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准备好了!
我与萍子默默对视一眼,然后一声不吭的开始收拾桌子上面的吃食,顺带着把行囊也取了过来,萍子随手往背包里面塞了几块面包,倒不是她饿的紧,在特殊督察组的日子里,大抵是我们仨人过的最滋润的两天了,我们习惯了风餐露宿,这里整天鸡鸭鱼肉的吃下来,身上都长了膘,哪里还知道饿字儿怎么写呀?萍子这完全就是出于本能,只是属于一个猎人的习惯,每每有事离开,都会带上食物,要不在黑山头那地方,天寒地冻的万一没有猎获,坑的可就是自个儿了。
反正,我也没阻止萍子。
等这一天,我等了太久了,每一刻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和打磨,匣中刀都在颤抖了,那是迸发出的嗜血渴望。
接下来,我们将会采取行动,自然是要带点儿装备的,虽然带食物有点过于作了,种种信号都在显示,那个丧心病狂的人蛇集团应该就蛰伏在哈市,如果顺利,今夜我们就能完成任务了,不过,带上倒是也无害。
伊诗婷看我起身,就说道:“我房间里有些东西,你帮忙把这些东西拿下去,我看这别墅前的地方就挺大,咱们就在这里施法。”
“好。”
我点了点头,对萍子吩咐道:“萍子,我帮伊诗婷干活,你去通知李恨水他们,就说咱们现在要动手了,让他们那边也开始准备吧,只要囡囡一动,立即开始干活。”
萍子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而伊诗婷则和我说道:“我看过了囡囡的生辰八字,也占卜过一次,更细细观察过囡囡,据我所知,那个人蛇集团做事儿的手法极其严谨,所以,即便在囡囡的灵魂深处,也没有有关于那个集团的老巢的路线线索,唯一能找到的,应该就是那个下线了,咱们恐怕得先找到那个下线,然后再进行拷问。”
“只能这样了。”
我叹了口气,和伊诗婷进了屋子。
屋子里乱的很,到处都是杂物,而且还有点阴暗,隐约之间能嗅到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应当是这些天伊诗婷要去的飞龙血散发出的味道,要的量还特别大,要不是特殊督察组的话,我们还真不知道一时间去哪里找这种材料。
飞龙是大兴安岭这边的一种森林留鸟,学名叫做花尾榛鸡,体型不大,但味道极其鲜美,是古代的四大山珍之一,所谓“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说的就是这种东西了,不过,在阴行中人的眼中,这种东西却不简简单单是用来吃喝的,实际上,龙血极阳,为阴行中人所认为的最高端的材料之一,当然,估摸着也没什么人真见过这种生灵,所以,这龙血只能是传说中的东西了,也没见谁真的拥有,不过,阴行之人研究过,飞龙血的血液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效果虽不如龙血那么霸道,但至少比黑狗血、童子眉之流要好上许多,故而,阴行之人也叫飞龙血是小龙血,常常会有一些重要的法术要用到的。
这回一切的材料全都由特殊督察组来提供,伊诗婷也一下子阔气了起来,鸟枪换炮,用上了飞龙血这种稀罕东西。
除此之外,屋子里到处扔着一些用完的脚料。
“就是这些东西。”
伊诗婷指着放在床上一堆东西,说道:“把这些拿下去吧。”
我看了一眼那些东西,有八根长三尺三寸,粗细大概和正常成年男子手臂差不多的桃木桩,这些东西全都是上好的桃木木心,一般的道士什么的都是用来做桃木剑的,她却用来做了木桩,有点奢侈。
而在这些桃木桩上面,全都是用飞龙血写下的密密麻麻的奇形怪状的文字,看着异常神秘。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黄纸衣裳,那衣裳的胸口背后犹如画符一样画满了勾划。
剩下的,便是一大袋子的灰粉了,不过,肯定不是石灰什么的,应当是一种混合产物,看起来如香灰,却又有不同,倒像是雪茄抽过后留下的茄灰,多数发灰色,有些地方发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混合出来的。
我指着这些东西问伊诗婷:“你捣鼓了一天一夜,就弄出了这么些东西呀?”
