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缝后面的通道并不长,长度在六七丈左右,石崖很快爬到尽头,竟然出现一簇蔓藤草丛挡在面前,他拨开草丛放眼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洞窟,整体呈不规则的圆形,方圆三四丈,高度因为夜晚的缘故看不清楚,隐约看去,至少有七八丈高。
“这里果然别有洞天!”
石崖从通道中爬出来,举起火把照耀四方,发现四周洞壁上覆盖一层不知名的蔓藤,藤条上长满了翠绿欲滴的叶子,完全遮住了石壁土层,就连地面也铺满了枝叶。他仔细观察发现,这些蔓藤似乎是从同一个根系上长出来的,整个洞窟里就这么一株植物。
抬头望去,洞窟顶上有一个井口大的天窗,应该是天然形成的,石崖眼力上佳,透过出口看到天上的乌云,此时已是下半夜,一轮黯淡的弯月悬挂天空,模糊微黯的月光从顶上的缺口照射进洞窟,正好照在中央位置的平台上面。
这个半人多高的平台是洞窟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平台本身是一个土堆,密密麻麻的长满了无数的根系,形成一个由蔓藤构成的墩子,顶上长着一株奇异的植物,乍看之下好似一棵盆栽,虽然仅有一尺多高,但是枝繁叶茂,沐浴在黯淡朦胧的月光之中,每一片叶子都反射出淡淡银光,耀眼之极,给人一种无比神圣的感觉,却又让人觉得充满了无限的生机活力,仿佛它是这个洞窟的主宰,一眼看去,让人挪不开目光。
这株植物上面挂着两枚鸽蛋大小的果实,一红一白,颜色各异,都带有些许青涩,满室的香味正是它们散发出来的,石崖定睛看去,发现这两枚果实似乎正在成熟,果上的青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褪去,红的愈红,白的愈白,颜色越来越纯粹。
小翼狮趴在这株奇异植物的下面,眼睛死死地盯着,奇怪的是它的目光落在植物的根部,反而对果实不感兴趣,嘴里流出口水还不自知,见到石崖进来,欣喜的朝他叫了一声,便又回头盯着树根,目光极为专注,生怕错过一刻似的。
“石崖,里面什么情况?”杨度兴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杨叔,这里有一棵奇怪的树……”石崖简单的描述了一下洞窟里的情景,重点介绍了平台上的奇异植物,把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杨度兴,希望以杨度兴的见识,能够认出这是什么东西。
杨度兴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语道:“两枚红白二色的果实,果树被蔓藤环绕,生长在隐蔽之地,吸收月光……”他脑中闪过各种传闻中的天材地宝,却没有一种与石崖描述的情况相符,眉头紧锁,突然,他的双眼猛的瞪滚圆,失声叫道:“难道是阴阳灵藤果?”
洞窟里面的石崖闻言大喜,连忙问道:“杨叔,你认出这东西了?”
杨度兴眼中充满了激动,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平复起伏的心情,正色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里面那棵蔓藤就是传闻之中的阴阳灵藤。这阴阳灵藤的生长之地极为苛刻,不但要隐蔽不受风吹雨打,又要能同时吸收阳光与月光,而且它的根系非常发达,可以深入地下数十丈吸收地气,所以在它周围一般很难有其他草木存活,性子极其霸道。”
“阴阳灵藤生长千年之后,便会在根部长出一株灵树,树上结出两枚灵果,正是一红一白。”杨度兴继续说道:“这两枚果实是它吸收了千年的阳光和月光和精华所在,红色的是阳果,白色的是阴果,分别对应太阳和太阴,只需一年便能成熟。”
石崖暗自咂舌,想不到这棵蔓藤竟活了上千年,问道:“这两枚果实有什么用?”
“用处太大了!”
杨度兴脸上满是兴奋,说道:“阳果至阳,阴果至阴,它们各有功效。练武之人吞服阳果,可以洗髓伐毛,重塑筋骨,一身精血旺盛的不可思议,超过寻常武者十倍,力大无穷,练武之时一日千里,效果比任何药浴都要好,哪怕是天生蠢材也会变成练武奇才!至于阴果,具有开窍凝神之效,可滋养头脑,清灵五识,若是由一个修练道术的灵师服下,立即就能让他凝聚阴神,出窍外游,一步登天成为真人!”
