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瑜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将他弄痛了,本该立刻收回手的,但是她实在太想确定心中的猜想了,便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
“殿下稍微忍一下,一会儿就好。”她说道。
徐墨只想说,当然得忍了,可这种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得了的!
不过,他不想在她面前把自己的窘迫表现出来,只低低地“嗯”了一声,任由她的手在他背上胡作非为。
沈婉瑜留了指甲,怕伤到他,所以缓慢而又轻柔地在徐墨的背上摸索,触手之处皆是光洁顺滑的背部,带着男人特有的温度。
婉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摸男人……虽然前世被沈婉琪设计,失了清白,那都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完全记不得其中的感觉。
但这次却不一样……站在她面前的,是个成年男子,有宽厚的臂膀,帮助她死里逃生三次,明明身受重伤,还不忘回来找他。
这样的男人,她第一次遇到!
终于来到他伤到的地方,婉瑜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闭着眼睛慢慢摸索……竟然发现,真是如她所想,摸到的不是黏稠的液体,而是硬邦邦的疤痕!
也就是说,才半天的功夫,徐墨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沈婉瑜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她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了笑意。
徐墨原本就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见她嘴角无端荡开笑意,不免问道:“怎么了?可是我的伤有哪里不妥?”
他其实并没有感觉到。
婉瑜边摇头,边明媚地笑了起来,“没有,你的伤结痂了!”
她刚刚竟然是在笑这个?
他好了,她怎么看起来比他还高兴?
“你好像很高兴?”徐墨重新将衣服穿好。
婉瑜却阻止了他,笑着说:“你没事,我当然高兴啊!”
更高兴的是,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令她很兴奋!
她拿起方才丢下的绷带,要替徐墨重新把伤口包扎好。
手刚伸到徐墨的胸前,徐墨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不是说都结痂了?那还包扎什么?”
他可不想再忍受一次,被她撩动心神的感觉……比起扯动伤口的痛,他其实更怕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沈婉瑜一愣,似乎也有些道理……
“伤也看完了,这下该放心了吧?”
徐墨又朝她蹲下了身去,一副要背她下山的架势。
若是他一个人走,伤口就这么放着,自然没有问题。
但徐墨摆明了执意要背她下山,那伤口即便结痂了,那也是有问题的。
沈婉瑜摇了摇头,忽然强硬地伸出手,慢慢地将他的伤口重新包裹了起来。
徐墨没想到看起来柔柔的小女子,也会有这样强势的时候,看着她微微有些失神。
这回她动作很快,没几下就将包好了,徐墨还在看着她发呆,婉瑜却忽然跳上了他的背,笑着说:“既然殿下热情相邀,小女子若是不领情,那就显得我太不识抬举了。”
就当是徐墨感谢她,出了大半碗的血吧。婉瑜心里默默地想着。
徐墨顿时失笑,“你这意思,是本王自讨苦吃了?”
他背着婉瑜往山下走,幸好来时,天还没黑透,他勉强还能认得出回去的路。
沈婉瑜并不答话,这样的话可不好回答,而是问他:“殿下可知刺杀你的人是谁?”
她心里隐隐有个人选,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前世戴嘉铭和徐墨,也是这样争的你死我活,
戴嘉铭将徐墨视为朝堂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婉瑜是知道的……但她还没听过,戴嘉铭会派人行刺徐墨。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十有八九是戴嘉铭所为,前几天皇上有意把兵部的兵权交给他,戴嘉铭估计是不想让他如意。
沈婉瑜目光看想虚无的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殿下,你可有怀疑过辰王?”她忽然问道。
徐墨听到这话明显有些诧异,她和辰王有恩怨他知道,但他没想到,这么大一顶帽子,她也敢毫不犹豫地扣到戴嘉铭的头上。
“为何这么说?”徐墨脚步不停,声音平稳,看不出什么情绪。
沈婉瑜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却没回答他,而是用缓慢而又柔和的声音说:“殿下,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对亡命鸳鸯?”
徐墨嘴角荡起一丝轻笑,亦没有答她的话。
“对了,为什么信号弹都发出去了,却没人来支援我们?”婉瑜似乎想什么,忽然问道。
她出声的时候,身子无意识地在徐墨的背上蹬了下,碰到了他结痂的地方,让徐墨闷哼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既然有胆子刺杀我,便可能料到我会发信号求助……估计是被拖住了。”
徐墨这话,看似什么都没有,但是细想一下,却让婉瑜更加确定了,戴嘉铭就是那幕后之人!
为什么呢?因为能这么快过来拖住来增援他们的人,绝对在马场内!
而今日在马场的,最可疑的就是戴嘉铭!
徐墨猜的没错,来增援的人,确实被戴嘉铭给拖住了。
他让人灭了那几个行刺徐墨的人的口,独自去山上寻徐墨的踪迹,却找了一圈,却只发现被绑在对面平地上的沈婉瑜。
她闭着眼睛,看着却没什么大碍,他想过去救她,询问徐墨的行踪,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后面有官兵的声音传了来。
他现在需要时间确认徐墨的死活,不能让那些人先他一步发现徐墨,便调转马头,将官兵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等他甩开官兵,再次去那平地上找人的时候,却发现人都不见了!
他握紧了双拳,官兵很快就会过来,他怕惹人怀疑,也只能先行下山了。
徐墨和他,就这么错过了。
徐墨带婉瑜去了方才养伤的那处农家,发现沈婉瑶已经不在了,他倒也省了一番唇舌。
农夫看到他,却如同见鬼了一般,长大了嘴巴问:“你……你……你,你的伤真的好了?”
沈婉瑜只觉得很奇怪,这农夫怎么忽然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