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楚洛只有十七岁,还是未成年,但是就楚洛现在不乐观的身体情况来看,能不能活到法定结婚年龄还是未知数。
所以楚枫想帮楚洛弄清楚,替楚洛争取一下。再者,还有个选择需要他去做,他也需要弄清楚到底怎么选才是对楚洛最好的。
凌安垂眸点了点头,之前她确实察觉到了一些,尽管只是自己的猜测,但勉强也算是知道的。
“那凌小姐的意思呢?”楚枫看着凌安的目光多了一丝的厉色。
凌安知道还一直和楚洛保持不清不楚的朋友关系,这是什么居心?不喜欢楚洛但却又不想放楚洛离开身边吗?
“楚洛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都会是。”凌安平视着楚枫,认真的回答道。
前世对楚洛的感情也完全出于一种同病相怜的依恋,因为楚洛和她一样失去了母亲。
也许过去不成熟曾经认为那种感情就是爱情,甚至还自私的希望楚洛回应她的感情,在楚洛拒绝之后就远离了他。
那种感情太过自私,太过沉重,重生一次,她已经醒悟,又怎么能拖累楚洛呢?
楚枫“腾”地站起身,不知道为什么楚枫在听到凌安的回答的瞬间,脑海里出现了凌安与晏子初在雨中拥抱的画面。
“爸,你别为难凌安了。”就在这时楚洛走进了亭子。
其实从楚枫开始问凌安知不知道他对凌安的感情的时候,他就已经走到亭子前了,只是他也很想知道答案,于是躲在柱子后一直都没出声。
但现在,他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必须得阻止楚枫了。
“你怎么下来了?”楚枫连忙走到了楚洛跟前,而后脱下外套披在了楚洛的身上。
“爸,我们走吧。”楚洛苍白的唇勾起了一个虚弱的笑容,“你先回去吧。”而后望着凌安道。
楚洛漆黑的眼眸里依然是不变的温柔,凌安点了点头,心里忽然有些不忍。
“爸,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得到,只是想守住那份美好而已,那样就足够了。”走在医院楼内的走廊上,楚洛低声道。
“心脏供体,已经找到了……”楚枫忽然停住了脚步。
是的,他已经做好了决定,不管楚洛知道真相后会不会伤心,他都要保住楚洛的命。
凌安离开亭子后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去了楚洛的主治医师那里。
楚枫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对楚洛的感情的态度,不可能是偶然,她想一定和楚洛的病情有关。
磨了好久,医生总算松口,但也只是模棱两可的告诉她,楚洛的病情很不乐观,但到底不乐观到什么地步,还是不知道。
“那要怎么才能治愈呢?”凌安继续追问道。
医生皱着眉,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但基于作为医生的基本素养,他还是回答了:“心脏移植,然后再好好修养观察几年。”
“那怎么不做手术?没有合适的心脏吗?”
这下医生彻底忍不住了,“凌小姐,我说的已经够多了,这关系着病人的隐私,不能透露。”
“子初,小初初……”徐佐晨拿着一个文件夹,佣人领着他刚走进晏宅,他就高声重复叫着。
晏子初满头黑线的从楼上走了下来,“好好说话!”
“你猜我收到什么消息了?”徐佐晨神秘一笑,还故弄玄虚的把文件夹晃了晃。
晏子初不为所动,极其淡定的盯着徐佐晨,盯了半晌,徐佐晨绷不住了,把文件夹乖乖的递了过去。
“之前你不是说过,让我好好关照在市中心医院住院的楚洛吗?我啊,不仅请了对心脏病症最为权威的医师去给他当主治医师,还一直密切的关注着他的生活……”徐佐晨挑了挑眉,一副“看我做的好吧,快夸奖我”的表情。
徐家的产业主要是医疗方面的,市里的大医院几乎都有徐家的投资和入股,包括市中心医院。
那天看凌安那么担心楚洛,于是他一回家就联系了徐佐晨,这方面还是他比较在行。
“重点!”晏子初无视了徐佐晨卖萌的表情,只是专注的翻着手里的文件夹。
“心脏供体有了,大概一个星期后就送到这边了,然后就可以开始手术了。只是,这心脏的来源……”徐佐晨皱起眉,难得的露出了慎重的神色,“我查了一下,楚枫最近一直和周海有接触。”
也就是说,那心脏很可能是周海提供的,那是他的目地是什么呢?
楚枫好像并未帮他们做什么,那么平白无故的,周海为什么要帮他?
