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炯炯有神2016-12-23 22:515,819

  苏小小小心翼翼的将保证书揣好,这才拿出一张地契,“那座银矿就在这座山里面,这座山我已经买下来,等回京后我会找人去安王府找你,具体的由他给你们说。”对上安王探究的眼睛,补充一句,“这座山我提起让他探查过,他知道里面的情形,也知道从哪里下手能尽快挖到银矿。”实际上这座山她提前已经让奎九领着人走过,离着银层最近的地方也由奎九指了出来,不过这些她是不会和安王说的,奎九这个人,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比较牢靠。

  安王倒也没在说什么,低头瞅着地契,有点惊讶,“这是蔚县的那座荒山?”

  蔚县是离着京城最近的一座城镇,坐马车的话两天就能到,安王之前游玩时去过那里,他记得那座荒山不太大,但不知道是土质的原因还是什么,山上稀稀拉拉的长了些杂草,上面连棵树都没有。在这样光秃秃的地方挖矿,稍微有点动静周围的人就能知道……实在是,不太好弄啊。

  苏小小叶考虑到了这点,道,“王爷不必担心,当初我买下这座山的时候,连同周围的地皮也买了下来,在那里面建了个烧陶瓷和青砖琉璃瓦的作坊,作坊现在已经开了起来,而且生意不错,晚上都得加工才能做出买出要的订单。”

  安王再次对苏小小刮目相看,如果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有了这个作掩护,就是每天热火朝天的干,人们还不会猜出里面到底是在做什么,毕竟甭管是烧陶瓷、青砖,还是琉璃瓦,都得需要取土,在山上挖挖翻翻的弄土是很正常的事情。

  真难为这小女人脑袋里面是怎么想出来的。

  不过,“你买下这座山几年了?”既然那烧陶的作坊已经有些规模了,说明那边肯定是早就布置下的。

  这个不是什么机密问题,只要有心打听一下就能打听明白,故此苏小小也没隐瞒,“三年了。”

  “三年?”安王再次瞠目,上下打量苏小小一眼,“三年前你才十岁吧?”看着也是一个挺正常的女孩啊,怎么会在三年前就有这样缜密的思维,而且还能买下一座荒山。要知道即便是荒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她哪来的那么多钱动用?

  看来他对苏小小了解的还是不够透彻,回去得再好好查查才行。

  苏小小十分淡然的点头,“甘罗十二能当宰相,我十岁买下一座荒山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安王嘴角抽搐一下,甘罗那是百年难遇的鬼才,没看到从古至今也就出了那么一个逆天的人物么,竟然拿自己跟甘罗比,没看出来这小女人还挺傲气的。

  和安王商量完合作的事情,苏小小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放下,虽然因为重生的关系,她手里有很多底牌,但现在却不能把这些底牌都亮出来,否则没了价值,谁知道安王会不会把她弃了。

  经过上一世被亲人背叛的伤痛之后,她现在除了父母和外祖父母,谁都不相信。

  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苏小小又和安王谈论了一些日后如何会面传递消息的细节,这才和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昌平郡主回去。

  “早知道安王堂哥这个庄子这么好玩,我早就过来玩了。”昌平郡犹自依依不舍的念叨,“等回去后,我也要将母妃的跑马场改成安王堂哥那样的,有障碍物跑着才能显示出水平来,这么一马平川的跑,一点意思都没有……”

  苏小小无语,“怕是王妃不会同意的。”这么一马平川的跑还有坠马的危险呢,更何况设了障碍物,一旦有个闪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这个跑马场时常还有有青冥世子带着友人过来,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昌平郡主对说服自己的母妃非常有信心,“你放心吧,母妃最疼我了,只要我要的,母妃一般都会满足我。”

  苏小小心说,就是因为疼你,寿亲王妃才不敢冒险呢。

  苏小小陪着昌平郡主在庄子上住的这几天,却不知道安乐侯府里面莫氏母女已经将她彻底的嫉恨上了。

  “我就说好端端的表姑姑怎么会想着要给爹爹做平妻,原来都是有心人算计的!”苏秀兰坐在椅子上气的脸色通红,恶狠狠的对着莫氏道,“娘,您一定不能放过二婶她们,这么做太下作了!”

