姐配药吧,我有些话想和她单独谈谈。”他的话让护士放松了,她点点头带着剩余的药水出去。
尚从澜微微一笑看着坐在床上的郁寒阳,“听说你生病了,所以过来看看。”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一向神秘的尚老板居然会抽时间来看我,我还真是倍感荣幸。”病了居然还敢和他抬杠,他也是佩服了这个小女人,若是一般女子,恐怕这个时候是心情低落的吧,她倒是出乎意料的坚强。
“呵呵,伶牙俐齿的,你嘴巴这么硬,肯定是会得罪不少人,哪天被人害死了你都不知道。”尚从澜倒是不客气的坐到了一边翘起了二郎腿盯着她,她的脸色微变,确实想害她的人不少,他倒是挺清楚的。
“要害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已经习惯了。”深呼一口气,将床上的被子拉了拉,因为生病,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没了孩子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对她的伤害都挺大的。
“那也是,你还能活着,确实是个奇迹,我要是在来来晚一步,恐怕我看到的就是一个死人了,也就不会见到你如此嘴硬的和我抬杠了,你可知道刚才你要注射的药水出了问题?有些人就是想害死你,我看啊,顾夜尘安排在你身边的保镖还是太少了,他是不是不爱你啊,居然都舍不得在你身上多安排点人手。”
尚从澜的话让她心里一颤,刚才有人要害她吗?听他话里的意思是,若不是他及时的出现,她就要死在这里了,人心险恶,她还真是玩不起了。
顾夜尘并非没有对她的安保工作下足功夫,只是她不喜欢那样而已,每天被那么多人围着感觉连呼吸都快要喘不过来了,所以她把那些人全都给轰走了,就连顾夜尘都他不想见,尚从澜当然不知道她现在和顾夜尘在冷战中。
她低垂下去的眸子一眼就让他发觉他们之间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不光是神秘还是个人精,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呵呵,看你这样倒是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意思,和你的顾总吵架了?”
郁寒阳身体一颤,居然还真能被他猜中了,有些惊愕的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他的那双眼,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
他的这张脸,狭长带笑的眸子,还有那微微扬起的嘴唇,暗示着他已经看穿了一切,“郁寒阳,你要不要和我走?”
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若是以前,她肯定直接就拒绝了他,可是这一次,她动摇了。
抬起头,盯着他的脸,许久,点点头,他莞尔一笑,伸出了手。
逃掉的贺林幽心神不宁的在路上走着,她并不是因为自己刚才下手杀郁寒阳而不宁,而是因为不知道第二次机会在哪。
她打电话给顾朗飞,“帮我找个医生演一场戏。”
他觉得莫名其妙,“演戏?”
“我要留下来,能拖几天就几天,懂我的意思了吗?”贺林幽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好,你现在在哪,顾家的家庭医生就可以,我会跟他打好招呼,你最好装的像一点。”顾朗飞勾起嘴角,她能留下来对他也是个不错的帮助,设计总监这个位置他早就坐够了。
她挂了电话,回到顾家,下人们已经在帮她收拾东西了,她知道自己离开这里,想回来比登天还难。
贺林幽偏着头看见了阳台上的花盆,她心生一计,走过去,将那盆花盆拿起,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她躲都没躲,任凭花盆溅起的碎瓷片把她的腿和脚割伤。
“贺小姐?!天哪,快叫医生。”女佣们都慌了。
花熏听闻之后也赶紧上来,贺林幽撇着嘴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是个人都会对她产生同情的。
医生给打了一针破伤风,顺便把割伤的情况说得很严重,特别强调了不能坐飞机,让她好好休养。
“唉,林幽,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花熏看得懂她想干什么。
贺林幽没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顾伯母,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了?”
她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阿尘他容不下任何威胁到寒阳的人存在,你这样,也只是权宜之计。”
“我只想跟阿尘哥在一起。”她低着头,说的句句都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