石崖听得瞠目结舌,眼睛死死的盯着两枚果实,差点挪开不视线。
杨度兴在外面看不到石崖的样子,感慨道:“这阴阳灵藤果乃是传闻之中的天材地宝,我也是小时候听祖父说过一回,所以记得不太清楚,一时没有想起来。阴阳灵藤本身也是一种上佳的灵药,几乎浑身是宝,叶子可以解毒,藤条韧性无匹,经过处理之后可当作绝佳的弓弦,还有它的根部,对蛮荒异兽来说是无上妙药,服食之后便有很大可能越发强大,超越它的族群。”
“这阴阳灵藤果的出现,倒是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杨度兴说道:“翼狮生性喜爱群居,即使是生产后代也不会离开族群,那两头成年翼狮会在笔架峰上筑巢,恐怕就是因为被阴阳灵藤果吸引而来。”
石崖恍然大悟,难怪小翼狮一直盯着果树的根部,原来这东西能够让它进化,变得更加强大,估计小翼狮是在等着果实成熟,否则早就扑上去吃了。
看着两枚逐渐成熟的灵果,石崖心里挣扎起来。
这枚阴果无所谓,反正他和杨叔都不修练道术,虽然放弃了有点可惜,但是无可奈何,然而阳果不论对自己还是杨叔,都是无上灵药,石崖当然想自己服用,可是杨叔对自己有再造之恩,若是服下这枚阳果,实力必定会更上一层楼,将来晋升武师的把握更大。
犹豫了不到半分钟,石崖自认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心里做出决定,他眼中再无不舍之意,大声道:“杨叔,这灵果快要成熟了,等我摘下来给你。”
“哈哈哈……”杨度兴忽然大笑起来,让石崖和石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道:“石崖,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灵果还是只能由你来服用吧。”
石崖十分焦急,说道:“杨叔,你也说过我武学天赋超人一等,即便不吃灵果,将来成就也不比其他人差,而你吃了灵果以后就有可能修炼出真气晋升武师,以杨叔的资质,以后必会成就武学宗师,这样就有机会报仇了。”
“是啊,”石昌也出声劝道:“度兴,你不要把好东西都让给崖子,也应该为自己考虑一下。”
提到报仇之事,杨度兴不禁脸色微变,良久叹息一声,低沉道:“我当然也想报仇,但是何其艰难!况且这阴阳灵藤果一旦成熟就要立即服下,绝不能离开周围蔓藤环绕之地,否则其中精华就会消散,化作泡影。”
“啊……有这种事?”石崖两人脸上均是难以置信之色。现在眼看果实就要成熟了,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杨度兴根本来不及将狭窄的通道凿开,进入洞窟。
石崖心里疑惑万分,难道这是杨叔故意捏造的假话?
就连向来对杨度兴深信不疑的石昌也产生了怀疑,摇头道:“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度兴你不会在骗我们吧?”
“我骗你们干什么?”杨度兴哭笑不得,苦笑道:“我做梦都想着为家人报仇,如果能有机会服用灵果,自然不会和你们客气,可是上天注定我与灵果无缘,只能便宜石崖你这小子了。”
石昌还想说话,杨度兴却摆了摆手,对着通道说道:“石崖你有天赋,也有机缘,将来若是武功大成,有机会就帮杨叔报仇吧,但是要量力而行,千万不要勉强。”
石崖重重点头,也不管杨度兴是否能看到,郑重许诺:“杨叔你放心,有朝一日,我必将你的仇人送到面前,任由杨叔处置。”
“好。”杨度兴欣慰一笑,道:“眼下还是先解决灵果之事。”
“许多人只知道阴阳灵藤果是绝世珍宝,却不清楚其中内情。这两枚灵果药性极其霸道,绝不能单独服用,否则不啻于封喉剧毒,必须两枚同时服下,中和药性,这才不会暴毙而亡。服用之后药力会自动藏于体内,等日后逐渐发挥出来,终身受益无穷。”
石崖看了看两枚果实,暗道原来白色的阴果也要吃,即使他不修练道术,这样也不算浪费了。
半个时辰之后,两枚果实的颜色完全转化完毕,成熟之后变为纯粹的红白二色,满室飘香,与此同时,天边亮起第一道阳光,照进洞窟使得光线大亮,一红一白两枚果实在阳光之中显得清脆欲滴,摇晃了一下,从树上掉落下来。
石崖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他出手如电,双手齐齐接住果实,毫不犹豫的放进嘴里,灵果入口即化,咀嚼两下便成为两股冷热交替的琼浆流入喉咙,进入腹中,转眼消失不见。等了许久,石崖没发觉身体有不适之处,也没有立即发生想象中的变化,他咂巴两下嘴,觉得有些不过瘾。
倒是小翼狮已经把果树连根拔起,正在平台上啃得津津有味,看它现在的模样,像一头吃素的兔子多过像一头蛮荒异兽!
之前在果实成熟的同时,石崖就发现周围的蔓藤在几息之内枯萎,他暗叹一声,如此神奇的植物,历经千年不死,却在一夕之间凋零,殊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