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怎么样,他也得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给压下来。否则杜氏前脚出了门,后脚他们忠国公府意图扣押当朝诰命,抢夺玉佩的土匪似得行径就能传遍京城。别说威远将军府和安乐侯府不是好惹的,事情闹出去了,以后谁还敢上他们忠国公府的大门,谁还敢跟他们交往?!
邹傲天却没有忠国公这点心思和城府。一看杜氏强掳忠国公夫人,眼睛都红了,“你还不把我母亲给放了,我母亲要是有个好歹,我让你出不了这个大门!”什么规矩礼仪之类的都被他抛到脑后,母亲都被人劫持了,他要是还讲着规矩,也太无能了!
杜氏不屑和这小辈说话,眼睛瞅着忠国公,“看来你们是不在乎她的死活了啊。”扣着忠国公夫人的手指微微用力,忠国公夫人立刻喘不上气,憋得直翻白眼,“让开!”
“杜夫人请息怒,请息怒,有什么话好好说。”忠国公忙道,“内人做的不对,我代替她向你道歉,你堂姐向来是个糊涂性子,你千万不要与她计较。至于订婚的事情,这个我也是知道的。你放心,等明天我就请人去侯府提亲,绝不抵赖……”
杜夫人冷笑着打断他的话,“你去不去提亲与我何干?我好心好意过来跟你们商量此事,不管你们乐不乐意,我也只是一个跑腿的,你们不愿意,把话说清楚,难道我们安乐侯府的女儿嫁不出去,非要赖着你们?你这夫人倒是好,死不承认不说,还诬赖我们攀附你们,让下人欺辱本夫人,真打量本夫人是个好性的,就由着你们欺辱?废话少说,还不赶紧让开。”
忠国公好话说了一箩筐,杜夫人只是冷言讥讽,强行要出去,挟持着忠国公夫人步步向前。
忠国公向邹傲天使个眼色,邹傲天会意,慢慢退出人群,绕到杜氏的后面,趁机偷袭,想要把忠国公夫人抢回来。
杜氏早就放着他们,拉着忠国公夫人身子一侧,躲过邹傲天袭击过来的手,气笑,“真是一窝子下作无耻不要脸的!”伸手从头上拔下簪子,狠狠一簪子扎到忠国公夫人的胳膊上,“把这些下人全都轰走,你们谁再敢靠近我一丈之内,这就是例子!”说完,拔除簪子又狠狠的刺了忠国公夫人一簪子。
忠国公夫人疼的脸都白了,喉咙被杜氏卡着,叫都叫不出来,心里恨不得把杜氏给弄死。
没成想杜氏突然下狠手,这下子彻底把人给镇住。
忠国公再恼恨忠国公夫人不中用,也不能当着儿子和下人的面对忠国公夫人不管不顾,只能按着杜氏的要求把人都给散开。
杜氏一路挟持着忠国公夫人出了府,吓了赶车的车夫一条,“夫人,这是,这是……”怎么好好的去做客,把人家忠国公夫人给挟持出来了,还见了血!
忠国公府外人来人往,行人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场景,纷纷驻足看热闹。
杜氏到了府外才松口气,把忠国公夫人狠狠一推,扔到地上,厉声道,“邹春(忠国公的名讳),你们忠国公府意图悔婚还想杀本夫人灭口,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咱们没完,你给本夫人等着!”说完,上了马车,吩咐,“快走,回府!”
杜氏骂的话虽然简短,但句句清晰,字字分明,顿时听到的人都悟了。怪不得这个穿着富贵的夫人挟持了忠国公夫人从忠国公府里出来呢,原来是忠国公府背信弃义,还想谋害人命。嘶,也太狠毒无耻了!
这么一想,众人看忠国公府众人的眼神顿时不对劲了,瞥见忠国公阴沉扭曲的模样,吓一跳,不敢再看,生怕多看一眼被忠国公记恨上。不过心里头却压抑着小小的兴奋,哦哦哦,京城又有热闹可看了。这几年这些勋贵之间可真热闹,三天两头有新鲜话题可以供他们讨论。
因为忠国公夫人出自苏氏家族,因此忠国公府和安乐侯府之间来往十分紧密,串门子说话是常事。杜氏虽然和忠国公夫人后来起了隔阂,却没想到忠国公夫人会做主这样不上台面的无礼之事来,所以这次过来忠国公府只带了一个心腹,却险些吃了大亏,心里的气恼可想而知。
李嬷嬷也一阵后怕,上了马车自知躲过一劫之后,慢慢缓过神来,大骂忠国公府的人不是东西,,“原先看着那个邹世子也是个知礼的,没想到和他那个混账娘一样混账!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他们还以为夫人您好欺负呢!”经过这件事,李嬷嬷知道杜氏彻底厌恶了忠国公府,故此说起话来也没了顾忌。若是以往,即便知道自家夫人和忠国公夫人不对付,她也不敢当着自家夫人面子大骂忠国公夫人和世子的。
杜氏果然没生气,不但没生气,还觉得李嬷嬷骂的十分解气。骨子里的教养让她骂不出多么粗俗难听的话,却不妨碍她喜欢听旁人来骂。抿抿嘴,愤怒道,“这是自然,必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苏小小知道母亲今天去忠国公府上给苏秀兰提亲,自己还在院子里寻思,也不知道忠国公夫人承不承认。要是忠国公夫人不承认,莫氏知道了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还有苏秀兰,心心念念嫁给她的傲天表哥,结果她巴结了几年,视她如亲女的忠国公夫人突然翻脸不肯认账,苏秀兰知道后,是继续去巴结忠国公夫人,还是会气疯?不管是哪种,苏秀兰都别想得好。只要想想,就觉得痛快。
此时她压根不知道忠国公夫人会突然发疯,做出那样无礼的事情。
茗琴脸色难看急慌慌的从外面走进来,“小姐,夫人那边似乎出事了。”
苏小小脸色一凝,“出了什么事?”
