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夜祈急速奔了上前，险险将杜素的脑袋托住使之不至于与地面碰撞。只是杜素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的很是虚弱的模样。夜祈虽说是少年老成，但是毕竟还是个孩子此刻慌了神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恰好隔壁的夜修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查看，一眼就看到倒在院子中的人脸色一变就上前去了。一把将杜素抱起，直奔着不远处的医院跑去。夜祈擦了把脸上的泪水，也急忙跟了上去。
在外等待的时候夜修顺便将其余众人也都叫了来，此刻各个都坐在外面的长廊上面布愁容。夜老爷子端坐在一边，一手搂着夜祈一边向着穆君臣招手。
“过来。”穆君臣不知道夜老爷子有什么事，急忙上前微微弯了腰俯身将耳朵凑了过去。
“你去军事部将秦老叫来，若是张国栋也在顺便也叫过来。”夜老爷子面色凝重，显然是深思熟虑过的“要是他们问起，你直接将情况说了就行。”
穆君臣皱了眉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夜老爷子面色也不敢说什么。只点头应了一声，提步转身离开。众人此刻注意力都在手术室上，对于穆君臣的离开也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在多关注。
穆君臣前脚刚走，手术室门一开医生就走了出来。一眼瞧见外面站着的人，先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就叹了口气。
“你们谁是家属？”医生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夜老爷子身上。点了点头像是认识，只是此刻却没功夫叙旧。
“到底怎么了？我就是家属。”夜老爷子看医生神色似乎不对劲，脸色一沉急忙开口。一旁的夜祈也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听着，一众人也围拢了过来。
医生瞧了瞧这些人的神色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你……哎，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夜老爷子点了点头拉上了夜祈跟着医生向着另一边走去，留下一众人纷纷涌进手术室看望杜素。躺在床上的人面色苍白，一边吊着点滴。看着憔悴的很，似乎还有些微微的苍老。
“你有没有觉得，觉得杜素……”夜依毕竟是怀过孩子的人，一眼就瞧着杜素平坦的腹部不对劲。但是却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只捅了捅身边的穆君臣向着他示意。
穆君臣顺着夜依的目光看了过去，却也是看不出什么。只摇了摇头就拽着人走了出去，方才进来的时候护士已经叮嘱过不能待得时间太长。这一会儿已经在赶人了，一群人不得不匆匆看了一眼就纷纷开门离开。
另一边的办公室内，先前的医生端端正正的坐在首位面色沉重。一边的夜老爷子和夜祈也是面色沉重，小小的办公室内一时间气氛沉重。
“老王（医生），杜素到底怎么样了你就直说吧！我老头子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能挺得住！”夜老爷子握紧了夜祈的手，声音铿锵有力一如当年征战四方时的模样。
王医生叹了口气将手边的文件推到了夜老爷子手边：“你自己先看看吧！这是我们给她检查的各项数据，十分详细。”
夜老爷子虽然着急但是也知道王医生让他看一定是有缘由，所以即便上面的很多名词都不认识还是耐心的看了下去。一边的夜祈也凑了过来跟着一起看，两人面色都是渐渐沉重下去。
显然，杜素的身体状况很是不如意。
半晌，夜老爷子颓丧的合上了文件目光瞬间暗淡了下来。再看向王医生的时候，也理解了先前他的那一翻行为的含义。
“老王，这……还能养的好吗？”
文件上有着各项代表身体健康程度的数据，极尽详细而且细致。即便是一点都不懂的人，看了过后也能多多少少明白检查之人的身体状况。而杜素，检查下来的各项指标都糟糕到了极致。
王医生也了解现在老友的心情，叹了口气没有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老夜，还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杜素，怀孕了。”
这话一出口，办公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夜老爷子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好友，似是不敢相信。脸上的欣喜还没完全显露，视线就又落在了还放在面前的文件上。
杜素怀孕了！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可是杜素现如今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生产，哪怕是孕育都是极为困难！”夜老爷子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急速敲动着，办公室内回想着一声声有节奏的敲打声。