  她这两天让人勾着李婆子去赌钱,从李婆子嘴里套出来不少东西,这才知道周倩之所以选中她父亲,要给他父亲做平妻,完全是听了下面下人的话受到了诱导,什么自己的父亲对她有好感,纯粹是胡说八道,无稽之谈!

  但事情过去这么久,当时李婆子陪着周倩又是只听到了声音,根本买看清丫鬟的长相,现在让她们指认,她们也指认不出是谁说的来。

  但整个安乐侯府里面,就只有他们大房和二房两房人家,这些说闲话的丫鬟肯定不是大房的人指使的,那就只能是二房的人捣的鬼。二房里面二叔是个不管内宅事的,算来算去,也就只有杜氏母女使的出这种手段,而杜氏经历的多,想的多,是她的可能性更大,苏小小虽然年纪小一些,当向来是个没规矩的,说不定就是帮凶,不管怎么说,都跟她们那房脱不了干系。

  原本她只是怀疑这件事情才让人去查,没想到却真的查出猫腻来了,想想因为周倩这个平妻自己在大长公主府受的侮辱,苏秀兰就恨的牙疼。

  莫氏听了这个话还有些不信,“怎么可能?你二婶怎么可能害我?”倒不是她对杜氏有好感,而是和杜氏做了十几年的妯娌,她非常清楚杜氏的脾气。杜氏出身武将世家,本身也继承了威远将军的脾气,脾气耿直倔强,这样的人即使想要对付谁也是直来直往的,像这样动心眼拐着弯的害人,却不像杜氏的手段。

  苏秀兰简直要气死,“怎么不可能,就周倩那破名声,是甭想找个好的人家嫁出去了,她素来又眼高于顶的。二婶一定是怕周倩嫁不出去就赖上二叔,所以才先下手为强把她推给了父亲,二婶那善妒的性子,为了二叔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她现在是真的气急了,连表姑姑也不叫了,直接叫上周倩的名字。

  莫氏不悦的斥责一句,“你一个女孩家家的,什么嫁不嫁的,这话不许再说。”心里却信了七八分,想当初她为了想要把周倩嫁出去,也动过让周倩给二弟做平妻的念头,只是还没等她行动,周倩那边就将事情捅了出来,直言想要给苏仲坤做平妻,打了她个措手不及,再到后面她就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一直到现在才刚刚缓过点来。

  她能动这样的念头,杜氏为什么不能动?杜氏虽然脾气耿直,却也不是不会动脑筋的笨蛋,为了苏仲春,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很正常。

  越想越觉得有理,苏秀兰还在一旁火上浇油,“就是二婶想不了那么多,那个苏小小也个奸猾的,谁敢保证不是她的主意?横竖这件事情和二房那边脱不了干系,一定就是她们娘俩设计的。我不管,这口气娘亲你能忍了,我忍不了,我一定要找苏小小说清楚才行!”一边说,一边用脚大力跺地发泄心中的火气。

  莫氏瞪她一眼,“没有证据,你找她她就会承认?”

  苏秀兰不服气,“难道就这么算了?”

  莫氏眼中闪过冷光,“谁说就这么算了?平妻而已,现在还不是被我拿捏在手里?你二叔多年无子,也该多纳几房人繁衍香火了。”一时想起来这话不该对着没出阁的女儿说,赶忙住了嘴,“好了,这件事我心里有分寸,你不用管了。赶紧把你的才艺学好了是正经。”

  有了莫氏的保证,苏秀兰总算心情好一些,横竖她的目的就是以后要让苏小小不痛快,目的已经达到,旁的也就不用多说了,对莫氏的手段,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莫氏打发了苏秀兰,心里谋划一番,带着人去了老夫人的福寿堂。

  因为之前的一番争吵下了老夫人的面子,老夫人现在及不待见她,见她过来躺在床上装病,嘴里虚弱的哼哼,“这人你该罚的也罚了,该立规矩也立了,还来老婆子这里做什么?”

