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事情暂时稳定下来,苏小小拿着手中的地契开始琢磨开矿的事情。
“小姐,老爷和夫人是不会放心您出京的。”铭玉劝阻道,“底下的这些事情有杜管事呢,您有什么吩咐直接交给他去做,他有着开矿的经验,即便做不好,也比旁人强些,小姐您何必要亲自出去?”
苏小小摇头,“我这次出去不止为了开矿,还去找找我师父,看看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法子解了安王身上的毒。而且杜威现在在琼州管理金矿和马场的事情,也不能轻易离开,我不能什么事都依靠别人。”
铭玉为难,“可是,您这出去一趟少说要一个月的时间,夫人那里怎么交代?夫人还让您学习女红和管家呢。”
苏小小皱眉,“就是这有点麻烦!你快帮我想想,怎么说服我娘亲和爹爹,让我出去一趟。”
“奴婢可不知道,小姐您还是自己想办法吧。”见劝阻不住,铭玉也不再多说,可是让她想办法,她是坚决不会想的,她心里压根就不赞成自家小姐外出长途跋涉。小姐尚未及笄,万一出点事情怎么办?
苏小小摸摸下巴,眼睛一亮,“有了,我可以让我外祖父出面,到时候只要外祖父以我师父的名义接我出去散散心,我娘亲是不会阻止的。”
说服外祖父可比说服她娘亲容易多了。
抱琴鼓鼓嘴,“就怕老太爷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小姐您不要高兴的太早。”
苏小小作势打抱琴一下,“你个臭丫头,不给我泼凉水会死啊!快点让管家准备马车,我要去外祖父家一趟。”
因为朝堂上党派之争厉害,杜老将军不想卷入王爷之间的纷争里面,上折子以身体不适的理由休养在家,日常指点几个孙子习习武,在沙盘上演练几场战争,偶尔叫几个老朋友坐在一起叙叙旧,日子过的逍遥自在。
苏小小到时,杜老将军刚从演武场痛揍自己的几个孙子一通下来,一边拿毛巾擦汗,一边训,“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们,我一眼看不到就偷懒,连我这样一个老头子都打不过,等上了战场上,是等着被宰,给敌人送军功去的么?不许歇着,再练一个时辰,下次再让我抓到你们谁偷懒,我就把他立在中间当靶子。”
训的杜怀恩兄弟不敢吭声。
杜怀谷忙道,“祖父教训的是,孙儿一定督促弟弟们加强练习。”
杜老将军满意的点点头,“好好练,等练完了过来陪你们表妹说说话。”
一边说,一边离开。到了书房见到苏小小后,脸上立刻变了一副模样,笑的和蔼可亲,打趣道,“你这丫头不是被你母亲关在家里学规矩呢么?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苏小小瘫坐在椅子上,坐没坐相,扁着嘴道,“外祖父您就不要笑话我了,我天生就是个闲不住的,让我规规矩矩坐在那里,这儿不能动,那儿不能动的,哪里是学规矩,分明是给我上刑呢。要不外祖父您跟我娘亲说说,别让我学着劳什子规矩了,太磨人了。”
苏老将军幸灾乐祸,“那可不行,你娘亲可不听我的,她向来只听你外祖母的,要不你去找你外祖母替你求求情?”
苏小小一张脸变成苦瓜模样,“外祖父您就坑我吧,娘亲就是跟着外祖母学的,我去找外祖母求情,您是嫌娘亲管得我还不够严厉么?”
“哈哈……”苏老将军不厚道的笑出声,伸出大手揉揉苏小小毛茸茸的脑袋,“你母亲也是为你好,你就受着吧,这样以后出嫁了,才不怕婆家挑你的毛病。”
苏小小脸一红,“我才不要出嫁呢,我要守着我爹娘过一辈子!”
“胡说!一个女孩子家的,不出嫁难道还要在家里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怕别人笑话!”
苏小小吐吐舌头,“横竖这件事情还早,咱们先不说这个。我这次过来找您,是有事情请您帮忙的,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外祖父您一定要帮我。”
苏老将军哼哼两声,“你乖么?我怎么没有发现?”
“外祖父~”苏小小牛股糖一样抱着苏老将军一条胳膊撒娇。
“别晃,别晃,老头子都让你晃散架了。说吧,你又闯了什么祸了?”
苏小小眉开眼笑,松开抱着苏老将军的胳膊,“你外孙女这么乖,哪儿闯祸?我这次过来找您,可是有正经事呢。我师父离开这么久,外祖父您就不想见见他?”
“老头子想他做什么?你那个师父就跟那个游方道士似的,在一个地方呆时间长了就浑身难受,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
“可是我很想我师父啊。天地君亲师,师父可是仅次于我父母的存在,只要一想到师父他老人家在外面独自飘零,我就觉得自己特别不孝顺,昨个我做梦还梦到师父了呢……”
“停停停……”苏老将军抬手,一脸警惕的看着她,“你说这么多,不会让老头子帮你去找师父吧?老头子告诉你,这件事情提都不要提,门都没有。”
“怎么可能,孙女是为了师父不要祖父的人么?”苏小小一脸狗腿,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其实呢,我是想自己去找师父,就是担心我娘亲不同意,还请外祖父您替我在我娘亲那边说几句好话,让我娘亲放我出门。”
杜老将军不想搭理她,“你娘那脾气老头子可拿她没辙,你找我去说情,还不如去求你外祖母呢。从小到大,你娘亲就听你外祖母的话。”
“别呀,您让我去求外祖母,是嫌我娘管的我还不够严格么?”苏小小跟杜老将军耗上了,“我娘平日里除了听外祖母的话,就最听您的了。您去给我娘说说,就说收到了我师父的一封信,我师父要接我出去游历一个月。只要您出面,我娘亲一定不会怀疑的。”
“你想出去一个月?”杜老将军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三五天我还能帮你隐瞒,一个月……让你外祖母察觉了,老头子可吃罪不起,你少坑我。”
苏小小眼珠转转,“一坛子八十年的梨花白!”
