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地太阳很好,A市的春天和秋天一样短,这才迈进春天没多久,天气已经开始暖的让人不知道穿什么好了,加一件外套觉得热,穿见单衣又觉得冷。
两个穿着白纱裹着披肩的新娘悄悄溜进了教堂,眉眼间是小女孩偷吃冰糖葫芦的那种窃喜。
“神父去哪儿了?”云水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刚才帮她们主持婚礼的神父。
郁寒阳提着婚纱的裙摆欣赏起教堂四周挂着的画,她不是艺术家,也没什么与生俱来的艺术细胞,她会驻足观看纯粹是因为这些画很特别。
“寒阳,你怎么站在这发起呆来了?”云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在看什么?那些画?”
“你不觉得它们很特别吗?”郁寒阳单手摸着下巴。
“特别丑啊?”她一秒钟把她冥想的气氛破坏光了。
郁寒阳瞪了她一眼,她立马改口:“我错了,错了,特别美还不行吗?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发育的艺术细胞,还会欣赏起这种抽象派的画来了。”
“我也不知道,就觉得那些画好像在讲一个有意思的故事,索性就站在这看一会。”
“故事?什么故事?这里是教堂,就算是讲故事,讲的也是圣经里的故事啊。”云水猜测道。
她摇摇头,“这里讲的明明是战争的故事……”
云水笑她,“别逗了,肯定是你没看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后面找找神父,我还惦记着那几句英文呢。”
郁寒阳没接话,站在那静静地看,顾夜尘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特别的教堂呢,难道也是花了心思的?她还以为天底下所有的教堂都长那一个样,都是大同小异的呢。
正当她收回视线,眨眼睛缓和势力的时候,一股火药味充斥在她的鼻间,这是……
郁寒阳第一反应就是跑,教堂的门是关着的,可她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是开着的,她跑到门前,火药味越来越浓,不祥的预感在她脑中蔓延环绕。
“阿尘……阿尘……”她呢喃着顾夜尘的名字,“救我,阿尘!救我!”
她不停地拍打着门,露出了慌张的神色,完了,一定是有人想把她困在这。
对了,还有云水,她去后面了,郁寒阳提起裙摆就往后面跑。
嘶……什么东西在燃烧?郁寒阳一回眸,眼睛猛然睁大……
教堂的轰鸣声让旁边花园里谈笑风生的人都愣住了,好好的,怎么会有爆炸呢?
顾夜尘第一反应就是找郁寒阳,寒阳呢?
“看到寒阳了吗?”他问离自己最近的林子。
他摇摇头,“boss,先别急。”
顾夜尘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手中的香槟落到了地上,他抓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问:“看到寒阳了吗?”
一句句没有让他越来越没办法淡定下来,他的眼神发了疯似的寻找郁寒阳的身影。
“boss,里面危险,随时可能爆炸。”林子一把抱住顾夜尘的腰。
“放开,寒阳在里面,她一定在里面,我感觉得到她在叫我。”他骨节分明的手就要掰开林子的钳制。
林子咬着牙,额角的青筋都蹦了出来,“我不放,万一她不在里面,你却发生了意外,你让她怎么办?”
“不,林子,我命令你,放手。”顾夜尘吼道。
欧绍看到顾夜尘这个样子,他才惊觉手心里那一抹熟悉的温度不见了,云水呢?她的水儿呢?
“你们看到云水了吗?就是那个短发的新娘子。”他脑袋轰一下炸开了。
“没有……没有……”
欧绍抱着头,他把云水给弄丢了,“我要去找水儿。”
“欧绍,你冷静一点,也许夫人和云水只是出去了一会,根本不在教堂里。”林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抱住顾夜尘已经够费力的了,没办法再去管欧绍,“拦住他,教堂里的情况我们都没法预料,大家快拦住他。”
欧绍的前面突然冒出了好几个挡住他去路的人,“滚,你们都滚开。”
他推开他们的手往教堂的方向跑,顾夜尘抬起手肘砸在了林子的下颌骨,趁他吃痛之际逃脱了他的钳制。
“boss!”林子一张口,疼得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那对冒着蘑菇云的建筑里跑出来一个身影,一个穿着白纱的身影。
欧绍和顾夜尘都顿住了,他们心中冒出了截然不同的希望,他们都希望跑出来的那个是自己的挚爱,然而,有人欢喜有人忧。
“绍……”云水跌跌撞撞地跑向欧绍。
他赶忙去接她,隔得越近才发现她一头一脸的黑灰,欧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你怎么样?你吓死我了。”
“我去找神父,没想到突然传来一阵很强的震感,我整个人都飞出去了,要不是我经摔,你现在根本看不到我了。”云水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落。
欧绍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就想这样抱着她,他无法想象他的怀抱失去这种充实感会是什么模样。
顾夜尘跑上来,“云水,寒阳呢?寒阳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她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寒阳没出来?”
