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落是西维的二王爷，那么他口中的九弟……
是阿珏吧？
夜非凰的眸子微微暗了一下，他说的那个女子，果真是君离凰。
阿珏曾经深爱的女子，或许是过去的自己，又或许同自己不是一个人……
一瞬间，夜非凰脑中也闪过很多念头。
“世人都说她同九弟是天作之合，般配的不行，有时候，本王远远看着，也会这么认为。”
凌落自嘲般的笑了笑，有些凄凉：“她讨厌本王，也不喜欢娜娜，或许是曾经做下的错事让她这样的吧。”
“虽然很后悔，但是自己做过的事情，却不能不面对。”
“后来，我们一同去了逐鹿书院，那时候的逐鹿书院还在月光领地，在那里，本王见到了真正可以被称作王的女人。”
“只可惜，逐鹿书院那一战过后，她香消玉殒，世人不知道她是如何死去的，大抵都认为是混战中不幸身亡，但是本王当日也在场，看着她的身躯化为漫天星光彻底消失。”
“据当日她的好友所述，她的死，是早就注定的了，只是她谁都没有说，却是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为大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本王也被折服了。”
话落，凌落久久不语，看着院中那颗大树，神色难以言喻。
良久，才又道：“这棵树，是本王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弄来的月光树。本王不愿意忘记那段时光，也不愿意忘记那个人。”
“尽管事后，九弟疯一般的失踪了，很多人都不一样了，也有很多同她熟悉的好友一-夜时间忘记了她的存在，但是本王既然没有忘记，那也不会让时间来冲刷这一些。”
夜非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凌落的背影。
她能够看到他曾经的意气风发，曾经的嚣张跋扈，是自己所不喜欢的。
但是今日这番话下来，却也是真正证明了他已经长大。
“伊人已逝，二王睹物思人不怕令夫人吃醋？”夜非凰淡淡道。
“本王知娜娜心生疑虑，但是本王对她……却当真是没有情爱之分，只是一种尊重吧。”
“她那样的奇女子，值得任何人的尊重！”
凌落说的慷慨激昂，记忆中的女子，一些琐碎的细小的事情其实已经忘记，只能够隐约记得，她的脸，她的神情。
真的不想忘记，她那样的人。
“原来二王也是这般有情怀的男子，之前，倒是非凰没有察觉到。”
夜非凰淡淡道。
凌落这番话说的倒的确是真话，夜非凰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给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听，但是她能够感知的到，说出来之后，凌落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一些。
“圣少主生在圣族，怕是理解的情感同我们西维也不同。”凌落笑了笑，说道。
夜非凰淡笑不语。
“圣少主的眉间的神韵，真是有几分像她，本王今日说出这样话来，也是希望有个听众，能够倾诉一些平日里不能说的东西。”
“本少主倒是真有几分能够理解二王。”夜非凰正了正神色，说道。
“看来，本王的直觉倒是没有错。”凌落转过身，看着夜非凰：“本以为圣少主同圣雅那些使者一样，但是如今发现，却也不尽然。”
“……”夜非凰依旧笑而不语。
圣雅的人如何，她大抵清楚。
自己就算是装作反派，无论如何也不会装成那个样子。
令自己作恶的样子。
“诶，其实那个故事还有后续。”凌落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二王若是愿意说，本少主便洗耳恭听。”夜非凰淡淡道。
“逐鹿书院毁灭之前，本王答应了她将丹宗的落云台作为新的逐鹿书院的落脚点，也承诺过她要辅助好新任院长易清欢。”
“但是关于这点，本王却是没做到。若是她知道了，怕是会恨死本王的吧……”
“哦？”夜非凰发出了一声疑问。
凌落居然在忏悔？
那也就代表，事情其实并不是他的指示，而是他也无法控制的局面？
“她死后，逐鹿书院迁到落云台的工作十分顺利，各方也都有支持，新任院长的管理也得当，本王当然是很开心的了。”
“但是大战开始之后，本王回了一趟西维帝都，之后又受到了母亲的召唤带着娜娜和孩子回到丹宗的时候，却是发觉不一样的地方了。”
“因为大战开启，很多有权有势的弟子少主们都被召回了家族，没有留在书院继续帮忙，而丹宗的长老一派，便趁着这个机会，引-诱了很多逐鹿书院那些弱小的弟子，或者是没有离开的世家弟子，去到他们的地盘，进行从残酷的折磨。”
说道这里，凌落似乎也是不忍心了，握着杯子的手指也有些泛白！
“本王想要阻止，毕竟那些也都是本王的同窗，本王也受过他们很多的照顾，但是本王不能……连母亲都惹不起的他们，本王根本不能出手！”
“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院长易清欢偷偷放出去，让她活着！”
凌落的情绪似乎一下子被牵动起来了，眼睛也有些微红。
夜非凰听罢，也不由得有些感触，眼前的二王，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能够做到如今的地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没有置之不理，只是身不由己而已！
“易清欢是她生前最重视的人，本王不能让她死……但是本王真的是，真的是辜负了她所给的期望了……”
“二王也不必自责，毕竟谁也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回事。”夜非凰出声安慰道。
他在忏悔，那么至少，就不算太坏。
“诶！”凌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二王只需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即可，其他的，你也没有办法去挽回了。”夜非凰冷静的分析道。
“更何况，你们，也处在危险之中，不要去担心别人了，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恩？圣少主这是何意？”凌落抬起头同夜非凰对视，眼中带有强烈的疑问。
“你母亲没有同你说起吗？”
“并没有，还请圣少主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