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润的风轻轻扫着,从窗外穿进来,微微地拂着一切,又悄悄地走了,淡白天光,也占据着每个角落,给房门涂上了一层幻梦颜色。
然而,这幅宁静气氛却被一个人打断。
“我的小外甥女儿呦,你怎么光着脚丫子在地上,会着凉的。”
一张无比猥琐的脸孔出现在朗月阁,欧阳清狂原本正在窗前托着下巴看书,一见来人,眼底当即划过厌恶,从椅子上下来往后退两步,警惕道,“你来干什么?”
清狂故作紧张握着书籍,仿佛他一旦有所举动就要砸过去,“你赶快走,我没什么跟你说的,你快走。”
李振宇眼珠子一转,找了个非常好的借口,“我的乖外甥女,是你娘让舅舅来找你的。”
“不可能,娘亲若是找我有事自然会来,用不着让你来。”
“谁说不可能?不信你跟我去问问,真的是你娘让我来的呀。”
“你说的是真的?”
李振宇大喜,看样子她快要相信,“是真的!舅舅可不会骗你呦。”
欧阳清狂抿了抿唇瓣,犹豫一番,这才点头,但脸上还是有些警惕,“好吧,你站在那里不许动,我去问。”
“好好好,舅舅不动。”
他嘿嘿一笑,眼中闪动阴险光芒。
少女警惕朝门口移去,快速小跑着朝前面方向而去。
要知道,从这里到莲花阁中间要经过一段青石板小道,小道两旁都是茂密柳树,李振宇早已算准,奸诈一笑,不紧不慢跟上了少女步伐。
刚走十几步,他忽然注意到,少女并未走那条小道,而是顺着另一条林子穿了过去,那条林子是条捷径,能很快到达莲花阁,只因李香莲很喜欢这个小林子,所以并未让人从中间开路。
李振宇步伐一顿,见她跑进林子,不由得意笑了,果然是天助他也,在林子内发生点什么谁也不会知道,心中兴奋让他加快步伐,迫不及待的想要搂住她娇小身子了。
很快走进了林子,少女脚下一绊,整个身子倒了下去,“哎呀!”
见此,李振宇满脸心疼上前,“千万别动,舅舅看看你拐到小脚了没有。”
少女竟然很听话的没有动,一双泪眼汪汪的眸子可怜兮兮的,十分诱人,“舅舅,我的脚好痛。”
一双狗爪子刚要覆上她的肩头,突然一顿,李振宇脸色骤变,只感觉浑身撕心裂肺疼痛猛地袭来。
“啊——怎么回事!”
李振宇顾不得其他,抱着身子就地打滚,用不了三秒钟,他便疼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欧阳清狂面带微笑的站起身,好整以暇瞧着他痛苦打滚的模样,少女嗓音十分轻柔,“舅舅你怎么了?”
“痛!好痛!痛死我了!”
李振宇一个劲打滚,眼前被汗水模糊视线,一时间只看到少女挺直了小身子,却看不到她脸上表情,他觉得十分怪异,可突袭的剧痛容不得他做多思考,浑身抽搐扭曲,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痛得他恨不得要死!
“啊啊啊啊——”
凄厉惨叫声在林子响起,惊飞了树上栖息的鸟儿,少女双臂环胸,唇角带着轻柔微笑,仿佛在欣赏一场美妙的戏剧,可谓是悠然惬意。
只是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振宇连喊的力气都没了,瘫倒在地昏了过去,那脸色看上去惨白骇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尸体。
这时,一旁看戏的清狂动了,她微笑着走上前,小脚丫踩在枝叶上发出嘎吱响声,仿佛地狱门前的乐章,即好听又危险。
萧瑟微风吹过,树叶缓缓飘落。
少女尊在李振宇身前,一把锋利小刀出现在她小手中,她轻笑着道:“呐,对于令我讨厌的家伙,我可是不会放过的哦,本来我暂时不想对付你的,可你太蠢了,自己反倒蹦到我眼前让我恶心,哎,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呀,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杀了你多没趣呀,我要让你深深记住这一次教训呢。”
她厌恶皱眉,连忙站起身把刀子用力插进了泥土中,再用厚厚一层树叶盖上,拍了拍手,她满意看着自己杰作,然后优哉游哉走到林子边缘,深吸口气,裂开嗓门一喊,“救命啊——”
半响后,这里围满了人。
“呜呜呜……好可怕!黑衣人好可怕啊!”
众人视线中,欧阳清狂娇小身躯紧锁在李香莲怀中瑟瑟发抖,满是泪痕小脸上布满了惊恐与害怕,一看就是经历了某种可怕事情。
李香莲看了眼躺在落叶堆内更加悲惨的李振宇,目露悲愤,“究竟是谁干的,老爷您可一定要查出来啊!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了,如今他……这以后我们李家要如何传宗接代啊!”说完,抱着清狂一起痛哭。
欧阳兴面无表情看着躺在地上的李振宇,眉头一皱,“大夫呢?”
“来了来了。”
一名背着药箱的大夫快步奔到李振宇面前,先是为他把脉,接着掏出一根银针扎在他头顶穴道上,紧接着,就看到李振宇缓缓睁开了眼睛。
乍一看到这么多人,李振宇有些迷茫,随后感觉到双腿间十分剧痛难忍,脸色苍白的低头看去。
“啊——”
一声惨叫过后,李振宇猛地睁大眼睛,疯狂怒吼。
“噗嗤……”
也不知是谁忍不住笑了一下,可惜人太多,并未发现是谁。
“一定是你!”
李振宇回想起之前一切,满脸凶狠的瞪着清狂,他记得抱着她时浑身剧痛难忍,简直比割他肉还要痛苦,甚至连脑子都转不动,最后痛着痛着便失去知觉。
欧阳清狂哭着摇头,“舅舅,是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难道你忘了吗?黑衣人不知对你做了什么,你疼的在地上打滚,我怎么喊你都没用,后来……后来我亲眼看到黑衣人拿着匕首……把你……呜呜呜,吓死我了,好可怕!太可怕了!”
她哭得像个孩子,但凡是心软的人都忍不住心疼她,这样一个未及笄少女看到这般残忍不堪场面未能昏过去已经是够可以了。
“黑衣人?”
李振宇显然一愣,他并不能肯定是她做的,听她说出现个黑衣人,再看她哭的那样惊恐,他忍住剧痛细细想来,若真的是她做的,应该不可能,她这么胆小怯懦根本不可能啊。
难道真的是黑衣人?
可黑衣人为何要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