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整个城市的气氛异常热闹,到处都是烟花爆竹声,天空五彩缤纷。
林琳走下楼,就看到陆耘之。
他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望着漂亮的烟火。听到下楼的声音,便转身看她:“林琳,过来跟爷爷去院子里下下棋。”
她应了声,拿起大衣,走过去披在他身上。
张妈也闻见声音,打开了亭子的灯光。林琳披好衣服,便扶着陆耘之走向院落的亭子里。
两人坐下,张妈将棋盒放在棋盘上。
林琳拿红,陆耘之拿黑。
这让林琳想起小时候和陆耘之对弈的情景,不管她怎么下就是赢不了,后来只好跟陆承荛讨要技巧,他只说:“爷爷是技巧型棋手,喜欢布阵,你在攻击型和保护型之间盘旋”他顿了顿:“想赢?那是妄想。”
“想什么呢?”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她。
林琳回过神,不答反问:“爷爷,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陆耘之笑呵呵的说:“爷爷能瞒你什么?”
她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那天在医院里,她很懊恼丁俊调查自己,也忘记他说的话,可经过今天与丁俊的谈话,她又想起来。
他到底瞒着她什么?
林琳想不明白,直接开口:“之前有人告诉我,阿荛他有事瞒着我,好像很重要…”
陆耘之看着棋局,说:“你可知道爷爷为什么没罚你?”
她摇摇头:“不知道。”
陆耘之笑了笑:“从阿荛带你走出这里开始,他就必须为你负责,一个男人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那他就不是陆家的孙子。”
林琳怔住,脑海里画面一闪而过。片刻后,她还是不敢相信:“爷爷的意思是…”
“今晚别忘了给他上点药。”
……
夜色很沉,天空断断续续的放着烟花。
林琳躺在床上,盯着不同于自己房间里的天花板,脑袋异常清醒,耳边不停的响起爷爷和丁俊的话。
甚至想到了陆承曜那句话。
陆承荛到底瞒了她什么,爷爷不告诉他,现在连丁俊也问不出个所以然。陆承曜昨晚是喝醉,今天见了她,连她看也不看一眼,更不能指望。
而陆承荛,不想说的事情,那就等于没发生过。
想着想着,院子里忽然传来汽车声,她连忙打住念想,光脚跑向阳台,然后扒在窗户上往下看去。
夜色下,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林琳没看清,人影就已经消失在眼皮底下。
她又竖起耳朵听着走廊,然而许久都没有听到响动。最后只好钻回被窝。
客厅里,静悄悄的一片。
陆承荛放下手里的钥匙,转身走向厨房。路过客厅时,意外的看到沙发上的陆承曜。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碰见。
他当然不相信这是巧合,便停脚落座在他对面:“找我有事?”
陆承曜已经浅睡,听到声音才醒过来。
他看清眼前的状况,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哥,对你来说,我是不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陆承荛没答,靠上沙发的靠垫,看着他。
陆承曜将脸瞥向一边:“我今天知道林琳没死,和你去酒店的是林琳,我还打电话让你…不能对不起她”他低下头:“哥,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他说的异常平静,像是诉说着别人的事情。
陆承荛听完,只说了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愣住,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陆承荛。
只见陆承荛看着他,视线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凌厉:“其实在你心里,不只是林琳抢走你哥哥,我这个哥哥也抢走你妹妹。”
陆承曜大脑一空,呼吸错乱。
陆承荛:“你希望我们三个人平等,以兄妹的身份生活下去,这不可能实现。爷爷说要把林琳当成孙媳妇那句话并不是玩笑。”
他站起身,继续:“陆承曜,你刚刚的问题,我只能告诉你,你是我弟弟,仅此而已。”
说完,他转身走向厨房。
陆承曜坐在原地,很久都没动。
他忽然有一种错觉,曾经那个骄傲成性的陆承荛又回来了,是带着林琳回来的。
陆承荛进了厨房,忽然停住脚。
厨房里的收拾的很干净,厨具也摆放整齐,唯一不同的一点便是蒸锅上的蒸馏水和垃圾桶的垃圾。
他看一眼,上前一步,手指触碰蒸馏水。
察觉到温热的触感,陆承荛随即转身,离开厨房,一路走上楼,推门而入,辗转走向卧室。
林琳听到声音,便下床。
她不慌不忙的穿上拖鞋,然后打开灯,一转身就看到陆承荛已经站在门口。
两人相视一眼。
林琳缄默的低下头,向前几步用手环在他的腰上。他一愣,正要说话后背忽然传来一阵刺痛。林琳抬眼,瞧见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情绪,这才松开手。
“陆承荛,我是你未婚妻。”声音微微哽咽:“你到底要多久才能学会跟我商量。”
他移开视线,没答。
林琳也猜到他不会跟自己相互舔着伤口。所以见他如此,就迅速的抽回手,拽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拉。
几颗扣子瞬间崩开。
不到一分钟,林琳就将他的上衣扒下来。
陆承荛看她一眼,抓起她的手往上提,她一抬头,他便吻下去,准备去解她的扣子,忽然被她推开。
他不解的看她一眼。
她侧着身体,抓起桌边的药瓶,不容拒绝的冲他命令:“趴床上,快点!”
陆承荛看着她,一动不动。
林琳看一眼,察觉到他的臭毛病又犯了,当下便走去主动勾住他的脖子。他浅尝即止一番,才盘坐在床上,露出后背。林琳也抓起药瓶,走过去。
他的后背满是青青紫紫的瘀伤,出血的地方不是很多。
林琳看一阵,将手里的棉签扔进垃圾桶,把药水倒在自己手掌,贴在他背上搓了搓。
没搓几下,手掌便因为药的缘故发起热来。
突然,她想起丁俊的话。
凝眉问:“上次在汕城,你和谁打的架?”
陆承荛盯着墙壁,眸子冷下来:“不小心磕的。”
林琳:“磕哪了?”
陆承荛:“…”
他不答,林琳也没在继续追问,安静的涂药,涂完药水,才拿起消毒水和棉签往伤患处涂。
上完药,将要凌晨。
林琳放下手里的药水进了洗手间,再出来时,她之前放在桌上的鸡蛋羹已经空了。
而他站在床边,淡淡道:“过来。”
林琳应声走去,停在他脚边。分不清是谁迫不及待的低下头吻她,只记得他眼底的情意缱绻。
爱情,在他身上真真切切的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