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州乃南宁之后背,关中之要塞之地。也是大沐的南大门,地势险要,多“一线天”的悬崖绝壁地貌,也多溶洞景观,地质特殊,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南聊国居于草原,骁勇善战,若有意攻打大沐,必先攻破御州,方能长驱而入。
因此御州乃关中重地,兵家必争之地。
御州地广人稀,地理较为贫瘠。这里的人,主要靠木材加工和山中资源为生。
御州惠山。是御州腹地一座延绵高耸的山脉。经常有东边日头西边雨的奇景。
山腰上,隐约可见层层梯田,缈缈炊烟。
一个大院里。虽然是寻常柴扉院落,却干净整洁,井井有条。院里几十个孩童,大的已有十六七,小的不过四五岁。十几个妇女,老人也在一旁,耕作织布,或摘菜晒米,一派祥和生机。
“吱”大门应声而开。
一人背光而立,浅浅而笑,容貌如刻,世间难觅。
“四爷!”一个五六岁孩童丢下手中玩物,高兴得大叫起来。
其他孩子听见“四爷”二字,也都停止玩耍嬉闹,一齐向来人奔去。
正是沐清铉。
沐清铉踱步而入,身后跟着孟箫,还有一马车物资。
“凌儿,可曾用心习字?”那个被最先迎上去的孩童咯咯直笑“四爷放心,凌儿每日都有习字。”
沐清铉摸了摸他的头“哦?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
那凌儿眼神清亮,年龄虽小,口齿却极为清楚“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出自《论语》)
沐清铉一把将他抱起,在空中转了个圈,眼里满是欣慰和赞许“好样的,凌儿没让四爷失望!”
一位三十五六岁的妇女擦了擦手,笑着走近沐清铉“四爷长途跋涉,哪能一来就惯着他们!先进屋,饭在灶上了。”
“谢陈婶子。”沐清铉略略点头,又将老者拜见过一遍,方在孩子们的簇拥之下进了屋。孟箫则留在院内张罗分发马车内一车的生活物资和用度。
沐清铉和孩子们聊了会,问了他们近日生活,这才遣散了,向着里屋一名老者道“将军,清铉来了。”
老者缓缓转身,岁月在他身上雕刻出深深浅浅的痕迹,白须垂落,头发也都白了,身形瘦而高大,只有那双眼睛,一看仍让人起敬。
“你来了。朝中情形如何?”老者声音嘶哑,漂浮不定,竟似毫无内力。
沐清铉眼眸一沉“目前仍是太子,父皇,宰相三足鼎立。”
“你叫他什么?”老者声音一沉,目光犀利。
“父皇。”沐清铉垂下眼镜,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哈哈哈哈哈”老者陡然大笑,却似经不起这般情绪起落,咳出一口血来。
沐清铉大惊,忙欺身上前,想要扶住他,却不想老者缓缓将他的手推开,虽然毫无内力,却坚定无比。
沐清铉心中一哀“将军,你要保重。清铉知道自己是何人,在做何事。他毕竟养育我二十一年,这声父皇,无论如何还是担当得起。”
老者这才抬了抬眼眸“清铉,我知你苦。可这大院里的任何一个人,谁不是在努力活着,谁不是在受苦。二十五年前,我被挑断经脉,废尽武功,却仍以此残破之躯苟活于世,为的就是能亲眼看见那一天。”
沐清铉压住心中悲痛,掩门而出。
一出门立刻又被一群孩子围了起来,叽叽喳喳的问他沐城趣事,沐清铉笑着一一描述,说到尽兴处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
夕阳西下,大院里起了浓浓饭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