杜老将军一愣,“什么?”
苏小小重复一遍,“您帮我说服娘亲,我送您一坛子八十年的梨花白。”
三十年的梨花白都少见,八十年的梨花白绝对是珍品。对于杜老将军这样好酒的人来说,一坛子八十年的梨花白比万两黄金还有吸引力。
杜老将军不信,“你少糊弄我,你爹娘都不是好酒的,你手里怎么可能有年份这么久的梨花白?”
“外祖父您忘了,孙女和昌平郡主可是至交好友。据我所知,寿亲王府里面就有两坛子八十年的梨花白,是准备青冥世子大婚的时候用的。”上一世青冥世子大婚时寿亲王拿出来一坛子待客,引得那些没能喝到的宾客竞相念叨,遗憾了许久,她当时也听大伯父和父亲说话时提了几句。
杜老将军摆手,“你少糊弄我,要是至交好就就能将这一稀罕的酒给讨要出来,我让你二表哥直接去找青冥世子不是更方便?你二表哥和青冥世子还是好兄弟呢。”
“青冥世子的未婚妻前几天遇刺,被一个路过的公子所救,那位公子还帮她们抓住了刺客,这件事情外祖父知道吧?”苏小小也不辩解,眨巴着眼睛又抛出一个问题,笑的跟个偷了腥的小狐狸似的。
杜老将军点头,“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老头子自然也听说了……”疑惑的看苏小小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心里思索一下,恍然大悟道,“难不成,那个救了王家小姐的年轻公子就是你?”
苏小小笑眯眯点头,“正好让我给遇上了!外祖父您说,我要是用这个救命之恩来换一坛子梨花白,寿亲王府会不会给我?”
杜老将军吹吹胡子,“你个小败家的,能让寿亲王府欠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不知道能帮多少忙,你竟然就想着换一坛子酒,你还能更有点出息么?”
苏小小委屈,“我这不是为了贿赂您么?没有好处,您又不帮我。”
杜老将军瞪着眼睛看苏小小半天,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你就给老头子装吧!你跟我说说,为什么想要出去一个月?别说是找你那个不靠谱的师父,我可不信!”
苏小小揉揉脑门,涎皮着笑一下,“外祖父您可真英明,您怎么知道我还有别的事情?”
杜老将军被她弄的没了脾气,伸手在她脑门上点点,“你从小在老头子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心性,我能不知道?要让你去经商,你绝对是奸商里面的,做事向来是无利不起早。”
苏小小拨拉拨拉耳朵,“让您说的,人家以后都不好意思出门了,我哪里是奸商啦?其实我也不是不告诉您,就是怕把您给吓到。”
杜老将军哼一声,“少糊弄,老头子活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到过,能被你一个小女娃娃吓到?”
苏小小凑到他耳边,降低声音说一句。
杜老将军瞬间瞪大眼睛,“什么?你说银……银……”站起来打开门瞅瞅,确定外面没有人偷听,这才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你说有银矿?”
苏小小点头,摊摊手,“看,我就说会吓到您老人家吧,您还不信。”
“不行,你让我缓缓。”杜老将军坐在椅子上,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他带兵打仗多年,太清楚有一座银矿能做什么了,不说别的,古往今来,打仗就说第一烧钱的事情,如果有一座银矿支撑,就说一支垃圾部队也能打造成精英。
将这个消息消化完,杜老将军看苏小小的眼神复杂起来,他知道自己这个外孙女是个不凡的,因此这么多年以来,他也尽力拉扯这个外孙女。却没想到,他这个外孙女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深不可测,竟然连银矿都能搞到手。
一旦涉及到正事,杜老将军的表情也正经起来,“我不问你这个银矿是怎么得到的,但是你要清楚,开采银矿不是小事,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在任何一个国家,银矿都是禁止私自开采的,一旦被发现,就是被诛族的大罪。外祖父可以让人暗中去帮你,但具体章程还得你来定,一旦出了事情,外祖父是不会承认知道这件事情的。”
说他自私也好,他得为自己这一大家子考虑,不能为了外孙女一个人,将自己这一大家子的性命搭上。
苏小小点头,“那是自然。外祖父您就放心吧,没有把握的事情我向来不会做。若是真到了捂不住的时候,孙女大不了将银矿上交,不拘是哪个王爷得了这个白来的好处,总不会再和我计较。”
杜老将军点头,“你能分清楚轻重就行。你母亲那里我去说,不过我也只能帮你拖一个月,时间再久了,怕是就会被发现,你安排事情严密迅速一些,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开口。”
“还是外祖父最好,您放心吧,能用到您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含糊的。您去跟我娘亲说,我去给您把那坛子梨花白要过来,放心,不用这个救命之恩,我也能把那坛子酒拿到手!我先走啦。”
苏小小一行说,一行颠颠的跑了出去,生怕晚一些杜老将军再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