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房门就被打开了,沈君陶从外边走了进来。
“三少爷……”白芷见到是沈三少爷沈君陶,脸色稍有讶异,而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有些紧张地问道:“三少爷没事吧?”
沈君陶似乎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皱眉道:“什么事?”
沈婉瑜看他脸上露出茫然,便知道,他那边怕是没发生什么事,稍稍安心了些,不想叫他担心,含笑与白芷道:“你们先下去吧。”
白芷望着沈君陶,有些欲言又止,她不明白小姐为何不把贺家少爷派人抓人的事告诉三少爷。
三少爷虽然是二房庶出,但跟小姐之间的感情,她们是看在眼里的,多一个人帮忙不好吗?
可看到沈婉瑜带着几分警告的眼神,三人只能闷不吭声地退了出去。
沈婉瑜端了杌子给沈君陶坐,沈君陶却仍然站着,“白芷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院子里发生什么事了?我看到白芷脖子上好像有伤……”
沈婉瑜斟了茶递给他,淡淡道:“没什么,是我摔碎了花瓶,她进来时不小心滑了一跤,跌到地上,恰好被碎皮划伤了脖子。”
白芷跟了她多年,做事向来稳妥,怎么会忽然滑到,还这么巧就伤到了脖子上?
沈君陶能感觉出沈婉瑜说的不是真话,却没有拆穿她,端了她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三弟这么晚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沈婉瑜轻轻地问道。
沈君陶点了点头,转着手里的茶杯道:“我娘跟我说了一些话,有些睡不着,就想过来看看你是否歇下了。”
郭姨娘?跟他说了什么?让他这般心绪不宁?
她心里有些忐忑,然而想到郭姨娘应当还没傻到把当年的事告诉他,就定了定心神,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郭姨娘说了什么?”
沈君陶抬头看着她,也不知是因为方才她发生了什么,还是担心他说出不该说的话来,她脸色看着并不是很好。
“姨娘跟我说了一些关于二姐的事。”沈君陶轻声说道,“打小我便觉得姨娘待二姐有所不同,即便知道她是长房嫡女,不会缺衣短食,更看不上她的东西,她还是想尽法子地打听二姐……”
琪姐儿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当然会关心!
“许是姨娘膝下无女,觉得跟琪姐儿投缘才会这般。三弟别放在心上。”沈婉瑜淡淡地说道,心底却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
郭姨娘竟然在沈君陶面前说这些,她难道就不怕引起三弟的怀疑?
“长姐心里是这么觉得的?”沈君陶平静地问她。
沈婉瑜端了茶喝了一口,以此来掩饰心虚,点头道:“嗯,就像我母亲待我比待琪姐儿好,是一样的。”
是人都会有喜好,都会偏爱某一样东西。
“我明白了。”沈君陶好似就来确认这么一件事,说完就站起身,朝沈婉瑜拱手:“多谢长姐提点。我先回去了。夜里寒凉,又下着雨,长姐早些休息。”
既然她不愿说,他就算追根究底,恐怕也没什么意义。
沈婉瑜嗯了一声,起身送他出去,看着他有些落魄的身影,就感觉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三弟,别怪我不告诉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时候到了,我一定亲口对你说,你嘴里所谓的姨娘,就是害你吃了这么多年苦的人。
豫王府内,吟风将三个黑衣人一把扔到地上,恭敬地朝徐墨回禀:“爷,他们胆敢行刺沈大小姐!”
徐墨原本在厅内慢悠悠地喝着茶的,听到吟风的话,猛地站了起来,神色看着十分吓人,“她现在怎么样?”
吟风感觉出王爷神色有些不对,忙道:“沈大小姐并无大碍,只是她身边的婢女受了点轻伤,静养几日应该没事。”
徐墨手心都紧握了起来,听到这话,才慢慢松开,目光阴鸷地扫向院子里的三个黑衣人,“谁指使的?”
“人是贺家的人,只是他并不承认是贺家人指使,说劝是他一人所为。”
一人所为?还真是胆子大,连他的人都敢动!
“挑断手筋脚筋送回贺家去。”徐墨眼也不眨地说道,这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是最残酷的刑罚了。
王爷已经许久没动怒了,这还是上回,沈大小姐出事,王爷这么吩咐过。
这回又是因为沈大小姐……吟风觉得以后他对这沈大小姐得客气点才行,也免得什么时候,就惹了王爷不快。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拱手应是:“没听到王爷吩咐吗?快把人拖下去。”
贺府的总管显然没料到豫王竟然审也不审直接让人挑他的手筋脚筋,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他是总管有几分傲骨,就算是这样生不如死的刑罚,他也不愿意在徐墨面前低头,面无表情地跪在那,一句话也不说。
他的两个手下,听到这处置,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王爷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还请王爷饶了我们。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
豫王冷笑:“敢动本王的人便要付出应有的代价。”谁指使的他心知肚明,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去审。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吟风慢悠悠地朝他们走了过去,“你们也别怪我狠心,我也是听命行事而已。”
所谓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莫过于吟风了。
他朝旁边挥了挥手,喊了两个待刀的侍卫过来,“都听清王爷的话了?”
“禀风侍卫,听清了。”侍卫齐声说道。
“那还愣什么,动手吧。”吟风眼也不眨地道,很快便有几句惨叫声划破天空。
吟风撇开了眼,直接吩咐:“扔到尚书府去,记得要扔到贺家少爷的房门口,让他亲眼看到。”
这样他以后才不敢再对沈大小姐动手了,他相信这也是王爷的意思。
侍卫低声应是,三下五除二就把三个人从地上拎了起来,冒着雨,赶着夜色,就飞身去了贺家。
贺连当然是睡不着的,外头电闪雷鸣,他醒了一次又一次,等了又等,还不见有消息传来,终于有些不耐烦,要喊人进来更衣。
然人还没进来,就听到门外一阵尖叫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