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明明是魂体,结果我却能从它的身上揪下头发来?
那头发上面湿乎乎的,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看着特别的恶心,尤其是那块头皮,就像是一层白色塑料纸一样,如果不是连着头发,实在无法将之和头皮联系在一起。
总归这些东西毕竟是死人身上弄下来的,饶是我现在对这些免疫力已经是大大提高了,也仍旧不太愿意继续在自己手掌中留着,于是,赶紧扔到了一边,精神一放松下来,再看那玩意,只觉得有些反胃。
伊诗婷和萍子这一去,足足是十几分钟的工夫,就连我都休息的差不多了,正要准备上楼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才终于下来了,俩人看着多少有些垂头丧气的,伊诗婷耷拉着个脑袋在前边走在,萍子在后面,就扛着那白凤。
一看他们这样子,我心里头一惊,扶着白灵豁然站起问道:“该不是那东西又钻到白凤身上了?”
“这倒没有!”
伊诗婷摇了摇头,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我身边,道:“它从窗户上逃走了,至于为啥没有再回白凤的身上,这倒是我都有些不理解了,明明它有机会重现钻到白凤身上的,不过总归是把白凤救下了,咱们这一晚上也没有白忙活,回头我给她开点安神补魂的方子,过几天就没事了,毕竟被活漦夺体那么长时间,肯定是有点损伤的,需要补补!”
事已至此,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苦笑一声,算是认命了,心说这俩人在屋外躲了一晚上,结果被那活漦几下子就给绕懵了,着实有点坑了,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不是?
萍子大概是觉着扛着白凤有点太累了,这时候也把白凤放下了,准备自己歇口气儿,我一看白凤,立马下意识的别过了脑袋,眼下这屋子里面灯火通明的,这白凤又一丝不挂的,啥都看的清楚,好歹也男女有别,于是我就有点受不了了,忍不住说道:“哎,我说你俩,能不能给人家穿件衣服?就这么赤条条的给人家拎了下来,这样讲究么?有点忒不地道了,俩人坑我就算了,连雇主也坑?”
萍子瞪了我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寻摸了一件衣服给白凤套上了。
至于伊诗婷,一点都不为刚才自己的表现脸红,反而坐在我身边,一脸认真的问我:“你把你刚才的经历和遭遇原原本本的说给我!”
我虽不忿,但伊诗婷见识比我高,我也期待能得出什么结论,所以,也就没跟她说些没用的,就跟写小说似得把方才那一场恶斗全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
伊诗婷听后,说道:“这就难怪了,那东西之所以从你脚下挣脱,我琢磨着就是把那仙儿寄托在它体内的一缕山河脉气给引爆了,这才掀翻了你,它没了山河脉气,后来再逃到二楼的时候,自然也就不敢继续俯身在白凤身上了,那和自寻死路没区别!毕竟,有那缕山河脉气,它附身在白凤身上,叫活漦,自己和白凤的三魂七魄捆绑在一起,我们投鼠忌器,奈何它不得!可如果没了那缕山河脉气,它附身在白凤身上,就叫阳溺,老娘有的是办法能给它整出来,别的不说,柚子叶蘸了醋老娘就能整的它生不如死,它没有回白凤身上倒是个聪明的做法!看来,这个被仙家控制孤魂野鬼倒是聪明的很,只是它就这么逃走了,怕是回头得被那仙家找麻烦喽!”
“孤魂野鬼,你真的确定那就是一个简单的孤魂野鬼?如果是孤魂野鬼的话,能给咱们几个玩的一愣一愣的?”
我没好气的指着那团头发和头皮说道:“你看到那是啥东西了没?我从它身上揪下来的!是有实体的!”
“这个正常!被山河脉气上了身的孤魂野鬼本来就不一样了,介于灵与肉之间,状态非常诡异。”
伊诗婷看了那团头发一眼,笑道:“你没看那卧室的床上了?猫狗的骨头有不少,我刚才仔细检查了一下,这家伙白狗黑猫都吃过,白狗黑猫阴气最重,活人养不得,因为这东西能通阴阳,邪得很,这鬼东西吃了白狗黑猫,通了阴阳,从灵体过度到肉体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长出头发正常,如果再让它吃了人,身子都能长出来,那时候就有了道行了,厉害的很!”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总算是心中有数了。
“好了,这白凤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伊诗婷站了起来,说道:“这个地方的事情要想解决呀,主要还在于活漦背后的那位,那才是正主儿,甭管它到底是个修行者还是仙家,但就是它在利用活漦提升自己的修行,在祸害这世间!不过,这位到底咱要不要对付,这就两说了,毕竟我们接到的任务是救白凤,现在连带着还救了一个李根,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得看雇主的意思了,雇主说继续干,那咱们就继续干,我琢磨着活漦背后的那位怕也厉害不到哪里,它控制活漦的山河脉气并不强大,要不然刚才炸你那一下子早给你炸死了,结果你就是腿麻了,我估摸着咱应该可以对付,但具体的,还得沟通,守夜人没有雇佣不出山,要不然就是多管闲事,因果太大,咱们不去承担这个,如果有了雇主,那做事儿就是有因有果了,咱也不至于遭雷劈,懂么?你可真别小看瞎前辈说的那五弊三缺、四舍两劫,多少修行者就是在这个上面栽了跟头?”
