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练拳
恒星漫步2015-12-16 02:443,521

  当村里孩子叫了一群大人,手持猎弓长矛急匆匆的跑来的时候,看到石崖正好端端的坐在树下,猎弓横在膝上,手里拿着那柄直刃厚背刀把玩。

  “崖子,你没事吧?”一个三十来岁的农妇连忙上前,一脸的焦急,她是石崖的母亲陈永秀。刚才几个放牛的少年跑回村子里面,说有两个贼人要杀人偷牛,当时陈永秀没有看到石崖,以为出了事情,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娘,我好好的没事,你看。”石崖笑着说道。

  陈永秀在石崖身上检查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随即脸色一变,伸手在石崖脑袋上一拍,骂道:“你这娃子,看到贼人也不懂得逃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爹回来我怎么向他交待?”

  石崖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当时的情况,两个贼人的速度远超过自己的同伴,以自己的实力要逃走绝对没有问题,但是别人就难了,如果不杀死他们,肯定会有同伴死在他们的刀下,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村里来的大人们都围到那两具尸体旁边,看到两人的死状,顿时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其中一个汉子问道:“崖子,他们是被你杀死的?”

  这汉子是的石崖父亲的堂弟石泰,排行第五,论辈分石崖应该叫他五叔。

  石崖犹豫了一下,点头回道:“五叔,是我。”

  “一箭穿喉,又准又狠,好厉害的箭术!”石泰朝石崖竖起大拇指,他看了一眼石崖的猎弓,赞道:“你用的是二石弓吧?否则不会有这么强的力道,村子里能拉开二石弓的就几个人,连我都很勉强,真不知道你的力气是怎么长的。”

  众人听到石泰的话,不禁都惊叹起来,二石弓就是需要二百斤力气才能拉开弦的强弓,光是拉开还不够,熟练运用的话,需要的力气远不止二百斤。石崖看上去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其实今年才十岁,十岁就能用二石弓,在村民们看来只能用天生神力来形容了。

  石崖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其实他也只能勉强使用二石弓而已,否则刚才射杀蟊贼的时候,也不用等到他们进入五十步射程有把握了才放箭。一般来说,二石弓的射程都超过一百八十步,石崖刚上手不久,准头不是很好,所以只能等贼人自己靠近。

  一个少年眼中满是崇拜之色,大叫道:“崖子你都可以参加狩猎队,跟你爹进山打猎了。”

  “是啊是啊……”其他少年也跟着附合,完全忘记了之前他们跑路的事情,也没有体会到刚才的危险。

  大人们也点头称是。

  三家坳的村民有进山打猎的习惯,几乎家家户户都备有猎弓长矛,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农闲时,村子里的男人都要结伴进山,打一些野味回来改善伙食。许多一时吃不完的肉类和野兽皮毛拿到镇子上去,也能换回不少银钱家什,补贴家用。

  狩猎队伍最看重的就是箭术,如今石崖能拉开二石弓,参加狩猎队伍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石崖自己也是跃跃欲试。

  陈永秀一听就有些不高兴,道:“崖子才十岁,怎么能跟他爹进山,等过几年再说。”

  “也是,这事要二哥回来作主。”石泰等人不再多说,转头去收拾两具尸体。

  一个村民问道:“石泰,要不要派人去报官?”

  “这两人面生得很,不是青岭镇的人,应该是从外地流窜过来的,死了就死了,省得麻烦。”石泰摇摇头,又说道:“如今这世道,死两个蟊贼算得了什么,便是去报官也没人理会,就地埋了吧。”

  几个村民在尸体上搜了一遍,只找到十几枚铜钱,都交给了石崖,然后在山坡下面挖了个坑把尸体扔进去,找来柴禾一把火烧了,再埋上新土,没留下一点痕迹。做完之后,石泰等人吩咐一群孩子以后不准再提今天的事情,虽说两个蟊贼是罪有应得,但是毕竟石崖杀了人,传出去不好听,免得将来引来麻烦。

  石崖感激的看了一眼石泰,举起手里的直刃厚背刀,问道:“五叔,这把刀要怎么处理?”

  村民们的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刀上,这把刀是两个蟊贼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近三尺长,刀背有一指厚,手掌宽的刀身直挺挺的没有一点弧度,刀尖棱角分明,很是奇特,虽说只是材质一般的百炼钢刀,但是价值不菲,至少能卖十几两银子,找遍整个三家坳也没几把这样的好刀,由不得大家不眼热。

  “贼人是你杀死的,这把刀当然归你所有。”石泰没有一点犹豫,他的目光在村民们身上转了一圈,又道:“再说你救了大家一命,拿把刀也没什么,收起来吧。”