茗琴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方才看到夫人带着李嬷嬷回来,两人脸色都十分难看,夫人的袖子上还沾着血,我瞅着那头发好像也是重新梳理过的,李嬷嬷的衣服还是皱巴巴的呢!”种种迹象都表明,夫人和李嬷嬷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苏小小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去看看!”母亲好好的去了一趟忠国公府,怎么会身上带血的回来?难道出了意外?
茗琴铭玉忙在后面跟着。
三人到了杜氏的海棠苑,李嬷嬷正在跟苏仲春讲述发生在忠国公府的事情,语气十分愤慨,“……她们动手拉扯老婆子也就算了,竟然还动手拉扯夫人,想从夫人手里抢夺玉佩,实在是欺人太甚!幸好夫人会点拳脚功夫,挟持了忠国公夫人这才脱身。更过分的是,路上遇到了忠国公和忠国公府世子,他们不说好好讲明道理,派人通知咱们侯府来接夫人,竟然是父子俩商量好了,忠国公用言语拖延住夫人,忠国公世子在背后偷袭夫人……”
话没说话,苏仲春早就气的勃然大怒,“欺人太甚!辱妻之仇不共戴天!我就是豁出这个乌纱帽不要,也得把他们父子送进大牢里去……”
苏小小面色阴冷的厉害,也不进屋,扭身就走。
茗琴铭玉跟随苏小小多年,知道她越这样,越代表心里怒火高涨。这么多年,她们还是头一次见小姐发这么大的火,心里把忠国公一家子骂个半死。也不怪小姐生气,换成谁,谁不生气!
苏小小回自己的院子取了鞭子和足够的药粉,从马厩牵了马出府,飞奔忠国公府。
茗琴铭玉慌了手脚,忙扯住一个婆子,“快,去告诉老爷夫人,就说三小姐去忠国公府打架去了!”
茗琴道,“夫人他们都是斯文人,知道了也未必管用!我去通知表公子他们!你赶紧去跟上小姐,别让小姐吃亏。”
苏小小策马在大街上飞奔,正被出门的安王看着正着。
耿峰随侍在安王身边,见状,“咦”一声,“三小姐这是要去做什么?看样子怎么像去找人拼命?”
苏小小向来沉稳有分寸,能气成这样,说明有什么触了她底线的事情发生。而气恼中的人最容易犯错。安王眼底浮现深切的担忧,“跟上!”
耿峰知道自家王爷和苏小姐的关系,不敢耽搁,忙随着安王一起跟过去。
再说苏小小,听到李嬷嬷的话之后心里简直气炸了,脑袋里就一个念头,抽死忠国公一家子!
一口气跑到忠国公府,下马,往里走。
守门的两个人忙来拦,被苏小小一人一鞭子给抽到两边。抬脚把忠国公府的大门给踹开。路上凡有阻拦的,都是一人一鞭子给抽到在地上。
忠国公正在屋里数落忠国公夫人做事不过脑,商议对策,就见外面下人惊慌失措的跑进来,“老,老爷,不好了!安乐侯府的三小姐打上门了!”
忠国公夫人被杜氏扎了两簪子,又差点被对方掐个半死,更被儿子丈夫数落一通,心里正憋着气,恨毒了杜氏,现在一听杜氏的女儿上门,哪里还忍得住,“反了他们了!杜氏闹完了我还没找她算账,小的又跑过来折腾。真当咱们国公府怕他们啊!老爷,这件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然以后咱们国公府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忠国公瞪她一眼,“你给我闭嘴,还不都是你闹出来的!”但是,他也知道忠国公夫人说得对,这件事情确实不能就这么算了。原来是他们这边没理,现在苏小小闯他们忠国公府,没理的那一方就变成了苏小小,听说威远将军和威远将军夫人十分疼爱苏小小这个外孙女,要是把苏小小拿住了,还不等于捏住了他们的命脉?不但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威远将军府和安乐侯府还得赔偿他们才行!
越想越觉得苏小小来的好,忠国公脸上露出冷意,“把府里的护卫们都叫上,抓住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邹傲天不放心忠国公,也跟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