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郊回来之后,两人就直接去了公司,郁寒阳忙着她的设计,一进办公室就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不带半点分心。
做到一半的时候,前台打电话进来说楼下有人找她,她正好需要休息一下就先暂停了手头上的工作。
郁耀祖一见到郁寒阳下来,便立马迎了上去。
“爸?你怎么来了?”郁寒阳有些意外,他可从来都没有主动来找过她。
“寒阳,你无论如何都要去救救你姐姐。”郁耀祖焦急道。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也没指望从来不过问自己的父亲会好心来看自己,只不过郁婉懿?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到我办公室来再慢慢说。”郁寒阳总不能让自己的爸爸站在大厅说话吧,领着他一同上楼。
到了办公室,杨晓颖主动端来了一杯咖啡,她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寒阳,婉懿她酒后驾驶撞人,被抓进了警察局。”郁耀祖皱着眉,一脸焦急。
郁寒阳蹙眉,她还没没去找她算账呢?她倒是先把自己给作进去了。
“这个事我管不了。”
郁耀祖一急,脱口道,“你怎么会管不了呢?顾夜尘势力广,你去跟他说说,那些警察局的人肯定会给他一个面子的,这样你姐姐的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郁寒阳轻笑一声,眼底的一抹精光转瞬即逝,想让她利用她老公的势力去帮一个害她到底人,她脑袋瓜子很好使好吗?怎么会答应这种愚蠢至极的事情呢?
“爸,前几天我姐姐还在我饭菜里下药,要把我卖给一个乞丐,这件事你知道吗?”
“什么?”他惊住了,哪里知道这些事。
她一看就知道自己的爸爸又被蒙在了鼓里,这些年都是这样,她在郁家感受不到半点温暖,每次出事都是她一个人背黑锅,而她的爸爸总被吕岚和郁婉懿骗的团团转。
郁寒阳摇摇头,“爸,你要是还当我是女儿,就别让我管郁婉懿的事情,人在做天在看,她从来没有当我是妹妹,我何必当她是姐姐?”
郁耀祖看着小女儿坚定的模样,知道八成是没戏了,想到郁婉懿被警察带走时惊慌失措的样子,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会不难受呢?
“寒阳,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你妈妈不在,我又忙着公司,爸跟你道歉。”他叹了口气。
妈?这个陌生的字眼在她的世界中甚少出现,而这么多年她却一直以这个字作为奋斗目标,从爸爸口里说出这个词真少见。
“妈妈?”她默念这两个字,鼻间一股酸意,“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当年真是我妈把我扔在郁家门口的吗?”
郁耀祖嘴巴张了张,“那时候你还小,不记事,你妈把你放在小推车里,还留了张纸条,我出门上班正好看到你,就把你抱回来了。”
“她好狠心啊。”郁寒阳苦涩地笑道。
即便如此,她却还是想找到她问个究竟,为什么不想要她还要生下她,生下了她却又不负责地把她扔在别人家门口。
“爸,你觉得呢?她是不是好狠心?”
郁耀祖别开眼,“她从来都是只为自己着想的人,别说你是她女儿了,你是谁她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郁寒阳只觉得浑身冰冷,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失望,对她的回答感到心寒。
“别说了,时间不早了,我还在上班时间,我送您出去吧,郁婉懿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不会插手的。”
话音刚落,门忽然被推开,杨晓颖一脸为难地看着她,是她没拦住,才让吕岚闯进来的。
好巧不巧的是,她什么都没听见,正好听见了郁寒阳最后一句话。
她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白眼狼,郁家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给你吃给你穿,现在你姐姐有难了,你连帮都不帮一下,郁寒阳,你还是人吗?”
郁寒阳不禁觉得可笑,站在吕岚面前,直视着她不卑不亢道:“大娘,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你待我如何?”
“寒阳,她到底是你的大娘,怎么说话的。”郁耀祖语气有些不悦。
“郁婉懿酒驾撞人,就是应该受到惩罚,她触犯的是刑法,你们应该期盼着她到监狱里能好好反省,自己救自己。”她转过头去。
吕岚继续道:“我看你就是不想救,白眼狼,你对得起在郁家这些年受过的恩惠吗?要不是我大度把你接纳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流浪呢,你告诉顾夜尘,只要他打一个电话,公安局里的人肯定就立马放了婉懿的,这是你报恩的机会。”
报恩?她郁寒阳在郁家苟且偷生,她不报仇就不错了,还报恩?
