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皇今日没有着龙袍,发冠也简单,看起来倒似一个寻常贵族家庭的家长,亲切了几分。
陆续有歌舞,酒菜上席,秦一旻倒有列席之地,牧歌和白芷晴要当差,连个座位都没有,还要看着人家吃吃喝喝,心里悲愤不已。
牧歌看着那一道道的精致菜肴,随便一道都是经过精心烹调,繁杂程序制成,哪一道她都想吃……秦一旻不经意看了她一眼,眼里尽是笑意,他低声对牧歌道“等会完了,我给你规制几块甜点。”
牧歌闻言大喜,眼睛都射出精光来,一抬眼,却对上对面沐清铉冷冷的目光,她心里一惊,难道他误会自己和秦一旻了?随即又对自己这般狗腿的想法嗤之以鼻。
“今日在此设宴,为的是促进各位主子的交流,也是为皇室繁衍,后世承继做准备,请各位尽兴。”
牧歌循声望去,是那日在奔月殿的内务总管。这就是那相亲节目主持人了,牧歌心想。
各佳人或丝竹琴音,或当场字画,或曼妙起舞,各有所长,美不胜收。
酒过三巡,渐入佳境。
“沛瑶,你上哀家这来。”皇后微笑着道。
秦沛瑶容貌虽不是极美,却颇具神韵,有种莫名的姿态,倒也是个美人。她闻言微微行了一礼,聘婷万分的走到皇后身侧。
皇后明显意许于她,嘱咐了几句便赐座太子身侧,太子略略欠身,腾出一个席位来。秦沛瑶到底是大家之女,毫不扭捏造作,大方回礼坐好。
“炫儿。”沐皇的声音淡淡响起。
沐清铉起身一拜“是,父皇。”
“你可曾有何想法?”沐皇看着他,目光难掩舐犊之情。
不知是否牧歌眼花,她感觉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极度的厌恶之情,转眼却笑靥如花“炫儿,你的婚姻大事不许再拖了。今儿秋天,就要定下来。”
沐清铉淡淡一笑“谢父皇母后抬爱,只是儿臣目前分管刑事司法,商贾礼仪,实在无暇顾及其他。且太子殿下婚事尚未确定,炫儿不敢僭越。”
皇后嘴角微扬“老四,你就是这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叫人看了生气。”声音却不带责怪之意。
沐皇眼眸微微眯起,这个儿子,实在像极了自己,宁缺毋滥。
他看了一眼牧歌,牧歌注意力完全在那些美食上,没有感受到沐皇的目光。
“炫儿,立妃只可从这些佳人之中挑选,但若你有心悦的,亦可纳为侧妃。但这皇室的延绵,却也是你的本分。”沐皇不急不慢道,透着一股压迫的威严。
四下安静。
牧歌也将注意力从一堆菜肴中成功转移,看向沐清铉。全部人,包括一旁垂手而立的宦官和宫女们,都在等沐清铉的回答。
牧歌也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沐清铉眼底有似有风暴汇聚,顷刻便散去,待再抬头时,却是双目清明“儿臣但凭父皇母后做主便是。”
沐皇点点头,显是满意这个答案。他顿了顿,似思索片刻“等你家室定下,便是去边界带兵平乱之日。”
四周均是一惊。
这等于是在向他授予兵权,皇后脸色微变,太子握杯的手也不觉收紧。
沐清铉宠辱不惊,一副淡淡的模样,他笑了笑“儿臣遵旨。”
牧歌心里一紧,似是有种说不出的酸意。一定是饿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