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爻精明的猜测,
少年之所以留在这里,不急不忙:
一来震慑宇文氏,
二来震慑洛氏,
一家别轻举一家别妄动;
或许还有一层意思:
与洛氏站一条线上,让洛氏放心。
洛爻虽然近日各种顶着压力、甚至从省城方面传来的各种隐晦意思,不曾正面答应宇文氏;
心下却不能没有疑虑。
若是“京城王凤”哪天不高兴了来给他们一刀,那时候还真亏大了。
现在看来,京城王凤用自己的行动证明:
一,她不会这么做;
二,宇文氏醉翁之意不在酒。
宇文氏的意思洛爻当然也能猜到几分,
两郡交接,寻常摩擦也不少,
对方素来咄咄逼人,
但此次行动尤为古怪,
他多少还是知道的。
如果
洛爻眼神深了一些,
若是宇文氏的“意”,和“京城王凤”有着某种牵连,
那么,洛氏,又该如何取舍?
这是一个政治问题。
到了洛爻的层次,已经开始关注一些政治问题,以及天下局势。
但至少有一点,
宋子勋亲眼所见少省主与王凤兄弟走得很近,
北越郡也一直与关家站一条线,
那么,现在再选择与“京城王凤”站一条线,似乎,并没什么不妥。
一番天人交战,洛爻飞快的做了决定,大手一挥,吩咐下去:
“宇文小姐受了伤,你们几位护送她去休息;
你们几位,立刻沿河发紧急通知,停止饮用河水、尽快治毒。
你们几位,随我去看看。
不论如何,有那等重要的证据,便该去看看。
你们几位,维持秩序、安定民心。”
凤一安静的站于一旁,
真是受甄名士影响,不该她说话她简直跟不存在似的,特安静。
洛爻安排完
洛爻安排完,看一眼凤一,一点头,示意她带路。
凤一唇角一勾,露出一抹赞许之意。
不管怎么说,洛爻大事处理的很妥当,此人可交。
至于宇文青姬,天魂受了巨大影响,再被凤一一再打击,
一个十九岁的少女,到底撑不住了。
一行十来人,三个千战,其余都是百战,速度极快。
溯河而上,走了七八里的样子,便来到一处山洞旁。
周围毒腥味很浓,零星还有飞天魔蝎的残破尸体,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黑幽幽的山洞,此时亮起几个火把,在外面依稀能看见里面情况。
洞口站着秦慕苏与洛铭两位,
一旁还站着他们的几位守护者,
正拦着宇文氏两位高星百战,双方气势不大好。
洛爻站着口上看了一眼,
首先见到两具人的尸体,
其次便见到山洞内黑黝黝无数的飞天魔蝎,
最后视线停留在洞口几位宇文氏人身上,一切其实已经明了。
眼看事情办妥,凤一摸着心口、扛着斩马刀,凌空而起,往魔兽森林飞去;
夜风中吹来一句干净的话:
“洛郡主,心明眼亮,行事光明磊落,佩服。”
洛爻忙抬起头,却见那一袭白色的影子已经往远处天空飞去,转瞬消失不见
洛铭忙奔出来,望着西南方,看了许久,扭头与他父亲说道:
“这是,警告么?”
秦慕苏亦凑过来,用天魂扫了那方一下,已经探测不到;
想了一下,低语道:
“会再见的。”
洛爻看着两个最得意的晚辈,清朗笑道:
“再见,还是你们年轻人比拼吧,我老了”
虽然“京城王凤”并未明言,但洛爻岂能看不出,
“京城王凤”对秦慕苏似乎另有深意?
他可是过来人,精着呢
魔兽森林深处,小七唧唧歪歪抱着凤一蜜桃飞了百八十里,才找了处平坦的地方停下来。
甄名士好像已经在一处石头上坐了千年,竟然还没石化?
凤一耸了耸肩,并无心取笑;
安静的在一旁坐下来,很快便进入修炼状态。
与宇文青姬大战一场,看似潇洒,实则消耗不少。
宇文青姬的实力,不得不说,很勥。
虽然照甄名士说她用的是那种残忍无道的修炼方法,
但结果还是,宇文青姬比她强一线。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这一趟,竟然见到两个奇人,另一个当然是秦慕苏。
凤系血脉在修炼,并不影响凤一脑子东想西想。
虽然甄名士说还不能告诉她关于秦慕苏的全部,因为她现在还没能力面对——
去,和萧玄一个调调,都当她小孩子,一点消息都瞒着;
但至少有两点甄名士可说了:
一,秦慕苏与她关系重大,一定程度上可以信任;
二,和秦慕苏保持距离,对两人都有好处。
秦慕苏,和宇文青姬,有些类似之处,却又截然相反;
显然,她们来自两个不同的古老势力。
又是古老势力,拥有强大背景和强悍势力,就像贾家,
哦,或许比只有一百多年历史的贾家要强悍的多得多。
“古老”两字,有点儿像山东孔家,
老祖宗的饭吃了千年,似乎还热着哩。
安静下来,想得多,凤一其实也震撼不小,
甚至,她已经初步的对上了古老势力,心情不激动不可能。
好在紫凤诀修炼跟小七这孩子差不多,其实可以放羊的,所以修炼还算顺利。
五种基本天地元素形成的微风绕着凤一徐徐旋转,看起来好像蛮认真,也很好看。
清晨,没有阳光,
东北方天颇阴,彤云密布,要下雨了
天要下雨了。
凤一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两下,缓缓的打开,亮出里面不知疲倦依旧澄澈的眸子。
凤一鼻子嗅了一下,气氛好像有些不对,
扭头看过去,甄名士依旧是那个姿势,像是要坐化?
这人,这孩子,这家伙,这
老头了吧?
凤一推了他一把,轻声说道:
“你不是第一次见这种人了,干嘛跟见鬼似的?
多大个事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怕了
下次来我砍她!”
甄名士重重的叹息一声,情绪还是有些波动,与寻常不同。
凤一琢磨了一下,也不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因此
她,掂量着说道:
“那,照你所说,秦慕苏,八成是和我母亲有关;
我母亲哩,来自某个古老家族;
那又能如何?
古老家族不得继续诞下年轻一辈?
年轻一辈不得成长为古老的存在?
所以,虽然我现在实力还不能去找母亲,但我不需要怕她,没什么的。
到了跟前,有事儿说事儿,有理儿将理儿,
没事儿又不讲理,那就开打,打不过就跑。
不丢人,保存实力,能行了继续回来打。
但那是以后的事儿;现在早早的犯愁有啥用啊?
哦,‘他’被反噬,被人害了,还不一样;
没能力,暂避锋芒,明哲保身;
有实力,杀他丫的;
神阻杀神,佛挡弑佛,
有什么大不了啊。”
“如果挡的那个是你母亲,你杀么?”
甄名士忽然吐出一句神谕。
“你跟我母亲有过节?”
凤一应道。
“我就这么一说;
如果那个人是你母亲,让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你怎么办?”
甄名士口气有些古怪,好像是糊弄丫头,也有点像是一定要逼丫头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