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和祖鸦？！
我有了片刻错愕，从墓室里逃出来的时候，一路仓皇狼狈，我都没有过多注意白灵和祖鸦，只知这俩配合拖着那雷鬼的尸骨，跑的速度特别快，一转眼都已经逃到我前面去了，肯定是早我一步离开墓室的。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还真没注意！
此刻，经苏离这么一提醒，我忙朝白灵和祖鸦看去，这一瞧，还真是当场愣住了，迟迟挪不开自己的目光。
却见，白灵和祖鸦又在贪婪的啃食那雷鬼的尸体了。
不过就是这短短片刻，那雷鬼的尸体已经消失了一半儿了。
残酷的食肉链的竟食，场面自然说不上多么的美轮美奂，搁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甚至连厨房都没进过、生肉都没有摸过的人眼中看来，场景甚至可以当得上恶心了，不过，我杀猪宰羊的事儿干的多了，来了内蒙古草场上生活的人，谁还没有接触过点血腥呀，再加上进入阴行后血淋淋的场面我见得就多了去了，这场面自然也算不得多么的触目惊心。
真正让我有些错愕的，其实还是白灵和祖鸦的状态。
它俩现在表现出的近乎于一种痴迷的状态，整个神情与平日里大相径庭，怎么说呢，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瘾君子逮着了罂粟一样，那种痴迷几乎已经达到了疯狂的地步，每每咬下一口，神情都特别的享受。
它俩身上的气息都不太对劲，气息很不稳定，不过，整体都在一节节的往上暴涨！
这还不算！
甚至，它们的眼中都闪烁着红光！
这种症状在白灵的身上表现的是分外的明显，毕竟祖鸦的眼睛本身就是血红色的，红的晶莹剔透，犹如上好的红宝石一样，此刻不过是眼睛分外明亮罢了，就像是灯光打在了红宝石上面一样，看着都有点通透了。
而白灵就不一样了，它的眸子是绿色的，此刻，那双绿色的眼眸中时不时的会闪过一缕缕的红光，看着分外的妖冶……
总之，这场面不大对劲！！
我只是看过《祖巫秘术》后知道，雷鬼本身就是不阴不阳，不生不死的东西，对于养鬼人和萨满所豢养的灵物来说是大补的东西，所以才让它们啃食雷鬼，同时也能泄泄我心头的愤恨，哪知道，居然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一时间，我也分晓不清楚这究竟是有利还是有害了，也没了主意，只能扭头去看苏离：“它们……这到底是怎么了？！”
“有利有弊。”
苏离面色仍旧很凝重，如此给了我四个字的答案，略一沉吟后，又问我：“你想先听听好的呢，还是想听听坏的呢？”
“还是听听好的吧！”
我苦笑一声，道：“这一路走来，发生的事情很多，坏事十之八九，我还是先给自己点安慰吧！”
“好的事情，便是——它们这是在进阶！”
苏离淡淡说道：“这只雷鬼本身道行并不高，毕竟它是雷无常的魂魄所化，魂魄与肉身共处一室，而肉身却是广纳雷力的雷池、容器，魂魄跟在后面自然没多少汤水可以喝了，故而成长的速度不快，甚至比寻常的孤魂野鬼都不如，寻常的孤魂野鬼，若是酝酿了整整六百年的老鬼，只怕你是对付不了的，就连我对上了也很吃力，莫说是能操控雷霆之力的老鬼了，可惜这只雷鬼不是正常成长的，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才被你给收拾了。
只是，这雷鬼的道行是不咋地，但是不可否认的一条是——麻雀虽小，五脏五全！
作为雷鬼，它该有的特点全都有，仍旧通阴阳之力，不生不死。
而这样的东西，对于灵物来说确实是大补之物，与其说是长力量，倒不如说是长道行，长智慧。无论是白灵还是祖鸦，吞噬它的过程中就能体会到那种阴阳之力和合的效果，阴阳合，则万物生，万物生，则必有灵长，也就是说，这阴阳合，对于白灵它们来说，本身就是长智慧的事情！
看它们的样子，分食了这雷鬼，恐怕能达到黄境九阶！这还是分食，若是单独食用，恐怕都能突破玄境了！！
至于智慧……很难想象会达到哪一步，不过，应该至少也有了孩童的智慧程度了！
我听李局曾经说过包占山养的那只鼠仙儿的事儿，那鼠仙儿道行高，可本身受物种的特点影响，到了玄境都不能开口说话，但智慧程度和正常成年人差不多，甚至比成年人要更加聪明。而你养的这两个，一个是即将成仙儿的狼王，一个是巫术幻化出来的生灵，现在都与你有了契约，到时灵智肯定比那鼠仙儿还要高，说不得开口说话都是有可能的！
反正，玄境不成，地境肯定成！
现在的它们，就是在飞快的成长！”
这是大好事啊！
我眼睛亮了，如果白灵和祖鸦能成长到黄境九阶，那对我来说可不是左膀右臂么？助力极大！
“傻逼……”
伊诗婷看我在傻笑，竟莫名其妙的张嘴骂了我一句，我正要说她，她却不理会我，摇了摇头，仿佛我跟病入膏肓没救了一样，自顾自的说道：“却不知这是心地单纯的赤子之心，还是不折不扣的一个缺心眼儿的傻子！”
苏离不似她，说话至少有始有终，说完好处，她忽而扭头看着我，说道：“孔昭，我有一个疑问，想问问你。你说……如果你忽然变得聪明了，也有足够的力量了，那你还会不会让别人控制你了？”
我一怔，隐约已经猜测到苏离要说什么了。
果然，苏离紧接着便说道：“白灵与血鸦，与你之间虽然有契约，但终究是主仆关系，有朝一日，它们比你更加的强大，还会甘心供你驱使吗？这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你是读书人，通道理，对历史上的事情你了解的你我还要多，那你说说，历史上有没有主弱臣强的例子？主弱臣强的局面一旦出现，最后又是个什么结果呢？你好好想想吧，你和白灵与祖鸦之间的关系，便是主子与臣子！”
主弱臣强？
若主弱臣强的局面一旦出现，那主子肯定就不再是主子了，人都是有野心的，这世界上若说诡诈，莫过于人心，谁还不想翻身做了主人？历史上的君臣之间大都如此，不过就是一场虚与委蛇的游戏罢了，臣子从主子手里要权，天天喊着忠诚的口号，有朝一日权利比主子还大了，那他们就上去当主子了，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耿直单纯的人，那真的是忠诚，可惜这样的人真的不多，大都不过是天下乌鸦一般黑罢了！
不过，这个概念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仍旧有些不敢相信，于是下意识的就问道：“白灵它们比我强，会如何？”
“你说呢？”
苏离看了我一眼，一咬牙，说道：“弑主！这样，它们就自由了！！你要知道，如果白灵和祖鸦吞噬雷鬼成功，它们就更加的聪明了，一旦聪明了，谁还会傻乎乎的奉你为主，让你驱使呀？你仔细想想这个道理！我在阴行里面行走这么多年，养灵的人见得多了去了，一旦灵物产生了极高的灵智，并且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十之八九都会弑主！这个，也就是我要和你说的坏事了。”
我脑子里很混乱，想都没想，直接蹙眉问道：“那我该当如何？”
苏离扭头看了白灵一眼，口中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