“抱歉,顾夜尘的电话不是随便打的。”
一抹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忽然出现,郁寒阳的心头一暖。
顾夜尘推开门走到她的身后,搂着她的腰,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抬头的一瞬,笑容尽失,眼底风雨欲来。
吕岚脸色一时有些难看,躲在郁耀祖身后,可还是不死心的说道:“夜尘啊,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
顾夜尘深邃的眸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一家人?
“从我把寒阳带走的那一刻起,她跟郁家就已经划清界限了。”
“那耀祖好歹是她的亲生父亲。”吕岚忐忑,争取最后机会。
他嗤笑:“这关你什么事?你是寒阳的母亲?”
一句话堵得吕岚哑口无言,她扯了扯郁耀祖的衣服,他脸上挂不住,“走吧,别在这丢人了,回去问问你的宝贝女儿是怎么害她妹妹的。”
两边都是他的女儿,就算郁耀祖偏心,那也不能在顾夜尘的面前表现出来,否则不止郁婉懿的事解决不了,自己还得搭进去。
等到他们走后,郁寒阳才瘫在顾夜尘的怀里,想到她这二十年来的期盼,竟感觉毫无意义。
“怎么了?”他拧眉,担心地问道。
她摇摇头,“你怎么来了?晓颖去找的你?”
顾夜尘嗯了一声,扶她到沙发上坐着。
“我还没来得及找郁婉懿,她自己就酒后撞人,这件事我不会插手,任由她自生自灭。”郁寒阳并非心狠,想到她和沈心桐联合起来给她下药的时间,她就忍不住气愤。
他抚了抚她的发,“好。”
沈天龙和尚翠眼巴巴地在家等着女儿,尤其是作为母亲的尚翠,心中焦急难忍,她拉下面子去顾家说了几次,可每当花熏提到沈心桐用那种下三滥那的手段对付郁寒阳时,她自己脸上的没有光。
当时她是怎么教的?千万不要露脸,让郁婉懿出面就好,这丫头还是改不掉张狂的个性。
这都几天过去了,她坐不住了,趁着夜色她回到了娘家,尚家的发展一直比较低调,虽比不上顾家沈家这样活跃在商场,但是他们自有自己的生财之路。
“姑姑?”尚从澜见来人是尚翠,邪气的嘴角藏着一丝讶异。
“从澜,我来是有事情想跟你商量。”她的脸上有抹尴尬。
他正坐在饭桌旁,一家只有他一个人吃饭,佣人都在旁边站着,以便随时伺候他。
“坐,我吃饭不喜欢别人说话,姑姑别介意。”听起来他的话是在商量,其实只是告知,在这里,只有他尚从澜说了算。
尚翠坐下,并没有人给她添筷子,她也没好意思说,时间滴滴答答,整整过了四十五分钟,他才优雅至极地擦了擦嘴。
“现在,我有空了。”他并未觉得这样说话对长辈是一种不恭敬的表现,他的脑袋里毫无教条。
尚翠掩饰住不悦,“心桐因为一些事被顾家顾夜尘关了起来,我希望你帮我找到她。”
尚从澜扬起嘴角,眼中并无笑意,“想请我找人,这价格可是很高的。”
“同是尚家人,我又是你的姑姑。”她蹙眉。
他却丝毫没有反应,“谁说你是尚家人?我叫你一声姑姑,那是因为你老,而不是因为我承认你姓尚。”
尚翠气结,从没有人当面对她说这种话,可面对从小不受管束的尚从澜,她又是在没辙。
沈氏被郁寒阳的病毒攻击之后,损失不小,又花费重金从美国请人重做最先进的管理系统,她现在哪还能拿那么多钱来给他。
“从澜,尚家现在剩下的人越来越少,我就算离开了这里,但我也是你的亲人,你就不能……”她转而用商量的口吻道。
“不能。”尚从澜悠然地起身。
尚翠实在没有办法,想从顾夜尘手里夺人这是个艰难的计划,她连找到沈心桐都困难,可是尚从澜出手的话就一定能,她只好……
“老价钱?”
他脚步一顿,“沈心桐那么高贵的出身怎么能是老价钱呢?翻倍。”
尚翠腾地一声站起,“你不要得寸进尺。”
“那你不要救你女儿。”尚从澜一笑,妖孽至极。
这种怪异性格的人最难对付,连在商场摸爬滚打的她也应付不来。
“好,一日之内,我要知道心桐人在哪,到时候钱自会汇到尚家的账户上。”她气愤的语气夹杂着无奈。
尚从澜没接话,上楼泡澡去了。
郁寒阳总是猜不到为什么顾夜尘还不处理沈心桐,难道他有什么更高的招数吗?
“老狐狸,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沈心桐跟柳砚在一起,不疯也会去掉半条命,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她试探道。
他勾唇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第二天,消息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