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和白芷晴,后面跟着个高大俊逸的男子,三人一行往那脱骨街走去。
与上次黑夜里不同,此刻的脱骨街,透着炊烟和小贩的叫喊,倒更有几分人间烟火味。
牧歌照着上次的记忆,一路摸索着找到了那脱骨绣庄。
门口守着几名衙役,牧歌见状,出示了令牌,衙役不疑有他,放三人进去。
眼下实为盛夏,那尸体已经散发出阵阵恶臭,乌蝇和蛆虫在那里肆虐,饶是坚韧如白芷晴,也不忍再看,别过头去。
牧歌可是在实验室的福尔马林味道里泡了足足三年,又去医院里实习过,对这些限制级的血腥场面已经完全免疫。
她沉着冷静地掏出羊肠手套,利索的戴好,走近沈婧的尸首,细细检查起来。
阳光下,一座陈列着尸体的房间,一个甜美异常的女孩,扎着一头不伦不类的马尾,正抿嘴严肃的看着一具已有些可怖的尸体。
沐清阳依靠在门楣上,抱着那把弯刀,静静地看着牧歌。
牧歌细细将尸体检查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
她微微觉得心烦,四周看了看,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牧歌走近正在四周查看的白芷晴“芷晴,你之前可有听说这脱骨绣庄的名号?”
白芷晴微微皱眉,纳闷的看着牧歌“这脱骨绣庄早在十年前便已成名,你居然不知?”
牧歌讪讪笑笑,心道我肯定不知啊!十年前我还在凉城初中无忧无虑来着!
“那这脱骨绣庄的成品可昂贵?”牧歌继续问道。
白芷晴顿了顿,认真道“昂贵也要看那买家是谁,一般来说,脱骨绣庄的刺绣可遇不可求,通常都要定制。而正因为这数量稀少,才更显的奇货可居。曾一度造成一绣难求的景象。一般这腿骨绣庄的成品,比市面上的同类成品足足贵上三成左右,却依然引得众人趋之若鹜,唯恐订不到货。”
牧歌点点头。再次环顾四周,屋子虽然简洁,却也是布置得极为干净,几张简单的家具,看上去也有些年头。
牧歌心念一动,低下头看了看死者身上的衣物,周身上下,却没有佩戴任何值钱的首饰,连身上那袭新裙,也是较为粗糙的布料,绝比不上这绣房架子上的任何一匹。
牧歌心中也有想法。她对白芷晴道“芷晴,你来说说,在这大沐城里,像沈婧这般早早发家,又收入可观的单身女子,何以一直住在这杂乱之地?为何身无长物,朴素异常?”
白芷晴秀眉微锁,想了想,忽的明朗些许,道“可是她这些年所得,不是用在自己身上?”
牧歌朝她一笑,眼里含着赞许“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查出这些钱财,究竟去了何处。而这钱财花费之处,可能就是本案的突破口。”
白芷晴点点头,看了牧歌一眼,又看了看一直立于一旁的沐清阳,道“不如你我兵分两路。我负责在这脱骨街盘问邻舍,看有何发现,你去街上各绣庄打探一二,看有何收获。”
牧歌闻言点点头。二人这厢计较妥帖,完全忘了一旁的沐清阳。
沐清阳走到牧歌身旁“那我随你去街上查看。”
牧歌心中暗暗叫苦,却也深刻领悟了何谓拿人家手短,吃人家手软,只得点点头。
从那脱骨街出来,已经接近正午。
日头火辣,街道喧嚣。牧歌和沐清阳并肩而行,走在这繁华街道上。
“你不是大沐人。”沐清阳突然道。
牧歌心中一惊,旋即反应过来他是指自己是边疆人,立刻点了点头。
沐清阳却不看她,自顾自说到“其实在做质子的那五年,我身上流着的血,也早已不是大沐的了。”
牧歌一惊,不知他为何要对自己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