这些我都听伊诗婷的安排,然后,我就瞧着伊诗婷起身取了一个袋子去装我从活漦身上扯下来的那团头发,看的我有些膈应,就忙叫住她,问她拿这东西干嘛。
“你说呢?这个可是咱们办了事的证据!”
伊诗婷扭头冲着我诡异的笑了笑,这才说道:“七里屯就这么大点个地方,哪怕莫日根老汉在压着事情,你真的认为这地方的人不知道白凤家的事儿?之所以还没炸窝,是因为这事儿还没祸害到其他人的身上!你方才在激斗的时候那一声怒吼,我估摸着大半个屯子的人都听到了,那些牧民心里都跟明镜儿似得,都知道在干什么,现在恐怕都已经在老村长的家里等结果了,咱不拿出点‘战利品’,怎么回去见父老乡亲?”
说完,伊诗婷再没搭理我,自顾自的捡起了那团头发,然后又让萍子扛着白凤,我们仨这才熄灯出门,径自去了莫日根老汉的家。
别说,伊诗婷猜的还真对!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莫日根老汉家里还真的是人满为患了,挺大个客厅愣是没人立足的地方了,放眼望去,恐怕不下三五十人,我们几个一回来,这些原本来在吵吵的人一下子全都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全都停留到了我们的身上,坐在中间沙发上的莫日根老汉更是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连忙问道:“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啪!
伊诗婷抬手就将那孤魂野鬼身上扒下来的头发头皮扔到了茶几上,打斗的时候她被人完虐,现在可给她牛逼坏了,大马金刀的坐在莫日根老汉对面,这才招呼着我们坐下:“问题解决了,白凤也救了,但是,这事儿不算完,具体怎么样,您得听我和您细说!”
莫日根老汉偷摸的看了袋子里面的头发一眼,“妈呀”的叫了一声,显然是被吓一跳,也被伊诗婷给唬住了,就跟个小学生似得,屁颠屁颠的坐在了伊诗婷的对面,忙说“请讲”。
伊诗婷这才原原本本把我们的发现说了一遍,末了,才说道:“事情就是这样的,要不要继续下去,你们自个儿看着办!”
“查!必须查下去!”
莫日根老汉特干脆,直接说道:“必须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使坏!”
伊诗婷耸了耸肩,道:“俩字儿,加钱!”
“这……”
莫日根老汉一下子怂了,周围的牧民也开始嘈杂了起来。
“怎么的?一说花钱就怂了?这世界上也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几个做的是玩命的活计,不给钱,不办事,就这么简单!你们自个儿琢磨”
伊诗婷冷笑了一声,撂下这么一句话,起身就准备走!
这下子大概还真是刺激到了莫日根老汉,这老头子大概是因为这两年这边开发旅游,也赚了钱,阔气的很,忙上来拉住伊诗婷就说:“几位做事儿成效老汉看见了,老汉也信你们,你们就踏实往下做事儿,最后花销七里屯的人都认,这样行不行?”
接下来,就是伊诗婷这财迷和莫日根老汉在聊具体的数字了,我对这个也不感兴趣,事实上,这个结果也在我预料之中,白凤的情况他们也都瞧见了,刀架在脖子上,谁不掏钱?这种扯皮的事情我听着无趣,和萍子坐在一个劲儿的打瞌睡,最后就和莫日根老汉打了声招呼,这才上了二楼,寻摸了一间房包扎了我脑袋上的伤口,倒头就睡了!
伊诗婷是快天亮的时候才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喝得醉醺醺的,估摸着和那些牧民扯淡扯高兴了,这才喝成了这样,进屋后一屁股坐在我和萍子身边,就大着个舌头跟我俩说:“妈的,还真是个肥差呀,哎,哥们、姐们,你俩甭睡了,美差来了!特么这屯子真挺富有呀,这一趟差咱办下来收入不比后山沟低呀,走后山沟子那一趟,咱们仨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差点给命都丢了,才弄了拿点钱,可这一趟给咱的劳务费就和那趟有的一拼!”
我劳累一夜睡得正香,被这王八蛋一顿摇晃折腾醒来,睁眼就看见她抽风,心情能好到哪里去?顿时没好气的说到:“简单?嘿,还没和幕后那东西交手呢,你怎么就知道这事儿简单了?咱有命拿钱也得有命花钱才行!而且,那活漦已经跑了,咱到哪里再去找去?找不到那东西,就无法寻到背后的正主儿,咱就只能在七里屯等着,你还偷着乐个什么劲儿?瞧给你美得,正主儿一年不现身,你就在这地方等一年,一年挣那点钱,有啥可美得?”
“你懂啥!”
伊诗婷趁着酒劲在我脑袋上扇了一巴掌,说道:“正主儿利用活漦涨道行,放出来的活漦怎么可能只有这一个,我估摸着,如果咱的猜测没错的话,附近的十里八乡一定还有另外一个和白凤一样受害的人,只要找到这个人,这次咱必定不会失手了!你就瞧好吧你,过了今晚,明天我就拜托莫日根大爷去打听,不出三天,准能找到线索……”
说到最后,她迷迷糊糊的已经睡着了,她倒是舒坦了,可我精神了……
真能找到线索么?我不知道……
今夜的遭遇已经够惊险的了,谁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