  莫氏不理她的讥讽,一屁股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媳妇过来不为自己,其实是担忧二弟的子嗣,说起来,媳妇也是受人所托,母亲您要是身体不适,那就先歇着吧,等您身体好了再说。”

  苏老夫人虽然能作,但那也是为了拿捏苏仲坤兄弟,好完全掌控府里面的权利,并不代表她就一点都不挂心自己的两个儿子,现在一听说涉及小儿子的子嗣,顿时来了精神,也不装病了,“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就是媳妇突然想起在大长公主的宴会上,盐道使家的三夫人见了我,说是她家里有个庶女年龄相当,她家老爷十分仰慕二弟的才学,想把女儿送过来给二弟当妾,媳妇不敢做二弟的主,就没敢立时答应,不过话也没说死了,只说回来想想,等回来后七事八事的就给折腾的忘了,现在突然想起来,这不就赶紧过来跟母亲说说。据那三夫人说,她家那女孩今年十六岁,正是好生养的年纪。”说到这里住了嘴,一个字都不肯再往外多说。

  论起来,盐道使原本也是个肥缺,但这两年朝廷里党派之争极为惨烈,各路人马都盯上了盐道使这个位置,纷纷使手段努力争夺,往往梁王党的人刚上来两天,就被宗室党的人翻出一堆罪行给拉了下去;宗室这边的人好不容易上位了,还没等把盐道使的椅子坐热,就被梁王党的人给拉下台……总而言之,在这个位置上的基本上都是短命的过路财神,后来总是这么挣来夺去的也不是个事,梁王党和宗室党就达成不可言说的协议,盐道使的位置找个不相干的人坐着,但盐道使下面的实权职位由两党的人各自瓜分了。

  说白了,现在的盐道使就是个挂名的傀儡而已,别说靠这个职位捞钱,就是小命都可能会随时没有——谁知道那天梁王党的人和宗室党的人再掐死来,会不会把他给当炮灰灭了。

  这种情况下,盐道使也开始想辙,最快的方法就是广撒网联姻,只要和京城的个权贵有了姻亲关系,日后出事好歹也能多几个帮着说话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给家里孩子正正经经的挑个好人家当正妻就不可能了,连嫡女都要为妾,更可况是庶女。

  那三夫人是正室夫人,心里明白要是给自家丈夫填小妾心里得多么膈应的慌,所以在大长公主府的宴会上她不敢找杜氏去说这事,而是找莫氏去说。

  论理来说,他们家老太爷原本更中意的是安乐侯苏仲坤,但是苏仲坤因为平妻的事情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这时候要是再送妾过去就不是结好,而是结仇了,故此,退而求其次,选了苏仲春。

  莫氏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多曲折,当时听到三夫人的话时她心里正因为受周倩连累,被人奚落了,心里不痛快,所以只应付两句就过去了,并没有放在心上,今天因为想要整治杜氏,这才将这茬给想起来了。

  老夫人听莫氏说的热闹,也动了心,“这样好的丫头,你可见过没有?是不是屁股大好生养的?”

  这话问的,莫氏都不想回答,谁家见了女孩第一面,就盯着人家屁股看的?

  “这个媳妇可不知道,那小姑娘害羞,露了个面就去找她的小姐妹儿玩去了,媳妇只依稀看着眉眼长的不错,像是个有福气的。”

  这话的含义就很多了,以那个女孩庶女的身份能给朝廷三品大员,安乐侯府的二老爷做平妻,确实是有福气。但这女孩能生养,旺夫,也算是有福气,但看旁人怎么想了。

  老夫人自然是往好生养这方面想了。一定“有福气”三个字顿时乐的眉开眼笑,“有福气好,有福气好。等进了门给仲春生下两三个儿子,哪怕是庶出的,也算是有了香火。而且听你这么说,也是官宦人家的好孩子,给仲春当妾也不算委屈的仲春……”

  莫氏听的暗暗撇嘴。

  妾就是一个玩意,那不要脸面的人家,弄个青楼妓子回来也能给个妾的身份,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也就老夫人把她那个二儿子看成个宝贝。

  心里这样想,莫氏可没忘了她过来是为了给杜氏添堵的。顺着老夫人的话道,“论理,二弟房里的事情不该我这个当大嫂的管,不过既然三夫人托到我这里,我也不能当做不知道。说句实在的,盐道使虽然是个四品的职位,却也是一个肥缺要职,他家的孙女过来给二弟当妾,咱们也不能太辱没了人家,好歹也要给个高点的身份才行,母亲觉得呢?”