  众人听出石泰的话里意有所指,不管是村民还是少年们,均是心中有愧,不再对这把刀有非份之想。

  “知道了,五叔。”石崖喜滋滋的收起厚背刀,插进刚才找到的刀鞘里面,背在身后。

  天色已晚,一行人回到村子里,石崖也跟着母亲回家,把猎弓和厚背刀藏进自己的房间,然后进入厨房做饭。

  石家有三个孩子,都是男孩,长子石崖今年十岁,次子石峰五岁,最小的三子石岭出生不到两个月,还在襁褓之中没有断奶。

  父亲石昌前几日刚刚进山打猎,母亲陈永秀又产子不久,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所以石崖就肩负起了家里大部分的家务,好让母亲能够腾出手来照顾两个年龄尚幼的弟弟。洗衣做饭,放牛养猪,石崖都样样皆会,而且驾轻就熟,做得并不比任何一个大人差。

  对于有一个这么能干的儿子,陈永秀又是高兴又是欣慰,她刚走进家门,就听到房间里的幼子突然哇哇大哭起来,估计是饿了,接着次子也被吵醒,在床上叫着娘亲,她连忙加快了脚步,心里不禁想到:“崖子小时候可没这么闹心,既不哭也不闹,好养得很,哪像这两个小子一样不省心……”

  吃过晚饭,又喂完猪,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石崖跟母亲说了一声,便进了石家后面的小院子。

  院子里面,石崖束手而立。

  就这么一站,石崖整个人的气息登时大变,他的身体好似一根深深打入地下的木桩,纹丝不动,眼神凌厉而又专注,同时缓缓调整自己的呼吸,三浅一深,十几个循环之后,口中轻喝一声,拉开架势打出一套拳法。

  这一套拳法是父亲石昌传授的。

  石昌年轻时曾经离开村子到外面闯荡,还当了几年兵,在军中学到一套拳法,回乡后又坚持练了十几年,算得上孔武有力,在村子里是数一数二的好汉,再加上还算不错的头脑,努力几年赚下一份家业,后来娶妻生子,才有了石崖三兄弟。

  石崖的母亲怀胎不足九月就生下了他,因此身体先天不足,出生时非常虚弱,石昌夫妻担心长子夭折,更是小心呵护,倍加关爱,等到石崖七岁那年,石昌便把自己从军中学到的拳法教给了他,借此强身健体,希望他能健康成长。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石崖在武学上的天赋远远超过父亲,短短三年,便把这一套拳法练得极为纯熟,如今不但身体远比一般人家的孩子强健,十岁看起来如同十二三岁一般,而且一身力气比成年壮汉还大许多,若是单打独斗,石昌都不敢保证自己能稳赢!

  石昌传授的拳法共有十二路,经过三年的练习,石崖早已烂熟于心,每一个动作都深深的烙印在脑中,不用刻意去想,身体也会下意识地作出后续动作。

  即便如此,石崖依然一丝不苟的练习每一路拳法,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逐渐沸腾,流速加快,全身燥热不已,同时体内似乎还有更多的东西也被调动起来,血气上涌,大部分集中到表面的皮肤。若是脱去外衣,此时的石崖就像煮熟的大虾一样,浑身通红,热气腾腾,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撕扯振动着皮肤,千锤百炼,使他的皮肤变得更加紧凑、坚韧、结实。

  一炷香之后,石崖把十二路拳法完整打了一遍,心里有一种意犹味尽的感觉。

  他去年就发现自己练的这套拳法并不完整,也问过父亲,但是石昌坦言自己也没有学到后面的拳法,甚至连这套拳法总共有几路、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至于当初在军中是怎么学到它的,石昌一直不愿多提,还多次交代石崖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

  对于父亲的难言之隐,石崖不想去探究,该知道的那一天,父亲会主动告诉自己。

  无奈之下,石崖只好从第一路拳法重新练起。每一次打完拳法,他都隐约觉得自己的力气又涨了一分,只是涨幅极小,要十天半月的积累才能清晰的体会到。

  而最大的变化是石崖的皮肤,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实际上不亚于晒老的牛皮,常人一刀砍下来,也不见得能破皮入肉!

  石崖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将十二路拳法反反复复的打着,带起一阵阵拳风,汗流浃背,仿若未觉。打了十几遍拳法之后,石崖终于停下动作,收势站定,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皮肤上的红色也逐渐消退,抬头一看,不知不觉中月亮爬到了天上,洒下一片朦胧的月光。

  “今天先练到这里吧,该休息了。”

  石崖暗道一声,打了桶水洗去身上的汗水和污垢,回房躺下,脑中却一直在想着下午射杀两人的事情,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

  (本书计量单位设定:1寸=3厘米,1尺=10寸=30厘米,1步=3尺=90厘米,1丈=10尺=3米;1斗=10斤,10斗=1石=100斤;1两银子=1吊钱=1000文铜钱,1两黄金=50两银子;1天=12时辰,1时辰=4刻,1刻=30分钟。)

继续阅读:第3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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