这一句反问让顾夜尘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那片被炸成废墟的地方。
“阿尘。”欧绍唤道,他头也没回,“水儿,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着他。”
“里面太危险了,你别去。”他们不想失去彼此的心情是一样的。
他拉住她的手,“你放心,我和阿尘上学的时候都经过这种训练,我们会保护自己,我保证怎么进去怎么出来。”
云水咬着下唇,摇摇头,“不……”
“水儿,那是我兄弟。”欧绍没有多解释,而是轻轻拉下她的手。
他转身跟着顾夜尘一路冲进了被炸过的废墟,到处都是石头砖头,还有木头屑。
顾夜尘突然蹲了下来,从石头缝里拽出了一个王冠,这是郁寒阳头上戴的,意识到这一点的他险些栽倒。
“阿尘。”欧绍从背后扶住了他,“还有希望就不要放弃。”
“我没有放弃,也不会放弃。”顾夜尘这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他的手握紧了王冠,深邃的眼眸中藏着深不可测的坚定。
他就在找到王冠的地方用手挖,手上沾了泥、破了皮,他根本不管不顾,而是埋头不停挖。
欧绍去叫人拿工具,林子把乔巴托付给云水之后,带着工具跑过来,三人并肩在废墟了挖训郁寒阳的踪迹。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他们挖到了底也没看到任何血迹和人形。
“至少证明她有可能还活着。”欧绍的手搭上顾夜尘的肩膀。
他现在听不下去任何安慰的话,只有不停下来,他还算个正常的人,否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欧绍,继续。”林子拾起手中铲子,扩大挖寻的范围。
渐渐地,消防员来了,专业人员开始搜救,还用上了生命探测仪,然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任何生命的迹象,这只有一个解释,要不是郁寒阳不在这里,要不就是她已经……
顾夜尘不相信后者,他一个劲的挖……
“寒阳,我不相信你舍得丢下我,带着孩子走……”他一字一句道,眼泪从眼眶落下狠狠地砸向泥里。
所有人都累瘫了,他却不停。
花熏一个劲的哭,好几次都哭的晕厥了过去,顾震东只好留在她身边照顾她,否则他肯定跟儿子一起挖。
“震东,怎么办啊,我的寒阳,我未出世的孙子。”她一想到,眼里就充满了泪水。
“还不一定呢,别先灰心丧气。”他的安慰在时间的流逝中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一天到了晚上,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顾夜尘没离开那片废墟,消防员也拉起了照明用的灯陪着他一起找人。
直到深夜,发生爆炸的地方已经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但还是什么都没有。
“阿尘。”欧绍蹲在顾夜尘的身边,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好朋友那么狼狈,“寒阳真的不在这里,这是好事。”
“滚开。”他的神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听到什么都觉得烦。
“难道你非要找到寒阳的尸体才开心吗?”顾震东中气十足的吼声让顾夜尘停了手。
他那一瞬间是迷茫的,自己到底在找什么呢?这一片地下方圆几十米都没有生命迹象,没有找到证明郁寒阳还活着,所以……他到底在找什么?
“也许寒阳临时有事没跟你说,她过会就回来了,也可能她现在已经在家等着了。”欧绍接着道。
顾夜尘的喉结上下滚动,干裂的唇瓣没发出任何声音,“我回去看看。”
他跑到听着的一排车前,随便上了一辆,开往顾家。
“顾伯父。”欧绍皱着眉,拿他没办法。
“一起回去,回家总比待在这里发疯强。”顾震东眼窝深陷,短短十多个小时的时间,大家好像都变得憔悴了,苍老了。
花熏和顾震东一辆车,欧绍和林子带着各自的老婆,大家一起前往顾家。
他们到的时候,顾夜尘早就到了,他的车技一向出神入化,又加上他此时此刻火急火燎的心情,没把车当飞机开已经不错了。
“大少爷呢?”花熏问佣人。
“大少爷,他……他……”佣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