晏子初打了个电话给宋阳,让他找人监视着楚枫。
他想不出楚枫能给周海带来什么好处,除了,他是楚洛的父亲以外,而楚洛和凌安又是朋友,说白了,周海是想要借楚枫做些什么。
“你也不用担心,我看那位凌小姐挺厉害的!”徐佐晨拍了拍晏子初的肩膀宽慰道。
首先是在招标会上,面对诬陷镇定自若的气度,然后就是订婚宴上,那曝光的惊天丑闻。
订婚宴他和晏子初都有要事没有去,后来听说了宴上发生的变故又调查了一番之后,觉得那场风波定然是凌安所为。尽管能猜度到她的头上,却怎么也抓不到决定性的证据。
“谁担心了!”晏子初后黑着脸挥开了徐佐晨的手。
“是的,没担心。你只是在凌氏股价下滑的第一时间买走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而已,一点都没担心。”徐佐晨摸摸鼻子,促狭一笑道。
“趁股价下滑时买入是正常商人都会做的事!”晏子初瞪了徐佐晨一眼。
“是吗,那我家的股价最近也有些下滑了……哎哎……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徐佐晨说着赶忙追了上去。
离开医院之后凌安并没有回凌宅,而是去了舒鸿家,先是从管家那里要来了所有舒鸿要好的朋友的电话,挨个打过去问了一遍。
结果,没有一个人知道舒鸿去那里了。
后来又跟着管家把舒鸿常去的会所之类的都跑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
一时没办法,凌安只好呆在舒鸿的别墅里睡了一晚,次日也打电话请了假,依然守在舒鸿家里。
次日一早凌安就去了凌氏,但是还是没见到舒鸿。她意识到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她想了想去了警卫室,让他们调出凌氏大楼以及地下停车场在昨天之内全部的录像。
警卫室的大叔并不认识凌安,后来打电话和上司核实了一下之后,才知道凌安竟是凌氏的继承人,这才给凌安调出了录像看。
凌氏的办公楼很大,监控点也很多,一天之内的录像让凌安从早上一直看到了下午,终于在地下停车场的录像里发现了异常!
在地下停车场出口的录像里,舒鸿的车出来了,但是驾驶位上的人却并不是舒鸿!
把那一幕放大之后,仔细看去,那竟是陈汉!
傍晚,在市南区一个偏僻的仓库里,一张木桌子横在仓库中央,宛然如这一片空间的分界线。
一边地上倒着一个人,只见那个人被捆的严严实实,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瞪的老大,被胶布贴着的嘴巴不断发出“唔唔……唔唔……”的声音。
高级西装已经破烂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肤满是血痕。
而另一边摆着一个长长的躺椅,陈汉懒懒的靠在躺椅上把玩着新买的手机。
“你说你,怎么就不开窍呢!签一个协议而已,还能比命重要?”陈汉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抱怨道。
该死的舒鸿!怎么就不开窍!怎么威逼都不乖乖的签股权让渡书,早点签了他也早好去给陈淑汇报啊!
“怎么样,他同意没?”这时陈汉的老婆赵霞领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
“还没呢。”陈汉叹了口气,看到保温桶瞬间就精神了,“哟,还是我媳妇心疼我,知道给我做好吃的来……”
说罢赶忙起身接过保温桶,把放在了桌子上,把躺椅挪到了桌子跟前,接着拉过赵霞一起挤在了躺椅上。
“唔唔唔……”被捆住的舒鸿依然不断的挣扎着。
“你说,要不要给他也吃点?”赵霞指了指倒在地上的舒鸿说道。
毕竟只是普通的家庭妇女,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面,觉得被捆住的舒鸿十分可怜。
“管他干什么,咱们吃咱们的。”陈汉连连摆手。
“那么费劲干啥!直接用他的手沾了印泥,摁上手印不就行了!”赵霞皱眉道。
原本只是随意一说,结果竟然提醒了陈汉。
“媳妇真聪明!”陈汉说罢还抱着赵霞亲了一口。
赵霞暗自腹诽,不是我聪明,是你太蠢。
但赵霞不知道的是,陈汉之所以没有转过这个弯完全是因为陈淑说过,能逼着舒鸿自己签最好,实在不行了才能用其他手段。
在经过了一天一夜后,陈汉完全失去了耐性,净着急了,所以没能转过那个弯。
陈汉把守在仓库外面的几个黑衣保镖叫了进来,先按住了舒鸿,然后解开绳子放出了一只手。陈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印泥盒,再从另一个站在一边拎着公文包的黑衣保镖那里接过了一叠纸。
舒鸿扭着身子怎么也不肯配合,但是怎奈对方人多,再加上他受了伤,怎么也挣脱不了。