  苏老夫人早就不管外面的事情,哪里知道现在的盐道使已经是个虚职,深觉莫氏说的有理,而且还有一重考虑,那个杜氏是个善妒的,要是进门的新人没有像样的身份,怕杜氏会使手段磋磨,不让新人生下孩子。

  这样一想,老夫人就有了主意,“确实不能亏待了人家女孩,怎么着也得是个贵妾的身份才行。”

  贵妾,只比平妻略差一点,也算是身份了得了,至少主母可以随意处置贱妾,对付贵妾却得好好掂量掂量才行。

  老夫人一番话说的极合莫氏的心意。

  莫氏笑道,“还是老夫人想的周到,媳妇是再也想不到这么多的。”

  老夫人看她一眼,想不到这么多,会特意点出身份的事来?她知道这个大儿媳一向和二儿媳不对付,不过她也懒得去管。不对付才好,要是两个儿媳妇一条心了,她再想管教她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既然事情定下来,你就和盐道使那边说一声吧,挑个好日子将人给接进来。”

  莫氏有些犹豫,“这件事不用和二弟妹先说一声么?二弟一向听二弟妹的,万一到时候二弟妹反对,不让人进门……”她再想坑杜氏,也得将事情做周到了,不然盐道使那边闹起来,她这个中间牵线的就成了直接被发泄的对象。

  老夫人顿时大怒,“我是他母亲,我说行就行,他敢忤逆?!”她最听不得别人说苏仲春听杜氏的,因为那代表她在儿子心中的地位不如媳妇来的重要,代表她教育失败。

  莫氏不做声,这些年二房忤逆的还少么?要是苏仲春真是个听老夫人的话的,还至于现在屋里就杜氏一个,连通房都没有?每每想到这,莫氏就又羡慕有妒忌,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俩,苏仲坤和苏仲春怎么就差的这么多?!要是苏仲坤有苏仲春一半那么护媳妇,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老夫人发一通脾气,心里再不甘,也知道这件事绕过老二两口子是不行的,挥挥手吩咐常善,“去,把杜氏叫过来。”

  莫氏就要起身离开,“媳妇房里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老夫人不放行,“有什么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我现在年龄大了怕一会说不清楚,等你二弟妹来了,你和她说。”

  莫氏一张脸登时难看起来,让她说?这话她怎么说?老夫人这不是故意挑拨杜氏和她闹呢么?!

  实际上老夫人确实就是这个意思,杜氏那泼货惹急了也是个尖牙利齿不让人的。她前两天因为周倩的事情被莫氏气晕过去,醒过来之后儿子不但不站在她这边,还让她以后不要再管周倩的事情。

  为了这个,她心口里都堵了好几天了。

  她没法整治莫氏,就让杜氏来对付她,横竖这两个媳妇再闹腾,也闹腾不到她身上,她只管看戏就行。

  “母亲,让我和弟妹说,不太妥当吧?”莫氏咬着牙道。

  老夫人半闭着眼挥挥手,“有什么不妥当的。长嫂如母,我现在身子不适,正该你管教老二和老二媳妇的时候。”

  莫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长嫂如母,那说的是家里老人都不在了,兄弟和睦的情况下,才能摆长嫂的款,现在老夫人健在,她跟杜氏是互相看不顺眼,让她去杜氏面前摆长嫂如母的款去,她都能想到杜氏的不屑表情。

  心里隐隐后悔,早知道老夫人现在这么混不吝的,她就该想个办法慢慢将这事情透露过来,而不是直不楞登的自己上阵,以至于现在把自己都陷进去了!

  真是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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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凰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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