“瞧你说的,不服气你自己来?”
伊诗婷不服气的说道:“你别看就这么点东西,上面每一个符号都是古人在天人合一的意境中体会天心留下的,是天意的一种有形体现,更是道心,书写这些东西要心诚,心诚则灵,还要洗手焚香歃血,每每写下一个字符,都要消耗大量的精力,不瞒你说,就写这么点东西,可是差一点点就累瘫了老娘,你还真就别不服气,换了你来没准儿你早就趴下了……”
我耸了耸肩膀,没去与她争论,一把将东西抱起,这才下了楼。
别说,楼下此刻已经来人了。
大概听到要施法,李恨水他们已然来了,同行的还有阿妹和另外三五个黑衣汉子,看体型,一个个肩宽腰窄,太阳穴微微凸起,应当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想必此行应该就是他们跟着办事儿了,李恨水这是把手底下的硬茬子一股脑儿的全都带来了。
王雪也到了,在她旁边,就是红蝴蝶和那三个阴行之人。
这些人也不怕冷,站成一圈,让开了场地,要静观伊诗婷施法。
不过这种事也不怕他们看,所用材料和布置其实都是其次,最关键的还是那些符文,那才是能勾动冥冥之中一些力量的重中之重,而那些符文让他们抱着看一夜他们都未必能记得住,更别说此刻看一眼了我!
这一切,都属于文曲术,我都不知道!
事实上,历代守夜人也没听说谁懂文曲术的,祖巫早就留下的真言,学艺要精,贪狼、文曲,以及守夜人的灵气修炼,这是三个完全不同的体系,文曲参的是自然之道,利用的是冥冥之中的力量,功参造化时,山河草木都能为其所用,随手一个阵法,亦不知能困死多少人,可谓是杀人不见血。而贪狼之则练的是自己的体魄,练到极致,一双手掌能搏白刃,近了身后,基本没什么人能扛得住一顿狂拍。至于守夜人,则如大部分修行者一样,修的是灵气,参的是仙道,只可惜这条路很难,即便祖巫给了四阵以聚灵气,但也需要积年累月的积累的……这三种术,其中一个就足以一人钻研一辈子,如果贪吃了,反而嚼不烂,最后只能是平白祸害了自己……
祖巫大抵也是担心这个,所以才留下规矩,守夜人与贪狼文曲两卫之间要分工明确,谁也不能僭越,谁的术就是属于谁的,彼此都不知对方根底。
正因如此,此刻就是伊诗婷的舞台,我整个就是一打下手的,只等我把东西放下了,伊诗婷才施施然的下来了,又吩咐道:“孔昭,你去把上面的香案和我的东西全都拿下来!”
这家伙,好像是记恨我信不过她的事儿,今儿个是使劲的使唤我,她下来的时候不带,却偏偏得让我再上去。
没辙,我只能再跑了一趟,把伊诗婷的背包和香案也全拿了下来。
这时候,伊诗婷手中正抓着一把令旗,在地上插令旗,基本已经布置好了,一共八个令旗。
“掘地!”
伊诗婷指着她插了令旗的地方,说道:“把这些地方全挖开,挖七尺深,桃木桩子埋在下面,用土埋上,在用红线把埋桃木桩的点连起来,形成一个大圈,圈内把布口袋里面粉末撒一层。萍子,你去带囡囡过来,我来布置香案。”
分配好后,我们仨就忙活了起来。
也就是在这时,我听到旁边的红蝴蝶低呼一声:“这是八锁镇魂门,这倒是货真价实的守夜人了,我听说这种秘法外界有些地方的守夜人传承都已经丢失了,没想到北方草原上这一脉传人竟然还保存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