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几位殿下,见过小侯爷!”突然走过来一个太监对着众人施礼道。
见是德妃娘娘身边的小太监,梁璟随开了口,“母妃叫你来的?”
“回殿下,娘娘听闻刚刚左副都御使家的小姐落了水,又听闻是殿下相救,娘娘便得知殿下回来了,因而叫奴才来请殿下去偏殿一聚!”
梁璟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本宫稍后就过来!”
“是!”
梁珩望着那太监离去的背影道,“我听闻四弟昨夜便回到帝京,莫非还未见过德妃娘娘?”
梁璟点头,“昨夜回来时已经太晚,想着母妃已经睡下,不好打扰,便还未曾去拜见!”
“德妃娘娘与四弟两年未见,想来也是思念的紧,四弟快先过去吧!”
“二哥与三哥不与我一同前往?”
“此时天色尚早,我与阿玦还相约去下几盘棋,只是远远听见观景园处有欢声笑语,故而经过时瞅了一眼,碰巧遇到二哥这才聊了几句,倒不知二哥可是打算前往偏殿?”显然他明知故问。
梁违顿了一顿,微微一笑,“平日较少走动,走这一会儿也觉得些许困乏,打算去小憩一会儿,就不打扰四弟与德妃娘娘相聚了!”
“既如此,我就先行一步了!”梁璟随告辞,迈开了脚步。
众人皆散,只是梁珩与秦玦走时不约而同落在子缨身上意味深长的眼神到底令梁违起了疑心。
“我瞧着二弟与秦玦小侯爷对你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半响,梁违终是开了口。
子缨垂眸低声道,“或许是因为奴才之前无意中冒犯了小侯爷。”
梁违停驻脚步,露出一丝疑惑道,“这话缘何说起?”
“殿下可还记得不久前奴才曾被当作盗匪抓进了天牢,此事起因正是由一块玉佩引起的,而那块玉佩的主人正是宣平侯府的小侯爷。”
梁违目光轻轻一扫,“事情不是查清楚了,你不过是得了一个大人的赏而已,偏巧那玉佩有些相似罢了。”
“话虽如此,可此事太过于巧合,想必二殿下和小侯爷心里都颇有疑虑。”
梁违轻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我太过弱小,护不住宫中的人,让别人随意欺凌!”
“殿下请勿如此言说,倒是折煞奴才了,本就是奴才惹出来的事端!”子缨忙跪下来说道。
“哪里是你惹出来的事端,无非是有些人见我得了皇祖母的恩宠,看不过眼罢了,你又是我贴身的小太监,要是能从你嘴里问出些什么,一面可以打击我,一面也想得到讨皇祖母喜爱的法子,方便自己上位,只是我已是这般境地,他们都仍是想打我的主意!”梁违目光沉沉的望着不远处,许久叹了一口气,扶起子缨。
“殿下,子缨断然不会讲出任何不利殿下的话的。”子缨忙表露衷心道。
“我自然信你,可子缨,在这宫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每一步都太艰难了!”梁违的目光中似是多了一丝难以辨明的情绪。
“殿下,宫中耳目众多,有些话殿下心里明白就好!”子缨温言劝道,“此刻那些大臣想必也已商量完了要事,殿下可要与之结交一二?”
“不去了,我此刻根基未稳,若是做的太明显了,自会惹来父皇的猜疑,到时未免得不偿失了!”
子缨点点头,却又觉得梁违的思维倒是越来越明晰了。
暮色将至,夕阳下沉,那红色的烟霞笼罩在皇宫之上,使得巍峨的皇宫竟多了些色彩……
那水榭之上轻纱飘舞间,一女子端坐在琴桌旁,十指纤夷,轻轻撩拨那琴弦,美妙之音便萦绕在这宫殿中……
“姜卿果然生的一个好女儿,这琴艺堪比我宫中乐师!”皇帝望着那楼台水榭间的女子赞赏的道。
“让陛下见笑了,婉瑶不过是在家中学的一二琴艺,哪里比得上宫中这些大家!”姜淮海忙站起身自谦道。
“爱卿太过自谦了,我瞧着这孩子挺好!”皇帝面带笑意道。
“陛下说的极是,婉瑶这孩子一举一动颇有大家闺秀风范,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是个好苗子!”德妃忙附和道。
众人此刻已明白了那殿上二人的意思,那姜家小姐是必定会被指给哪位皇子了,瞧皇上和德妃的用意怕也是准备指给储君之位的孩子,就是不知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
虽说选妃一事,皇帝事先让皇子们自己选,可他心中其实早有了计较,只怕已经想好了要把哪家小姐指配哪位皇子,当然,若皇子们有别的中意的女子自然也可以指为侧妃,不过是要在平衡朝局的情势下,终归还是要看皇帝的意思。
今日来的官家小姐们自然也有自己的心思,倒不是真的来给姜婉瑶做陪衬的,若能被选中,即便是侧妃,终究也能帮上自己的家族,稳固朝中的地位,当然,于女儿家而言,几位皇子容貌俊逸,心里也早已多了几分爱慕之意,所以自然也不甘居后,竞相表演了……
“二殿下,能否借你身边的小太监一用?”秦玦忽而走到梁违身旁,低声道,“阿珩出门未曾带小太监,此刻酒喝的多了,想要如厕,却不知路,能否烦劳小公公带带路?”他自是风度翩翩颇为有礼的说道,仿佛是在说一件风雅的事……
殿中众人皆在观赏表演,自然无人注意他二人在说什么……
梁违虽是不满,可也不好拒绝,便点了点头,让子缨带他去了!
“……”子缨甚是无语,又觉得这秦玦果真越来越无赖了,实在难以想象为何世人会给他扣上一个大梁第一佳公子的盛名,想来是被他的皮相欺骗了!
“小侯爷随我来!”子缨仍是谦卑有礼道。
本以为他故意引她出来,是要说什么要紧的事,不想他倒真是去如厕,还站在宫厕门前含笑问道:“小公公莫非要随我一起?”
子缨默默的握了握自己的手,怕一个小心忍不住,又想打他一顿,“小侯爷请,奴才就在外面候着,就不随您进去了!”
秦玦轻笑了一声,“去曲荷园吧,阿珩在那等你!”
子缨抬头看了他一眼,“是!”
“以往你伺候二皇子如厕也是这般?”子缨正欲转身,他却又发问道。
他到底知不知道羞耻二字,“仪元殿内的事小侯爷还是不要打探的好,奴才也知晓自己的身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是知道的!”子缨的语气中似是多了一丝不满。
一语双关,秦玦唇角微勾,倒是个聪明的丫头,“那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