一边的夜祈也听出了两人话中的意思，本还因为又有了个小弟弟而欣喜的心情瞬间冷却下来。看着两个老头子愁容满面的模样，咬着下嘴唇就跑了出去。
“杜素现在是绝对不能在有半点差池了，不然下一次晕倒就再醒不过来了。作为一个医生，我劝你们还是将这个孩子打掉的好。但是这也只是我个人的建议，最后如何还是你们自己拿主意。”
王医生见夜老爷子脸上面色不好，也不敢再过多的说些什么。只劝了这么一句，拍了拍老友的肩膀自己开门出去给夜老爷子留下思考的空间。
……
夜祈拉过病房中的椅子摆放在病床前，自己爬了上去看着还没清醒过来的杜素。
“妈妈，我要有小弟弟了吗？”视线落在杜素还没有一点痕迹的肚子上，夜祈探着小身子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掌放了上去。只是片刻又像是触电般快速缩了回去，眼神也变成了害怕惊惧。
“可是妈妈……我不喜欢他，一点儿也不喜欢！他要夺走妈妈的生命，我是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的！”
说完就又爬下了椅子一路小跑着就出了病房门。在他身后躺在病床上的杜素脸色依旧是苍白的模样，没有半点要苏醒的迹象。
……
夜老爷子正呆愣着突然察觉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掏出一看就就接了起来：“秦老。”
“嗯，好。”
挂了电话夜老爷子揉了一把脸这才起身向着杜素的病房走去，离去的背影微微弯曲着不再挺直。
“秦老来了。”夜老爷子推开门就看见坐在一边的秦老，看了眼病床上还没醒来的杜素脸色暗淡了一瞬。
“我们外边说话。”秦老看夜老爷子这个模样，也是叹了口气上前拉着人出了病房门。
“杜素情况怎么样？”秦老吐了口烟圈，想起方才来的路上接到的夜祈的电话眼眸闪了闪这才开口。
“看现在的情况，孩子是……不能要了。”夜老爷子狠狠吸了口手中的香烟，不顾不住的咳嗽语气有些无力。
“我看这也是最好的选择了，毕竟夜枭那小子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而且即便是不打掉，这个孩子也不一定能顺利出生。还有……你想过夜祈的感受吗？”
秦老看着夜老爷子神色认真，见夜老爷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便又接着开口：“方才我来的时候接到了夜祈的电话，他让我劝你把杜素的那个孩子打掉。他说，他不要妈妈死掉。”
这话一说夜老爷子彻底愣住，呆呆的看着秦老：“这是他亲口说的！”这孩子怎么……怎么这么狠的心肠！
“你也别怪他，他还这么小。即便是成熟一些也到底是个孩子，你这次做的却是有些过了。”秦老一眼就看出夜老爷子的想法眉头一皱就说出了这番话来，夜老爷子神色一僵这才想起来夜祈如今也不过七岁的年龄。
“哎……是我大意了。”
夕阳余晖下，俩个老人一同站立在窗边。身后被拉出长长的影子，看着倒是孤绝荒凉。
……
“给我看看来个小家伙！”杜素早在前一天就醒了过来，但是身体还很是虚弱也就没让这帮人来看她。今天看她身体状况好了些，才放了这群人进来。
一边夜修手脚麻利的将杜素扶了起来，夜依就将孩子放在了杜素腿上。俩个小家伙还没睁眼，倒是已经看着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
“哪个是女孩儿？”杜素瞧着眼眸都的，左右看了看都不舍得眨眼。头都没抬就问了句，伸出手想要逗弄却在看见自己苍白枯瘦的手指时又缩了回去。
“左边那个。”夜依瞧着杜素的动作眼眶瞬间就有些红了，梗咽着差点不能出声还是一边的穆君臣急忙将人搂在怀里开口才没让杜素发觉。
“是吗？看着小模样长大一定是个小美人！”其实这么小的娃娃哪能看出来什么，只是杜素这么说其余人也都跟着附和。
“不然我们俩家做个娃娃亲吧！若是长大后俩人相互喜欢就结亲，若是没那个意思就当做没这事怎么样？”杜素看了眼一边也探着个头看小妹妹的夜祈突然就想到了这个主意，兴奋的一抬头就瞧见了夜依红红的眼眶。
“怎么了？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也不用哭呀！我可不是不讲理的人。”杜素楞了一下就说了这么句话，本想是缓解一下这有些诡异的气氛没成想不说还好一说夜依直接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杜素呆呆看着晃动着的门，问向一边的穆君臣。想了想自己这两天的行为开口：“我真的没有欺负她！”
穆君臣倒是被她这句话逗笑了，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开口：“没有，她是高兴的。你这个提议不错，我们应下了。记得帮我照顾下孩子，我去找找她。”
话音未落人就没了影，杜素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口子的行径最后也只能摇了摇头一笑置之。
……
只是等第二天夜老爷子再来看杜素的时候，杜素却很是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